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瘦奴才聽了臉色青一陣紫一陣,轎子裡的承王臉色也好看不到哪裡去,怎能聽不明白尤俊龍話裡的意思。
“尤俊龍,你好大的膽子,當着承王的面你竟敢如此無禮?”矮瘦奴才捂着臉道。
轎子裡的人仍然不動聲色,尤俊龍冷笑,我看你能堅持到什麼時候。
“我無禮,你可真好意思說,在我山河府門前打着承王的旗號滿口胡言,反而說我無禮,你是瘋狗吧,亂咬人!”
尤俊龍的話可謂句句扎心,承王明白,他說的並不是自己手下的奴才,而是針對我纔對,這種計量並不巧妙,可又找不出反駁的理由來。
想到這,承王挑簾下轎,氣場還挺足:“尤公子當真不認得本王嗎?”
終於出來了,尤俊龍早就做好了準備,擺出一副吃驚模樣:“哎呦,還真是承王,小人該死,冒犯承王大駕,還請治罪!”說着抱拳作揖,深深施禮。
“罷了,不知者不怪,希望下次尤公子睜大眼睛看清楚了!”
“是是是,承王說的對,不過您也該約束下您手下人,若不是他們,也不會出現今日這般狀況。”
承王冷颼颼的看了一眼尤俊龍:“本王記下了,多謝尤公子提醒!”
尤俊龍表現的極爲恭敬,但承王看得出來,他是誠心跟我作對,或者是山河府跟我作對!
想到這,承王沉吟良久,他不說話,尤俊龍自然也不做聲。
主子尚且如此,兩人身後的奴才自然也不敢說話,但都覺得哪裡不對勁,又不敢說。
“尤公子,知道本王今日爲何而來?”承王率先開口。
“小人不知,山河府雖有些名氣,但還不足以讓承王爺親自前來,只是爲什麼,小人真不清楚!”
承王就這麼死死盯着尤俊龍:“哦?公子不知?那好吧,本王就明說了吧!”
“小人洗耳恭聽!”
“聽說前幾日尤公子收留了一位女子名叫婁靖明,不知可有此事?”
一聽這話,尤俊龍故作驚異道:“小人未曾收留過叫婁靖明的人,倒是前幾日寧王也過府詢問過,這人到底是誰,竟然兩位王爺如此掛懷?”
承王冷冷的看了一眼,想要從尤俊龍臉色中看出些什麼,可是什麼都沒有。
“那女子是本王的未婚之妻,經人多方打聽,她就在你的山河府,爲何公子卻裝作不知呢?”
“呦……王爺,瞧您這話說的,好像我就得知道似的,她是您的準王妃,我有幾個腦袋敢如此行事?”
尤俊龍嘴上說着,心裡想着,那日王軒讓我放出話去,說婁靖明就在山河府,難道就是爲了今天的事?
“好!很好,尤公子不敢最好,不知可否准許本王搜查一番呢?”
尤俊龍露出危難之色:“承王爺,要說您進府做客,那是山河府的榮幸,我尤俊龍一百個歡迎,可是若要搜查是不是有些不妥,好歹山河府有些名氣,您一句話就要進府搜查,這樣不太好吧!”
“照你的意思,本王連這點權利都沒有?”
尤俊龍一笑:“這也不是,只不過山河府並不是什麼普通人家,僅憑您一時猜測就要查府,好說不好聽啊,除非……”
“除非怎樣……”
“除非能得到涼王旨意方可搜查!”
承王強忍着怒火,若在平常無論是誰他都說一不二,可今天在這小小的山河府碰了釘子!
“尤公子,本王沒記錯的話你山河府並非王公貴族,只是普通的商賈而已,涼王乃一國之君,豈會爲你專門下一道旨意?”
聽得出來,承王已經失去了耐性,但尤俊龍可沒有:“王爺所言不錯,山河府的確不是什麼王侯將相的府邸,但是您看看那些所謂的王公貴族,哪一個對我們不敬讓三分,難道只有王爺臣子們可以權勢滔天,我山河府就不值一提?”
尤俊龍這話說完也就意味着山河府跟承王徹底撕破臉皮,再無什麼遮掩可言。
“尤公子當真不讓本王搜查?”
尤俊龍一笑:“王爺,我還是那句話,您要是過府做客,我雙手歡迎,若跟這沒關係,那就恕在下不能答應。”
這真是頭一次,頭一次碰釘子,就連那些僕人奴才都傻眼了,堂堂承王何時受過這般屈辱!
“好!尤俊龍,也就是說本王若請來旨意你就讓搜查是嗎?”
“當然!”
“好!你等着,本王這就回去請旨!”說着承王氣呼呼的轉身就走!
“等一下!”尤俊龍突然將其叫住!
“尤公子還有什麼吩咐?”承王幾乎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
“呵呵……小人哪敢對承王爺有什麼吩咐,只是有些話應該提前說清楚!”
“什麼話?”
“承王爺雖非涼王親子,但是卻極得寵愛,這是衆所周知的事,您去請一道旨意並不是難事,所以當您拿着旨意前來搜府之時小人自當遵命,但是,一旦王爺未能找出您要找的人該當如何?”
承王一愣:“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說,假如您在山河府找到了您要找的人,那麼無論是我還是山河府都沒有什麼好下場,因爲小人方纔的無禮行徑惹您生氣了,所以你必然不會放過我,對吧!”
承王沒說話,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尤俊龍接着道:“反過來,如果王爺您沒有找到您要找的人,您該如何,莫名的讓山河府遭受質疑,我們當然也不會答應,所以爲了公平,您必須給個說法!”
“你想要什麼說法?”
“小人不敢,王爺說怎樣就怎樣,就算您什麼也沒找到拍拍屁股走人那我也沒辦法,誰叫您是最得寵的承王呢!”
聽得出來,尤俊龍根本就不待見承王,這一點他自己也清楚的很。
“既然如此,本王也不會仗勢欺人,若未能找出人來,本王親自給你道歉,山河府所有的損失本王一人承擔如何?”
“很好,那就多謝王爺厚愛了!”
二人把話說完便再沒什麼可說的,勢同水火,哪有那麼多閒嗑可嘮!
見人走遠,黑臉大漢這才緩過神來:“公子,我聽說承王可不是什麼好欺負的角色,恐怕他不會放過我們山河府的!”
尤俊龍噗嗤一笑:“他承王不好惹,我尤俊龍就是好欺負的?”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大漢頗爲拘謹。
“你放心,好戲纔剛剛開始,山河府向來只有朋友,沒有敵人,那些所謂的敵人都會被我們踩在腳下!”
與此同時,官轎裡的承王氣得臉都青了,原本以爲可以與山河府和平相處甚至加以利用,看來沒有那種必要了,南涼不允許有這麼牛的地方存在,同時心裡已經開始謀劃怎樣除掉這個眼中釘,反正有涼王爲自己撐腰,還有什麼可怕的。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憤怒會讓人失去理智,當你謀劃着怎樣除掉自己的敵人時,很有可能你的敵人早已開始針對你了。
當然,所謂的請旨肯定不會那麼快,就在承王走後不久,寧王悄悄來到山河府,與尤俊龍一道,直奔靳軒所在的偏遠客棧。
二人直至深夜才由客棧出來,至於他們都說了什麼,恐怕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第二日,承王早早的便來到涼王所居住的王宮前來請旨搜查山河府,而寧王則以給涼王請安爲由‘碰巧’趕上了。
就聽承王道:“父王,兒臣肯請您下一道旨意讓兒臣搜查山河府!”
涼王是一個五十多歲的人,但看上去很精神,也很年輕,寬臉虎目,一身獨有的南涼王袍使其格外具有威嚴。
“吾兒怎想起搜查山河府?”聲音略微沙啞,但聽起來很渾厚。
說實話,一提到山河府肅慎就頭疼,心裡明白那個地方暫時碰不得,可承王既然要搜查,自然要問清楚了。
“回父王,兒臣聽聞婁靖明就在山河府,前幾日寧王兄代我去要人,他們不給,今日兒臣親自前去,他們還是不給,口口聲聲說人不在他們府中,非但如此,兒臣連山河府的府門都未進得,且尤俊龍對兒臣百般無禮,因此,懇請父王准許搜查!”
“這個……”若是其他地方肅慎根本不用考慮,可那裡是山河府啊,牽扯的關係太多,就算他是南涼之王也不是一點顧及都沒有的。
“你肯定人在山河府?”
“兒臣肯定,手下人已經探查好幾日,再者朝歌小舍沒有,整個王城都沒有,唯一可能的就是山河府!”
寧王一旁聽着默不作聲,跟往常一樣,他們兩個談話時沒有自己插嘴的份的。
“我看這樣吧,再等幾日,事情查清楚之後再做搜查也不遲啊!”
承王不明白,爲何肅慎對搜查山河府一事表現的如此猶豫不決。
“父王,兒臣可以斷定,婁靖明就在山河府,搜查也是一樣的結果,還請父王恩准!”
這下肅慎還真是犯了難,一面是山河府,一面是自己最喜歡的兒子,究竟該怎樣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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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猶豫不決之時,看到了默不作聲的寧王,此時終於想起他這個親生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