南涼軍人數佔優,但由於遭受突襲,所以並未體現出多大優勢,反而略微處於下風。但是他們背後還有數萬援兵,而高倉郡都卻是一座空城,這便是他們最有力的資本。
反觀焦熊一路,五千騎兵奔襲至夾川鎮,早已料到此地會有埋伏,所以剛到鎮子口便放緩腳步,盾牌舉過頭頂,隨時提防承軍冷箭。
此地山風呼嘯,除了風聲聽不見任何聲音,大軍沿路一直登上半山腰也不見任何伏擊。
莫非承軍未在此地設伏?不對!即便沒有埋伏關押俘虜之地也應該有重兵把守,但又爲何如此安靜。
由於在承軍手下吃過虧,焦熊格外的小心,命令大軍停止前進,派人四處探看,可結果卻是空無一人。
焦熊心中不由得生出一絲竊喜,但很快又被冷靜打消,如果換成是自己,根本不可能在此重要之地毫不設防。
承軍究竟在搞什麼鬼!
其實焦熊還是愚鈍了些,若換成旁人見此詭異現象定然毫不猶豫的選擇撤軍,但他立功心切,只考慮如何解救俘虜,卻忽略了自身安危。
“將軍,你看那是什麼?”這時身邊的一位副將手指前方道。
就見眼前不遠的地方有一處黑洞洞的東西,天黑看不太清晰,總之此物巨大無比,好似城牆一般。
“派人潛伏過去一探究竟!”
焦熊命令,那名副將帶着幾個人悄悄的向那黑色物體潛行過去。
焦熊遠遠的看着,心提到嗓子眼,此處越是安靜心中越是不安,承軍到底打算幹什麼。
副將帶着幾個人來到黑色物體腳下,其實那並不是什麼特別之物,而是用圓木砌成的巨大柵欄,透過縫隙,隱隱見得柵欄裡面豎立着不少高矮不齊的木樁,每根木樁下都綁着幾個人。
看其穿着打扮,不正是己方被俘的南涼將士嗎!
副將欣喜若狂,急匆匆跑回去,一五一十向焦熊稟報。
焦熊心中一動:“可曾見有重兵把守?”
“回將軍,裡面黑漆漆的,看不太清,但也聽不到人羣走動之聲,只有我方被俘將士!”
焦熊聞言,本該歡喜,可心中那份焦慮讓他怎樣也高興不起來。
“你說如此重要之處爲何不見承軍守備之人?”焦熊點手問那副將。
“嗯……會不會是我們動作輕悄,敵人沒發現!”
焦熊大黑腦袋一晃:“不可能,如果是你在此駐守會絲毫沒有察覺嗎?”
副將點點頭,確實如此,但爲什麼不見承軍之人呢。
“對了,將軍!你說會不會是高倉郡城下戰事緊急,他們無暇顧及這裡,全部回撤了?”
焦熊眼睛一亮,大點其頭:“嗯!很有可能,如果非要一個解釋,這個是最合理的!管不了那麼多了,救人要緊,你速速待人打開柵欄解救俘虜,切記務必小心,不要發出太大響動!”
“是!”
五千軍隊想打破柵欄還不是手到擒來,不到半個時辰,被俘的士兵幾乎全部被解救出來,焦熊也算謹慎,命令大軍以最快的速度原路返回,心中極爲歡喜,不費一兵一卒便成功解救俘虜,這下在表哥面前總算可以擡起頭了,功過抵消,日後很有可能還是先鋒大將軍。
心裡正美呢,還未走出山谷,就見前方突然火光四起,殺聲震天,以甘平翁海爲首,五千騎兵奔着焦熊殺襲而來!
既然俘虜已被救出,焦熊也沒了顧及,大嘴一咧:“奶奶的承國小人,爺爺就知道你們不會放此不管,來的正好,先前的仇就找你們算了!”
“呀……!”
焦熊高舉板斧,張牙舞爪,如同黑熊精一般衝殺而來,甘平翁海深知他的厲害,二人催馬向前,雙戰焦熊,其身後五千騎兵直接衝殺敵陣。
兵對兵,將對將窄長的山谷好不熱鬧,即便如此,和二人之力戰不倒焦熊。
南涼軍心中毫無負累,一心想要與黑甲軍拼個你死我活,可就在這時,身後卻亂了營!
兩軍先鋒正打得痛快,身後的南涼軍哀嚎一片,不知怎麼的,好端端的人竟然無故倒地,身死異處!
焦熊尋機回頭看了一眼,這一看,腦子嗡的一下,差點跌去馬下。
就見自己剛剛救出的那些俘虜手持鋼刀,與己方將士刀劍相向,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把自己的人打死打傷一大片。
這是怎麼回事!
就在他一愣神的功夫,翁海瞅準時機,揮舞手中大砍刀,橫掃千軍之勢,只是這一刀並不是衝着焦熊而去,而是他的坐騎紅鬃馬!
咔嚓一聲,紅鬃馬的兩隻前腿被翁海一刀劈斷,紅馬悲鳴,整個身子前傾出去。
焦熊怎麼也想不到會有此一招,人隨馬動,整個身子栽了進去。
撲通一聲,這個跟頭摔的瓷實,臉跟着滿是亂石的地面來了個親密接觸,門牙蓋被震掉兩顆。
剛要起身,甘平冷冷冰封抵在他脖頸處:“焦將軍,剛走沒一天,就急着回來?”
身邊人急忙上前,按住焦熊將其五花大綁。
焦熊被按的臉朝地,呼哧呼哧直喘粗氣,眼珠子溜圓,血絲布滿瞳孔就像待宰的野豬:“孃的,淨使些陰詐手段算什麼本事,有種跟爺爺單挑!”
甘平笑笑:“逞勇者,匹夫也!你還是老老實實在這待着吧!”
主將被擒,加之腹背受敵,餘下的南涼軍再無力支撐,全都成了黑甲軍刀下之鬼,只有少數人選擇棄刀投降,這才倖免於難。
就這樣本來打破柵欄救人的焦熊如今自己被關了進去,短短數日兩次被擒,即便現在放了他也沒臉再回南涼軍營了吧!
甘平翁海命令那些僞裝俘虜的高倉守軍在此看守,他二人也率人馬不停蹄的趕回主戰場,那裡的現況進入到白熱化。
南涼軍雖遭突襲,但穩住陣腳後,還是有與黑甲軍一戰之力,要知道此戰算是黑甲軍的背水一戰,總共就這麼多人全部投入戰場,反觀南涼軍尚有數萬生力軍。
兩軍將士可謂旗鼓相當,雙方主將也打得熱鬧。
若論硬實力,胡達根本不是楚紹英的對手,只因其身法靈活,能躲善避,任你有再大力氣也使不出來。
亮銀槍招招致命,但就是打不着,楚紹英心裡着急,若不能斬殺於他,己方將士只能增加傷亡,更何況南涼軍並未使出全力,一旦此戰不勝,日後拿什麼與之抗衡。
大槍猛刺,胡達騰身而起,一招落空,穩穩落地:“楚紹英!你也不過如此,那些敗在你手之人都是些蠢材!”
胡達譏笑道。
“你確定你就不是蠢材?”
“哼哼!我是不是蠢材你馬上就知道了!”
由於胡達只守不攻,所以併爲耗費多少體力,反觀楚紹英則不然,滿頭大汗,粗喘連連。
胡達早就打定主意,硬碰硬絕不是楚紹英對手,唯一的辦法就是消耗其體力,當他體力不支時,就是奪其命之時!
但他這樣做完全是自不量力!
就見楚紹英,右手單手握住亮銀槍尾部,奔着胡達的細脖子橫掃而去,如同一根鐵棍呼呼生風。
胡達冷笑一聲:“無用之功,白白耗費體力!”說着,身子猛的向後撤,躲過這一擊。
就在他竊喜之時,耳聞嘩啦啦的聲音,心中本能一緊,這是什麼聲音!
但見楚紹英的亮銀槍,橫掃出去,槍頭也隨之飛上出去,而槍頭與槍身之間由一根鐵索相連,展開足有三丈之遠。
胡達哪知道這些,身子還沒站穩,就見楚紹英一抖手,槍頭劃了一條弧線迴旋而來,胡達再想躲避已然來不及,鐵索牢牢將其脖子纏住。
一擊成功,楚紹英用力拉回鐵索,胡達只能順同鐵索方向飛來。
楚紹英毫不停歇,左手拽出腳踝處的匕首,迎着胡達飛來的方向刺出!
撲……
一刀過後,胡達只剩下最後一口氣,眼裡滿是絕望,或者是祈求,祈求楚紹英放過他一命。
在己方軍中,楚紹英是一位溫和的統帥,在敵人眼裡,他又是冷血的殺手。
收回***,看着胡達祈求的眼神毫無一絲憐憫,冰冷槍鋒對準其胸口刺下,而後挑起屍體,舉向空中:“胡達已死,將士們,給我殺!一個不留!”
吼……吼……吼……
胡達一死,極大的振奮己方士氣,一時間黑甲軍士氣震天,齊聲高呼,而南涼軍卻傻了眼,就像天塌地陷一般。
戰況眼看着發生扭轉,城頭上的的果兒樂的一蹦老高:“靳軒哥哥,我們贏了!”
靳軒並未說話,目色愈發凝重,接連失敗對孟良這樣自信之人來講是不可能接受的,你的後手是什麼?
黑甲軍一路逼近,大有將南涼軍一舉消滅的氣勢,可就在這時,南涼軍身後傳來一聲驚天巨吼:“楚紹英小兒莫要猖狂,石霸來也……!”
聲音極具穿透力,人未到聲先至,楚紹英不知道石霸是誰,眼見着一匹黑色大馬穿出人羣,馬背上之人手提兩隻銅錘直奔楚紹英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