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涼王庭動盪,目前來看,其他國家還不知道,畢竟僅僅過了一天,消息還沒傳的那麼快。
虞顏姬早就斷定,靳軒此行定是凶多吉少,所以,她與相國秦明堂,尚書苗闊偷偷派人前往南涼保護靳軒和果兒,這一隊人就是秦怡良所率領的斗笠黑衣人。
另外,各地戰事平息,楚紹英剛剛返回京城就有了新任務,當然是虞顏姬給他的任務,帶人前往南涼接應靳軒。
所以,楚紹英根本就沒帶什麼黑甲軍來,雖然楚穆乃黑甲軍最高統帥,但若要動用的話還是得有天子命令可虞明基還不知道靳軒身在南涼。
另外,一旦動用黑甲軍就代表着開戰,四方戰事好不容易得以平息下來,所以動用黑甲軍是萬萬不可的。
因此,楚紹英帶來的這四五百人完全是南平王府的府兵,別看這樣,各個都是精銳中的精銳,以一擋十,若論小規模戰鬥,就算是黑甲軍也未必是對手。
就這樣,楚紹英帶着人,身着便裝,化整爲零,很容易的穿過衛國防線,而後便一直隱藏在此深山之處。
當然也不可能一直隱遁於此,這期間,楚紹英也曾偷偷潛入涼州城,不用打探,人們說的都是南涼江山易主的事,這可不是小事,肅慎的涼王做的好好的,怎麼突然傳位給了兒子,這其中必不簡單,這其中會不會有靳軒的影子楚紹英不敢確定,但他相信,用不了多久靳軒就會出城。
這便是以往的經過。
靳軒聽完,心終於放下,南涼一行算是到此結束,再也不必擔心有什麼生命危險了。
與此同時,自從靳軒離開已經兩個多月,期間京城之中還算平靜,沒有什麼特別之事發生,至少表面上看是這樣的。
宮學因爲戰爭的原因就此擱淺,其他幾位郡王日子過的清閒,甚至已經忘記靳軒這個人,或者說堅信他不會再回來。
天子虞明基命令苗闊和秦明堂暗中調查靳軒的真實身份,可是這根本就無從查起,當年與安慶王有關的人非死即逃,找不到任何關係其遺子的線索,即便幾人都相信靳軒就是皇孫,可是沒有證據,怎能讓天下人心腹,難道像肅慎一樣收個幹孫子?這等二逼的事虞明基還做不出來。
在此期間,安隆王虞成國,安平王虞成武皆爲儲君之位明爭暗鬥,表面上每個人都是正直英武的親王,可暗地裡都在培養着自己的勢力。
三天之後,楚紹英將靳軒一行人順利的帶回承國,再次回到這裡,一切都還是老樣子,沒什麼變化。
靳軒心中感概萬千,說實在的,他沒想過會再次回到這裡,原打算在南涼可以查清楚自己的身世,可最後依然未能如願,再次回到這裡,真不知道還有什麼兇險之事等着自己。
南平王府,靳軒還是第一次到這裡。
再次見到熟悉的人,靳軒心中感概萬千,虞顏姬更是面容憔悴,看樣子最近幾個月她過的並不好。
當靳軒和果兒出現在她面前那一刻,虞顏姬足足愣了許久才反應過來。
“你們可算是回來了……”一句話包含了太多的感慨和無奈。
二人同時跪下,靳軒肩上有傷,所以臉色不是那麼好看:“顏姬姨娘,讓您擔心了。”
稱呼略顯生硬,但虞顏姬可以理解,畢竟在什麼都證明不了的情況下不能過於張揚。
虞顏基吩咐一聲,不久以後,苗闊夫婦還有秦明堂紛紛趕到南平王府,沒有再比這更重要的事了。
果兒終於見到爹孃,再也忍不住,撲到懷裡一陣痛苦,在經歷了風雨才知道家是多麼溫暖。
苗闊夫婦何嘗不是如此,當初果兒離開時就是他們故意放出去的,但很快就後悔了,可也來不及了。
當戰場上的消息如同紙片一樣傳來時,爲人父母死的心都有了,畢竟那是他們的寶貝女兒,不心疼那是假的。
人們少不了問這問那,靳軒之事做了大概的介紹,具體的還要日後慢慢細說。
同時,靳軒也介紹了婁靖明和佩兒,當然還有她們的身份,話裡話外不離秦怡良,意思再明顯不過。
秦明堂怎會不明白,但是沒表態,畢竟她們都是南涼人,他自己又是當朝宰輔,傳出去肯定讓人懷疑。
但是,也沒反對,只是讓她們暫時隱藏身份,或者一直隱藏下去,就這樣,秦明堂雖未表態,但也將二人留在相國府,畢竟靳軒信任的人他沒有理由拒絕。
消息嚴密封鎖,也只有他們幾人知道而已,至於親王和郡王們毫不知情,當然也包括天子虞明基。
衆人討論許久,最後虞顏姬吩咐衆人退下去,三日後的早朝直接帶着靳軒入朝,同時爲了隱蔽,靳軒跟果兒都留在南平王府,這樣即便走漏消息,南平王府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進得來的。
三日後早朝,虞明基臉色並不好看,陰沉着臉空氣格外的壓抑。
距離靳軒逃離南涼已經過了六天,這麼長的時間足以讓南涼宮庭動亂的消息傳至天下各處,承國也不例外。
秦明堂作爲相國當然要上奏:“陛下,臣近日得到消息,南涼之主肅慎卸下王位,由其子肅寧接任,我軍與南涼戰事方停不久,這其中會不會有不爲人知的事,再者肅寧繼位並未表明對承國的態度,不知我們怎樣應對。”
這消息確實挺讓人意外的:“南涼突然易主,可知爲何?”虞明基沉着臉問道。
“具體細節還不清楚,只知道是由承王叛亂引起的!”
“承王叛亂?這個承王是什麼人?”
秦明堂頓了一下:“呃……他就是自稱安慶王之後的虞璟軒!”
此言一出,衆臣譁然,包括虞明基:“你是說他就是自稱璟軒的人?”
“是的……”
“那他的身份究竟如何?”看上去虞明基對這個很在意。
“回陛下,關於承王的身份暫時不知,就見肅寧都不知道,但有一點可以確定,他絕對不是安慶王之後!”
虞明基眼前一亮,這可以算是最近幾天最好的消息了。
“所以關於錦陽公子的事……”秦明堂試探着問道。
還沒等虞明基說話,虞成國便坐不住了:“秦相國是想說,南涼那個是假的,我們這個就是真的嘍?”
“王爺,下官並無此意。”
本來心情有所好轉,虞成國的一句話又讓天子沉下臉。
“成國,你想說什麼?”
“父皇,兒臣以爲,自從南疆一役後,錦陽公子便不知去向,怕是不會回來了吧,所以,不如將此事暫且放下,如何應對南涼新任國君纔是正事!”
虞明基看了看,冷笑道:“照你所說,朕尋找皇孫之事就不是正事嘍?”
“兒臣不敢,只是覺得凡事都有個輕重緩急,相比之下,與他國的外交更重要一些,我想衆位大人們也是這樣認爲的吧!”
話音一落,不少大臣紛紛跪倒,附議虞成國的言論,當然,跪下去的人都是安慶王一派。
這還是虞成國第一次對天子施壓,而且是在合理的情況下,挑不出毛病。
虞明基黑着臉沒說什麼,倒是尚書苗闊心裡不痛快:“王爺,依您的意思斷定錦陽公子回不來了?”
“當然不是,本王只是覺得一國之事不能因一個不明身份的稚子大亂,再說諾大的承國有沒有一個錦陽公子又有什麼分別呢?”
虞成國的話被很多人贊同,但卻令苗闊和秦明堂等人厭惡,反觀虞成武則精明得多,站在那裡一言不發,隨便他們爭論下去。
“王爺,話不能這麼說吧!”苗闊再次反駁:“南疆一役若沒有錦陽公子後果會怎樣王爺不會不知道,而今太平了,您又把所有的事都忘了?”
“苗闊,你就是以這種口氣跟我說話嗎?別忘了你的身份!”
“王爺,下官只是就事實而說,您又急什麼,難道不是嗎,靳軒可以率領三萬人擊退南涼十萬,這王爺不會不知道吧,反觀其他戰場上的人又都做了什麼,戰爭勝利,功勞都是那些沒作爲的人,失敗的話,都要靳軒一人承擔,而今王爺卻說錦陽公子可有可無,難道您也忘記了您的身份嗎?”
苗闊雖沒直說,但誰都聽得出來,他口中那些無作爲的人指的就是虞璟焱。
“苗闊,你大膽,本王豈是你能質問的,錦陽公子沒回來這是事實吧,難道本王說錯了?”
苗闊冷笑一聲:“王爺,您說的沒錯,不過從最開始下官就一直有個問題想不明白,請王爺賜教!”
“什麼問題?”
“陛下尋求皇孫的事情人盡皆知,但爲何王爺總是處處阻攔,難道礙着您什麼事了嗎?”
當着滿朝文武,苗闊雖未直說,但誰都聽得出來,無疑是將虞成國的野心暴露出來!
“苗闊,你什麼意思,本王只是說錦陽公子回不來,我可沒說礙了我什麼事!”
“真的,這是王爺的心裡話?”
“當然!”虞成國硬着頭皮說。
“既然這麼說,成國,你看看這是誰?”一道沉穩的女聲傳來,衆人循聲望去,原來是長公主虞顏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