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我這股票怎麼可能是假的?”
劉齊生怕周圍的人聽不到,連忙大聲吆喝道:“你胡說!”
“你這紙,不對!”
沈黎冷聲道:“你是不是從官家買的股票,你自己清楚!”
“你是從哪裡買的股票?”
一旁的皁吏也好奇的問道:“股票應該官家發放的。”
劉齊支支吾吾,隨後裝作一臉悲憤的喊道:“是錢老闆!”
現場中,果然有人從錢老闆手中購買過股票,頓時驚疑不定的走上前:“你是說,從錢老闆手中買的股票,都是假的?”
“這股票紙張不對,你們自己摸一下。”
沈黎雙手抱胸:“而且,每一張股票都是有編號的,肯定有編號一樣的,那麼,編號一樣的,肯定有一張是假的。”
“所以,你們是現在兌換,還是等一個月後,看看是否假的再兌換?”
人們從其他人手中購來的股票,漸漸心裡打鼓。
到底是不是假的?
若是拿到官方堅定,當場回收,不堅定,他們心裡又有些擔憂。
終於,有人拿着上百張股票走向桌子前。
沈黎的家奴研究一番,搖搖頭:“都是假的。”
“什麼?”
衆人都慌了,怎麼可能?
“大家貪小便宜,從外人手中購入股票,官家是不會承認的。”
沈黎笑着搖頭道,本着有熱鬧看就添把火的原則,他繼續道:“既然是假的,那你還不趕緊找賣你股票的人賠錢?”
他倒想看看,到底是誰,連官府的空子都敢鑽。
有一人來兌換,就有第二個人來兌換。
很快,幾十個桌子前都擠滿了人。
隨着股票滿天飛,衆人義憤填膺。
一上午,收了三十萬張股票,二十九萬張是假的,只有一萬是真的!
金陵城的百姓炸了鍋,紛紛尋找賣自己股票的商人。
有些商人覺得沒事,便躲在金陵城繼續賣股票,而有的比較謹慎,從回收股票的第一天起,便早早跑路。
城北的錢老闆,被打成了豬頭,若不是官府出面,怕是他所有家產不保。
在他悲憤的哭嚎聲中,官府在他門前兌換假股票。
這個時候,真正渾水摸魚的高手來了。
他賣的股票可沒有防僞標識,人們就是利用了這一點,繼續僞造股票去他那裡兌換。
他也就造假弄了兩千張股票,可到他家兌換的,足足兩萬多張。
可憐他經商多年,好不容易攢下的幾萬兩家底,這一波被洗劫一空。
官府還有十分正當的理由,鬼知道你賣了多少假股票,反正有人來兌換,你就得給錢,或者,你找你的上家兌換。
即使錢老闆有些畏懼蘇記,但在生死存亡之刻,還是選擇了出賣蘇記。
整個金陵城,今日亂成一鍋粥。
官府允許的“搶劫”,誰不想去分一杯羹。
這是劫富濟貧啊。
甚至有人隨便拿個紙,寫上紅字就過去兌換了。
今日,金陵城百姓過年了!
除了錢老闆,城中還有其他幾個黃牛,都被折磨慘了。
他們家中所有存款,盡數被人瓜分,甚至家中傢俱都被人抱回家用來抵扣。
幾位老闆忍不了了,帶着浩浩蕩蕩的一羣人,前往蘇記。
這票,是蘇記給的,理應蘇記來承擔後果。
蘇錦途早就想到東窗事發的一天,官家發行的股票,沒理由會這麼容易仿製,若是這麼簡單,那銀票早就被仿製出來了。
所以,他早已將蘇記財產轉移,人也跑出了金陵城,現在不知何處。
家中,只有和他有些矛盾的二哥掌舵。
如此嚴重的造假案,官府自然不會容忍,很快查封了蘇記的鋪子,並許諾補償給百姓們。
如此沸沸揚揚的造假案,自然也影響了沈黎這邊。
這兩天,還是有人拿着假股票前來兌錢,聽說自己股票是假的後,撒潑打滾,鬧事的,掀桌子的,不計其數。
最後,閆海容派兵鎮壓,纔將此事慢慢的壓下去。
好在味極妙酒樓的生意比較火爆,前來換錢的百姓,還能將錢及時的兌換給他們。
二樓還在繼續裝修,沈黎手中也沒有多少現銀,充其量只有三五萬兩的樣子,這些,都是苗歡盈在處理。
而詹良才這幾天忙活着新作坊的事情,滿打滿算,花了五十兩銀子。
他會做事,也知道替老闆省錢,每個小工,每日只給十文錢,包吃,另外有監工,偷懶的當場開除。
這倒不算是壓榨,若是之前沈黎最窮的時候,有人招他,每日給十文錢,還給飯吃,他還是很樂意的。
十文錢,相當於二十塊錢……
這個工價,資本家看了落淚。
很快,一萬塊肥皂被製造出來。
售賣地方,就是之前的破舊酒坊。
沈黎並沒有參加,這種拋頭露面的事情,交給手底下的人做就好。
肥皂的問世,對傳統皁角行業造成極大的衝擊力。
人們聽說兩文錢一塊的肥皂,可洗澡洗頭洗衣服,皆好奇的前來圍觀。
也有嫌貴的,兩文錢,並不是所有人都負擔的起的。
那些購買的,大多都是工人和街邊小販,尤其是屠戶,常年與油打交道,一次性買了五十塊。
很快,一萬塊肥皂被一搶而空,人們漸漸記住了這個品牌。
沈記。
一萬塊肥皂,賣了兩萬文錢,相當於二百兩銀子,拋去所有開支以及賦稅,約莫賺八十兩銀子。
聽起來賺的不多,但這東西本來就是走量的。
搶購的場面被沈黎預測出來,詹良才心悅誠服,人們就是需要這種物美價廉的商品,他將此事彙報上去後,沈黎便讓他加大馬力生產,這東西只要保存地方乾燥,就不會腐壞,不愁賣不出去,而且要儘快打通整個大渝的市場,讓沈記肥皂的名頭響徹整個大渝。
詹良才自知打廣告的重要性,目的讓全民都記住沈記肥皂,肥皂問世,那配方自然瞞不了多久,他又拿着賺來的八十兩銀子,繼續擴大作坊,將產能增加數倍,招工也招那些貧民窟的人,凡是佃戶,都要經過嚴查。
而沈黎也沒閒着,他笑眯眯的走進府衙,將目光投向了蘇家那些被查封的產業。
“你是打算全都接手嗎?”
閆海容捋着鬍鬚:“這些產業,一次性購買下來,可需要不少家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