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燕聯軍與黑甲軍第一次正式交鋒,雙方談不上誰勝誰敗,唯一吃虧的算是南涼軍,首戰便損失近三萬人,而黑甲軍也不想以前那般輕鬆。
回到中軍營帳,孟良與殷奪魁雙雙迎了出來,他們知道,不可能將黑甲軍一棒子打死,但首戰結果事關重要。
巴東雷走在前頭,石霸幹邪垂頭喪氣得跟在後頭,孟良一眼便看出不對,心中莫名一緊。
“拜見二位大帥!”三人齊聲道。
“快快請起!”殷奪魁主動相迎:“快說說戰況如何?”
“呃……我們沒能打下雁門關,也沒能殺傷黑甲軍,倒是我們損失不小!”
巴東雷據實說着,南涼軍損失慘重,所以說話沒什麼底氣。
“損失慘重?什麼意思!”
巴東雷沒再說什麼,回頭看了一眼石霸和幹邪,二人心有不甘,但該說還是要說,看了看孟良,低聲道:“大帥,我們牽扯不利,沒想到黑甲軍早有準備,損失近三萬人!”
孟良聞言心裡疼了一下:“怎麼會這樣!”
隨後二人把事情說了一遍,殷奪魁一旁聽着,不說話眼光閃爍。
孟良聽罷心頭不解,氣的臉都青了,明明制定好的計策黑甲軍只打我南涼,難道以爲我好欺負不成?
幹邪接着道:“黑甲軍在溪林鎮和銅鼓鎮投入大量兵力,勢必欲將我全殲,若不是巴將軍及時趕到,後果不堪設想。”
“多謝巴將軍了!”
巴東雷沒說話,倒是殷奪魁笑言道:“沒什麼,孟兄不要放在心上,我們是朋友啊,既然是朋友就該出手相救!”
然後又可氣幾句,殷奪魁藉故離開了,只剩下孟良和垂頭喪氣的幹邪石霸。
回到自己的營帳,殷奪魁立馬變了一個人,臉色陰沉的嚇人:“廢物,全都是廢物,這麼點小事都做不好!”
殷奪魁自然是罵南涼軍,巴東雷言語不多,一旁靜靜的聽着。
“東雷,你跟我說說,承軍究竟如何?”
巴東雷難得一笑:“大帥,黑甲軍確實厲害,不是一般軍隊可比,但依我看還不是我軍對手!”
殷奪魁眼睛一亮:“爲什麼這麼說?”
“我與黑甲軍交鋒,領軍人正是少將楚紹英,他並不是我的對手,若不是南涼軍牽扯不利,這會兒早就將其斬殺!”
巴東雷這麼一說,殷奪魁更加不甘心,握緊拳頭狠狠砸在書案,心中憤懣難平。
另一邊,黑甲軍算是打了勝仗,楚紹英卻悶悶不樂,靳軒和楚穆看得出來,隨即問道:“紹英,你怎麼了?”
“沒什麼!”
“紹英哥是對北燕大將耿耿於懷吧,他叫什麼名字?”
楚紹英一愣,看了看靳軒:“他叫巴東雷,是個極爲難纏的對手。”
“嗯,我都看到了,如果你二人不顧一切拼死一戰,誰能贏?”
“這個我不敢確定,但我沒什麼勝算!”
其他人聽了全都瞪大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楚紹英有着怎樣的身手他們都清楚,他竟然說沒勝算,那對手強到什麼地步。
“紹英,連你不是對手?”
楚紹英沉吟片刻:“他的招式詭異多變,並非常人所有,而且我總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似曾相識?在場人都很意外,並且可以保證,誰也沒見過巴東雷,爲何楚紹英會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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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說不明白,那就只能先放下,眼前的戰事纔是重中之重。
韓飛龍是個急性子,第一個站出來道:“大帥接下來該我們怎麼做?”
楚穆苦笑一聲:“我軍首戰算是勝了,可依然沒改變被動的態勢,所以主動出擊依舊不可取,只能等敵軍打過來才能做相應的應對!”
“不會吧,豈能如此被動!”
黑甲軍威名遠揚,如此被動韓飛龍接受不了。
“韓叔,王爺說的沒錯,以黑甲軍的戰鬥力與敵軍殊死一搏不是沒有可能,但卻不能這麼做,必需穩紮穩打,一步邁錯損失的不僅僅是黑甲軍,很有可能是承國江山。”
“那我們只能這麼等着了?”
“這是目前最好的方法。”
……
另一邊的孟良,此戰是南疆之後再一次敗在黑甲軍手中,心中有多憎恨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也能感受到殷奪魁那嘲諷又看不起的眼神,只因損失過大,雙方又是結盟,所以孟良不得已只能繼續依靠北燕。
打這之後北燕軍再無動作,不是不想,而是要等孟良開口,這就是強者的優勢。
三日後,孟良思前想後,縱然心裡一百個不樂意,最終還是去找了殷奪魁。
“大帥,我們何時再度發起進攻?”
“隨時都可以,但不知孟兄有想到了什麼妙策!”
言語充滿譏諷,精明如孟良怎能聽不出,無奈寄人籬下,只能裝作不知道。
“妙策談不上,不知大帥怎麼想的!”
殷奪魁想了想,翻身坐起,給孟良倒了杯茶,自己也慢了一杯,悠悠道:“我沒什麼錦囊妙計,正面對戰就是了,再說我北燕可不是隨隨便便就潰敗的。”
言下之意就是暗諷南涼軍無能,孟良也是年輕人,脾氣再好也經不起幾次三番的諷刺,本來心有計策,聽殷奪魁這麼一說,心裡的火就不用提了,你不是厲害嗎,那你就單獨跟黑甲軍鬥鬥,看看你還有沒有這般傲氣。
想到這,孟良擠出一絲笑容:“呵呵……大帥說的極是,北燕是我有生以來見過最強大的軍隊之一,孟某甘拜下風,只是不知道跟黑甲軍比起來如何?”
“什麼意思,孟兄激我不成?”
“沒有沒有,孟某絕無此意,只是提起軍隊戰鬥力,人們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黑甲軍,至於我南涼和北燕,有誰知道我們的軍事實力。”
殷奪魁點點頭,還別說,孟良說的還有幾分道理,黑甲軍美名遠揚,聽起來就讓人聞風喪膽,他們就究竟憑什麼。
“再有就是,自打北燕與南涼結盟以來,南涼諸多依仗北燕,如果你們有什麼散失對我有什麼好處,脣亡齒寒的道理我怎麼會不懂。”
“所以呢,孟兄有何打算!”
“呃……既然大帥想與黑甲軍一較高下,何不放手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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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奪魁確有此心,不過他可不想讓南涼坐享其成。
“孟兄,我們與黑甲軍正面對敵,你幹什麼,呆在軍中爲我加油助威?”
孟良一笑:“怎麼會,我們自然不會看着不管,首先,我們確保黑甲軍毫無支援,這一點大帥儘管放心,我們會切斷援軍,另外,貴軍與黑甲軍交鋒,我們便在後方不遠,一旦事情不對,必出手相救,如果沒那個必要當然是最好,這樣一來,無論怎樣,最後的頭功都是屬於北燕的,最後分得利益也是最大的。”
殷奪魁心中一動,是個不錯的主意,但心中又有另一層擔憂:“孟兄,我不明白,功勞都被我們佔了,你圖什麼?”
孟良故意沉下臉:“說實話,我也不想如此,但誰叫我們技不如人,打不過就是打不過,就算我想爭取最大的利益,可我沒那個本事。”
殷奪魁一聽這話,大嘴一咧,他最喜歡別人說自己不如他,那種高高在上的快感他很受用。
“若真如孟兄所說,我就答應了,快刀斬亂麻,還是直來直去的痛快。”
“好!大帥果然好爽,那我就靜候您的佳音!”
孟良嘴裡奉承着,心裡不住的冷笑,殷奪魁,我叫你狂,看你吃虧以後又該怎樣。
幾句話後,二人便制定好作戰計劃,殷奪魁急功近利不假,但他也不是傻子,當然看得出孟良使用的激將法,可他爲什麼還要答應,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巴東雷。
上次一戰,北燕軍與黑甲軍旗鼓相當,縱然人數稍稍佔優可巴東雷差一點就要了楚紹英的命,單從這一點來看,北燕絕對有戰勝黑甲軍的實力,既然有把握和不放手一搏,讓孟良和他手下的那羣飯桶看看,北燕軍隊是最強的,絕不比黑甲軍差。
殷奪魁是聰明人,但聰明人往往就毀在自己的聰明上。
……
第一次正式交鋒,雙方打了個勢均力敵,自那以後,涼燕聯軍便再無動作,誰都清楚,這是另一場大戰前的寧靜。
不知道他們怎麼打,自然也就沒有什麼應對之策,唯一能做的就是增添巡邏人員和戒備。
楚紹英這幾天悶悶不樂,遇到比自己厲害的對手是幸運的也是不幸的,雙方很快便會展開新一輪的戰鬥,如果再遇上巴東雷該怎樣應對。
最讓他不解和恐慌的是巴東雷的招式似曾相識,明明在哪裡見過可怎麼也想不起來,或者這纔是解決問題的關鍵。
……
這日入夜,北風吹得飛沙走石,天空陰霾,偶爾幾顆星斗穿過雲層星星點點,月亮早沒了蹤跡,氣氛不安,人們心裡更不安,楚穆坐在中軍營帳,揹着手看着牆上的地圖沉思着,多年的經驗告訴他,今夜絕不會安穩,此等天氣最適合的就是睡覺,還有就是殺人,打仗就是殺人,因此楚穆心裡七上八下。
剛好靳軒走進來,輕輕咳了一聲:“王爺,有些事情想跟你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