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又四處找了找,可無論怎樣始終不見山河府的影子,這時天色已經不早了,婁靖明也想趁着這個機會打退堂鼓。
這時,由打硃紅牆兩端不知爲何跑出百餘人,各個都是精壯的漢子,橫眉冷目,舉止嚴謹,身着鎧甲,看上去好像南涼士兵,可仔細觀察又不是,因爲他們所穿着的鎧甲與南涼士兵略有不同,難不成是什麼特殊軍隊?
靳軒心裡正犯合計,這時一個黑臉大漢帶着幾個人走了過來,看樣子應該是領頭的,腰間佩劍手持鋼刀,一走一過摩擦着鎧甲發出嘩啦嘩啦的響聲。
“你們是什麼人,莫要在此逗留,速速離開!”言語兇惡毫無禮貌可言。
婁靖明和佩兒哪見過這陣仗,嚇的花容失色,本能的後退幾步。
“我們只是在這隨便轉轉,怎麼還礙着你事了?”靳軒對大漢的態度很不滿,所以也沒什麼好口氣。
大漢虎目瞪了瞪,一陣怪笑:“你們愛怎麼轉就怎麼轉我管不着,但是在這裡不行,念你們還都是些娃娃我也不予計較,趕緊給我滾!”
大漢態度蠻橫,靳軒腦中一閃,似乎明白了什麼,名帖上明明標明此處就是山河府,而大漢又如此蠻橫,只能說明他是山河府的人,有句話說得好主子多大奴才多大。
想到這,靳軒不退反進,目光冷銳的盯着大漢的眼睛:“我們可以走,但是你可別後悔,到時就算你跪下求我我也不會回來,回去告訴尤俊龍,我們來過了,只是他手下的狗奴才不讓進!”
說完瞪了一眼大漢轉身就走,留下一句不明不白的話讓人無盡遐想。
“等一下!”大漢趕忙叫住欲走幾人:“你是說尤公子讓你們過來的?”
沉不住氣了吧,靳軒暗笑。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跟你有關係嗎,照你的吩咐我們得‘滾’了!”
大漢一臉的古怪表情,說不上是悔還是怒,反正說話的語氣緩和了不少。
“這位公子,既然你說是尤公子請來的客人,那麼可否出示一下山河府的名帖?”
“呵呵……實話告訴你,山河府的名帖就在我懷中,但是我不想拿給你看,你能怎樣?識相的趕緊給我去通報,當然你也可以讓你的人將我們亂刀砍死以解你心頭之氣,你自己選吧!”
“哼……”大漢氣得直哼哼,牙根兒都癢癢:“小子你別猖狂,別以爲我不敢殺了你,你沒有名帖,就算殺了你尤公子也沒有怪罪我的理由!”
“好啊,那你倒是動手啊,還等什麼呢?”
大漢被氣得臉色漲紅,伸手將刀抵在靳軒脖頸處,果兒還算淡定,可婁靖明嚇得都快哭了:“王公子,我…我們還是走吧!”
靳軒並未言語,而是目色從容的看着大漢:“動手吧,憑你的能耐只要稍稍一用力我就會人頭落地!”
“好!這可是你說的!”說着大漢就要下手。
這時他身後一個部下趕緊將其攔下:“頭兒,不可啊!”說着話將大漢拉到不遠處,二人竊竊私語起來。
“你攔我作甚?”
“頭兒,這少年淡定自若,想來必不是一般人,寧可信其有 不可信其無啊,一旦您真的把他殺了,尤公子怪罪下來你我都沒好日子過,不如您回去通報一下,我們將他看押起來,如果他真的是尤公子的朋友,那我們就當吃了虧,如果不是的話再殺了他也不遲啊,您看呢?”
“嗯……”大漢長長出口氣,也罷,就依你了。
說完,二人重新來到靳軒身前:“小子,告訴你,我並不是不敢殺你,只怕耽誤了尤公子的大事,你給我在這等着,待我前去通報,如果發現你騙我,那麼後果是你承受不起的!”
靳軒淡淡一笑:“服軟就是服軟,幹嘛找那麼多借口,既然你有此意我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放心,我哪也不去,就在這裡等着你!”
大漢心裡這個氣啊,想想以往,外人無論是誰只要進入山河府哪個不是對自己點頭哈腰的,可今日偏偏在一個小娃娃手裡吃了癟,想着,起身就走,可剛走沒多遠又反回來了。
“小子,你叫什麼名字?”這麼重要的事都被氣忘了。
“你告訴尤公子,就說王軒帶着他的朋友求見!”當然,朋友二字是靳軒故意加上去的。
大漢前去稟報,原來在硃紅牆的正中央有一處大門,只是他們幾人誰也沒注意到。
事情總算稍稍平緩下來,只是那位部下依然像看犯人似的盯着他們幾個,靳軒對此並不在意。
“王軒哥哥,你說尤俊龍會讓我們進去嗎?”果兒擔心道。
“放心吧,他會的,不但會而且還會親自出來迎接!”
“爲什麼,你又不是他肚子裡的蛔蟲,你怎麼知道?”
“因爲有婁姑娘在呀,只要婁姑娘在他肯定會出來,別說親自迎接,就算讓他把方纔那大漢胖揍一頓他都不會說個不字的!”
婁靖明聽着臉當時就紅了,心裡滿是失望,暗暗埋冤靳軒。
時間不大,就見遠處大門走出兩個人,走在前面的是一位青白緞衣衫的公子,不用問,一定是尤俊龍了,在他身後則是方纔那位趾高氣昂的黑臉大漢,只是此刻的大漢臉色蒼白無血色。
他的確回去通報了,只是沒想到尤俊龍會親自迎接出來,此一番舉動便說明王軒一行人的身份有多金貴,想想方纔自己諸多無禮行徑,怎能不怕。
就見尤俊龍滿面春風笑意連連,緊走幾步來到靳軒身前:“王公子果然是守諾之人啊,我不是給過你名帖嗎,爲何不直接進去?”
靳軒看了看身後滿臉冷汗的黑臉大漢:“尤公子恕罪,我等本來是想直接進去的,可是怎麼也找不到,後來這位大哥過來攆我們走,還要殺了我,想來尤公子也未必真心讓我等前來,所以也就沒有出示名帖的必要了!”
我的天,大漢心裡咯噔一下,臉都綠了,見尤俊龍那副殺人的表情,嚇得一縮脖,急忙來到靳軒身前:“王…王…王公子,小人有眼不識泰山,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我在這跟您賠禮了!”說着雙手抱拳,一躬掃地。
這轉變也太大了,一個像夏天,一個像秋天啊!
人就是這樣,仗勢欺人者多,喜老憐貧者少,仗着自己背後本不屬於自己的勢力狐假虎威,可當發現面前的人是他惹不起的時候又馬上轉變一副市井小人的嘴臉,是人的悲哀,更是追求功利社會的不幸,也不能全怪人性的本質,無奈都是爲了生存。
靳軒拍了拍大漢肩頭,輕輕一笑,這次笑的很天真,沒有任何雜質:“算了沒什麼,不知者不怪嘛,方纔我的態度也不好,還請老哥也別見怪,當然尤公子更不會見怪了對吧!”
無形中,靳軒爲大漢開脫,尤俊龍就是想怪罪也沒理由了,畢竟當事人都覺得沒什麼問題,他又何必惹不痛快呢。
幾人說說笑笑,尤俊龍更是攜腰攔腕將靳軒幾人請入山河府。
一進山河府可不得了,眼前是漢白玉鋪成的寬路,直通不遠處的山河寶殿,而後便是數不清的亭臺樓閣,看似雜亂無章,實則錯落有致,這哪裡是民宅,分明就是皇宮王府啊!
再進幾步,又是一座巨大花園,亭臺樓閣之間點綴着生機勃勃的翠竹和奇形怪狀的假山異石,那些怪石堆疊在一起突兀嶙峋,氣勢不凡,古樹參天,每一棵都生長得極爲茂盛,各式各樣的奇花異草點綴其中。
四人皆是見過大場面的,但看到眼前景象依舊歎爲觀止,嘖嘖稱奇,尤俊龍很是滿意,笑容就不曾間斷過。
穿過彎彎曲曲的迴廊,來到了一處不大不小的亭子,八角上揚,上面掛着五彩琉璃燈,亭子裡鋪着軟乎乎的金菊地毯,踩上去飄飄的,更爲主要的是,這座亭子建在湖水中央,隨處可見遊返從容的錦鯉和叫不上名字來的金魚。
華彩做到了極致,甚至每塊石板上的雕刻都是不一樣的。
四人算是開了眼界,尤俊龍一路引領,來到湖上的亭子,分賓主落座,一場不明不白的華宴開始了。
尤俊龍親自給每人斟滿酒,招呼衆人不必客氣:“聽幾位口音好像不是本地人,在下看幾位眼生又不像普通人,不知可否方便告知在下?”
三個女孩平時都挺能說會道的,可這個時候只有靳軒能說話:“呵呵……尤公子真可謂細心之人,不瞞您說,我們都是宛城人。”
“哦!宛城人,不是太遠,也不太近。”
靳軒頓了一下,笑道:“尤公子,恕在下冒昧,山河府不是等閒之地,我們之前素不相識,僅憑一場賽狗便結識,實在是我等之幸,只是不知公子爲何突然請我們到府中做客?”
靳軒向來直來直去,這次也不例外。
“呵呵……王公子快人快語,在下喜歡,冒昧的問一句,公子與婁姑娘是怎樣的一種朋友關係?”
正題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