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的時候,老者從外面回來了,我們簡單吃了晚飯,他讓我在房間裡等着,自己去了那間黑屋子,大約半個時辰後,老者從黑屋子裡出來了,我看到他的時候他滿頭大汗,身子好像虛脫了一樣,走路都有點兒走不穩了。
我趕緊起來扶着他在小木桌前坐下,遞給他一杯茶水。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對我說:“小夥子,我總算給你問出來了……”說到這兒他突然停住了。
“老伯,您已經知道蘭蘭的家住在哪兒了,對嗎?”
均沒想到他搖了搖頭,有氣無力地說道:“小夥子,你聽我說完。剛纔我到你朋友的房間施法,請祖師爺幫忙問她情況,哪知道她生前就已經被人在身上種下了蠱毒,以至於她的靈魂已經忘記了自己的前生,更別說知道自己的家在哪裡了!”
我聽了立馬像個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耷拉下了腦袋,本來滿心希望他能幫我找到蘭蘭的家,我就可以根據她的身世和經歷去查殺害她的兇手了,沒想到折騰了半天卻是這個結果!”
他好像看出了我內心的沮喪,接着對我說道:“小夥子,你也不要太灰心,雖然我剛纔沒有問出那位姑娘的身世,也沒摸清她的傢俱體在哪兒,但我還是瞭解到一些情況的?”
耒我猛地擡起了頭,緊張地問:“您老都知道了什麼呢?”
老者長長地嘆了口氣回答道:“哎,這姑娘死得冤哦!”
“您知道她是怎麼死的?那您知不知道她是被誰害死的呢?”我瞪大了眼睛問。
他緩緩地點了點頭說:“我知道這個可憐的孩子是怎麼死的,不過她不是被人害死的,而是蠱毒發作而死!”
我驚呆了,原來蘭蘭不是被人殺死的,而是死於自己身上的蠱毒,不知道夏所長知道這個真相後會不會相信呢!
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便又問老者:“老伯,你有沒有聽說懷孕的女人死後到了陰間還能生孩子的事?
他說:“我正要告訴你呢,既然這樣問,我說了之後你就更明白是怎麼回事兒了。你帶來的那位姑娘的母親是誰我不知道,但是那位女孩生下來就中了很深的蠱毒,我們把這樣不幸的女孩子叫做‘鬼女’,意思是鬼生下的女孩子,現在看來,你那位朋友的母親十有早就不在人世了!”
我又問:“那麼,中了蠱毒的人平時會有什麼反應呢?”
老者回答道:“大凡中了蠱毒的人,一定要定期服食給她放蠱的人鮮血才能暫時解毒,如果不能及時得到解藥的話,中蠱毒的人輕則夜夜不眠,恐懼焦慮,重則神志不清直至丟命,你的這位朋友生前是不是有這種症狀,死的時候是不是身上無傷而身下見血呢?”
“老伯,您說的情況都對,可是爲什麼蘭蘭死後她的屍體卻不見了呢?”
“小夥子,我看你沒說實話吧,你的這位朋友死後的屍體怎麼會不見了呢,只不過她的屍體七天之內會慢慢被體內的蠱毒腐蝕掉,七天後你見到的是一副看上去很恐怖的骨頭架子而已!”
“您說得都對,不過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蘭蘭死的時候躺在我們村南的破廟裡,可是沒過多久她的屍體就不見了,我們後來在離破廟很遠的樹林裡才找到的,當時看到的跟您所說的情況一樣!”跟他解釋的時候我的心裡很難過,腦海裡又浮現出蘭蘭那具不堪入目的殘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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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想了想問道:“那麼你們發現她的屍體時有沒有見到被狗咬過的痕跡呢?”
我點點頭。
“這就對了,她的屍體應該是被狗拖去了的!因爲除了人之外的動物中,只有狗是不怕蠱毒的,你的這位朋友身中蠱毒而死,而且死在山林邊的破廟之中,其他的野獸見到就會避開,而遇到狗則可能將屍體拖走撕咬而食啊!”
老者一席話解開了我心頭的疑惑,蘭蘭死後屍體從破廟不翼而飛,原來不是兇手轉移走了,而是被野狗拖走了的,夏所長在化驗樹林中發現的蘭蘭的殘屍後也證實了這個結論啊!
我問:“老伯,您說的我都明白了,這麼一來我不是很難找到蘭蘭的家,更不要說弄清她的身世了嗎?”
“這個倒不見得,畢竟世上沒有絕對的事!”沒想到他這樣說,他的話又讓我心裡重新升起了希望。
“您是說還有辦法?”
“辦法總是有的,不過……”
“不過什麼?”
他盯着我猶豫了半天才說:“小夥子,不是我不說,就是說了也是白搭。這樣跟你說吧,因爲我的道行尚淺,你要知道的事情我是問不出來的了,可是如果解了你朋友魂魄裡的蠱毒,再找道行深的高人施法的話,或許一切事情就可以搞清楚了。”
我着急地說:“那我們就再請高人爲蘭蘭解毒啊!”
老者很尷尬地苦笑了一聲道:“小夥子,你怎麼還沒聽明白呢,我和我那位老婆子都可以白白幫你的忙,可要是請高人的話就是另外一回事兒了,你現在連住店的錢都那麼緊張,怎麼會有錢辦這件事呢?再說了,反正這位姑娘已經不在人世了,你能大老遠地跑來已經算是盡到自己做朋友的責任了,何必再花錢費勁地找那麼多事兒呢,我看呀,你把她的鬼魂留在鳳凰城就回去吧!”
他倒是出於爲我考慮才這樣說的,可他哪裡知道我現在的真實處境呢,如果找不到蘭蘭的家,搞不清她的身世,我就無法洗清自己背下的冤枉,夏所長他們還在把我當殺人犯通緝呢!
我還想到,老者現在所幹的行當又是政府明令禁止的,如果請他去跟公安說殺人兇手不是我,蘭蘭是中了蠱毒才死的,他肯定不會出面,即使他肯爲我作證,那些吃政府飯的警察也不會相信啊!
所以,眼下這自己的處境我又不能跟老者明說,如果他知道我是個警察到處找的通緝犯,說不準他怕惹禍上身就不幫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