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寧,你覺得此事該當如何?”肅慎說着,語氣顯然不如對承王那般溫和。
“回父王,那日兒臣前去山河府要人他們也是這般說辭,所以兒臣也搞不懂婁姑娘是否在哪裡,既然承王弟如此確信,搜查一番也無妨,即便真如他們所說人不在山河府,最起碼可以還給他們一個清白,也可以讓承王弟了卻心事!”
“嗯……”肅慎點點頭,看不上歸看不上,但寧王說的確有幾分道理。
“既然如此,那本王就下一道旨意,不過只是搜查切莫驚擾山河府裡的人,懂了嗎?”
“兒臣明白!”承王連連叩謝。
寧王心中冷笑,眼珠一轉:“父王,山河府不同於一般大戶人家,此番搜查,不如我隨着承王弟一同前去如何?”
“嗯!也好,那裡人事複雜你要多多照料璟軒纔是!”
二人在次叩拜,而後轉身離開了王宮。
與此同時,王城那處偏遠客棧,果兒坐在屋子裡眼神很認真的樣子,手中不知擺弄着什麼,靳軒則頭枕着胳膊呆呆看着天花板,不知想些什麼。
其事他想的無非關於自己的身世問題,心裡一遍一遍的問着自己,這樣深入敵國捨死忘生到底值不值。
先不討論自己到底是不是什麼親王之後,天子虞明基待自己不錯,還有果兒的父親母親,相國秦大人,長公主虞顏姬,這些人都對自己以誠相待,或者說他們篤定我就是親王之後,可是其他人呢,他們一個個無不將我看成敵人,以虞成國爲首,當然還有那幾個郡王,如果有一天有人能證明我真的是親王之後,該怎樣面對他們,難道像對寧王他們那樣工於心計嗎?
反過來,如果我什麼都不是,那現在做的這些到底是爲什麼,就因我是承國子民,這裡有很充分,是不是也太過蒼白呢。
“你在想什麼,不去看看山河府的情況?”果兒擺弄着手裡的東西,頭也不擡的問道。
“沒什麼,想些沒用的問題,山河府那裡不需要我,寧王會處理的!”
“哦……既然是沒用的問題,幹嘛還要想?”
“呵呵……說的也是!”
靳軒笑了笑,突然腦中回想起那日詢問寧王和尤俊龍的問題,當然這個問題也適合果兒。
想到這,靳軒坐直身子,一本正經道:“果兒,我想問你個問題!”
“什麼問題,還至於你這麼嚴肅?”
“呃……這個問題我曾問過寧王和尤俊龍,今日也問問你,那就是如果你特喜歡一個人,你願意放棄目前擁有的身份地位跟他遠走高飛嗎,未來毫不確定,可能大富大貴,也可能以爲種田爲生,你願意嗎?”
果兒聽下手中的動作,古怪的看了一眼:“你怎麼也會說些無聊的話了?”
“沒什麼,你只要回答我願意還是不願意!”
“我……當然是…………願意啦!”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即便這樣,靳軒心裡還是小小的驚了一下:“爲什麼?”
“沒有爲什麼,我只憑藉我的心做事,它不會騙我,而且給了我滿意的答案,那就是願意!”
“哦……”靳軒點點頭,心裡還是挺高興的。
“你方纔說也問過了寧王和尤俊龍,他們怎麼回答的?”
“你猜……”
“這還用猜啊,肯定不願意啊!”
“你怎麼知道!”
“感覺,感覺而已!那你呢,這個問題放在你身上,你會怎麼選擇?”
靳軒一愣,而後苦笑:“這個問題不適合我,因爲我什麼身份,什麼地位都沒有。”
果兒還要問些什麼,這時房門被扣響,店小二門外道:“王公子,小人有些事情,可以進去嗎?”
“哦……你進來吧!”
小二推門進來,就見他手裡託着一個手掌大小的紅木盒子,古香古色,樣子有些陳舊,看樣子有些年代了。
“王公子,有人託我將這個轉交給你!”說着伸手將紅木盒子遞到靳軒眼前。
“給我的?誰讓你轉交的?”
“是個小男孩,不到十歲吧,把東西給了他就跑了!”
不到十歲的小男孩,靳軒想破腦袋也想不出這人是誰,印象中根本就不認識什麼小男孩。
小二把盒子交到靳軒手上便退了出去,果兒湊過來,她可是識貨的,一眼便看出盒子爲沉香木打造,不說別的,光看這木料還有雕刻工藝少說也得千百兩銀子。
“靳軒哥哥,你哪來的這麼富貴的朋友?”果兒眼露精光問道。
“我也不知道啊!”
“行啦,快別說了,打開看看裡面裝了什麼,說不定是什麼金銀財寶呢!”看得出來,果兒很有興趣。
靳軒小心的打開蓋子,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塊紅布,裡面不知包裹着什麼。
撥開公佈,露出一塊晶瑩剔透的物件,碧綠碧綠的,看着就像寶貝。
靳軒輕輕動了動,原來是一塊如雞蛋大小的扁圓形玉佩,上面雕刻着精美圖案,仔細辨別,應該是游龍戲鳳,上面還拴着一條紅繩。
翻過玉佩的背面,用古篆體刻着一個軒字,小巧玲瓏,讓人愛不釋手。
果兒倆眼立刻變成了桃形:“哇,好精美的玉佩,我還是頭一次見做工如此細緻的寶貝呢!”說完,扯着紅繩在粉白的脖頸上比劃比劃,試了試。
“哎……?這上面有個軒字,也就是說這是你獨有的東西了,什麼時候的寶貝,我怎麼不知道?”
靳軒何嘗不是一頭霧水,自己何時有過這麼值錢的東西。
果兒拿走了玉佩,下面露出一張紙,看樣子像是信件或者字條之類的東西,靳軒將其拿出,攤開一看,只有短短的八個字‘王玉在此,滴血認親’!
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說憑藉此玉佩便可斷定自己身份,滴血認親又是什麼意思,滴誰的血,與誰認親!
讓靳軒震驚的不光是這八字的含義還有這八個字的筆跡,因爲這是他爺爺的筆跡!
這是爺爺給我的?他在哪,一直在我身邊嗎,爲什麼不出來與我相見!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果兒結過紙,看了看,也沒搞懂什麼意思,不過看靳軒那副表情就知道此事絕不一般。
“靳軒哥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不過這是我爺爺的筆跡!”
“你爺爺?這麼說這玉佩也是爺爺給的嘍?”果兒瞪着眼睛道。
“應該是吧,我也不知道,可能他老人家在給我什麼暗示吧!”
靳軒覺得距離自己身世之謎越來越近了。
“那這玉佩怎麼辦?”
靳軒接過來,低頭看了看,而後扯開紅繩掛在果兒脖子上:“你喜歡這東西就戴着吧,反正就是個玉佩而已,就當爲我保管了!”
щшш★TTkan★CΟ “真的嗎?我真的可以帶着它?”
“呵呵……當然,你喜歡就帶着,不過一定要好生保管,更別輕易拿出來示人懂嗎?”
果兒重重點點頭,把玉佩深深隱藏在自己的胸口處。
『好羨慕那玉佩!』
……
與客棧之事同時發生的則是山河府,寧王和承王帶來不少人,看起來並不想搜查反倒像是砸場子的。
承王冷着一張臉,從懷中掏出布匹卷軸:“尤俊龍,你想要的涼王旨意在此,本王可以搜查你的山河府了嗎?”
尤俊龍接過來看了看,確實是涼王旨意,上面還有大印呢,做不了假。
“既然涼王有旨,那我不好再做阻攔,請承王爺自便!”
承王狠狠瞪了一眼尤俊龍,一揮手,手下人跟瘋狗似的進入山河府,寧王只是微笑着看着,並不做聲。
找個人不難,可在諾大的山河府小人確是難上加難,這裡不光大,房子還多,就算只是隨便看一眼也會用上不少時間,好在承王帶的人多,這還算不上問題。
山河府有錢,富貴,樣樣東西都是百裡挑一,精雕細刻,可是這羣官兵一點憐愛之心都沒有,翻箱倒櫃,就差掘地三尺了,跟八國聯軍進北京有一拼,只是他們並不搶東西。
承王心裡清楚,如果人真的在山河府,那麼尤俊龍不可能隨隨便便就被找到,肯定藏在隱蔽之處,所以,樓宇、佛堂、廚房、臥室所有能藏人的地方全部搜索,一下子,平靜的山河府雞飛狗跳,不少人嚇得不敢動地方。
從早上辰時左右一直到下午申時,足足五個時辰,可以說把山河府翻了個底朝天,搜查了三四遍,依然沒發現婁靖明的影子。
起初尤俊龍還有些擔心,畢竟藏得並不是很隱蔽,可現在放心了,不是不讓你搜,都搜了一天了,你沒發現,這就不是我的問題了。
想到這,尤俊龍湊近承王,冷笑道:“王爺,您都搜了一天了,沒搜到什麼吧,難道一直這樣搜查下去,永無寧日嗎,看看我山河府都成了什麼樣子,難道王爺還固執的認爲人就在我府上,什麼事都有個度,承王爺如此行事,未免有些過分吧!”
承王臉色鐵青,卻找不出什麼辯駁的理由來,他心裡比誰都急,可是就是搜不出來:“尤俊龍,本王明白,但是在給我一次機會,再搜查最後一次,如果還是沒有,我立刻走人,你看如何?”
尤俊龍一笑,滿是譏諷:“好吧,那就隨王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