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命懸一線

《不要跟鬼說話》?因爲當時情況緊急,我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力氣,抱起用被子裹得嚴嚴實實的蘭蘭一溜煙兒似的跑到了村裡的診所,放下她的時候已經是上氣不接下氣渾身大汗淋漓,兩條腿不停地打顫顫。??我喘着粗氣大致把蘭蘭的情況跟我們村診所的醫生金一手說了,請他先給蘭蘭診斷一下。金一手聽了我介紹的情況,低下頭聽了聽蘭蘭的呼吸,伸出手在她的額頭摸了摸,又拉出蘭蘭的手把了把脈,皺着眉頭肅然說道:“病人是發燒時間太久,又受到強烈的刺激,以至於內熱攻心血氣不暢,才變成這個樣子啊!她現在的情況非常危險,可以說有性命之憂,我這土醫生可是治不了咧,你還是趕緊把她送到鎮醫院治療吧!”說完搖了搖頭嘆了口氣,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這時候娘顛着小腳也到了,正好聽到金醫生的話,她一邊“呼哧呼哧”喘着氣,一邊央求着說:“金醫生,您可是金家村的神醫吶,我兒媳婦現在身子弱不禁風,怎麼能嗆得起那麼遠的路折騰呢,求求您先給她用點靈丹妙藥,想法兒保住閨女的命再作打算啊!”??金一手略微想了想,對娘說:“大嫂,如果她醒着的話,可以先讓她喝點開水,現在這孩子人事不省,雖說是由發燒引起的,可她手腳冰涼,我也不敢再給她用退燒的藥哦,我看這樣吧,我先給她打一個強心針,增強這孩子的抵抗力,你們趕快安排把她送到醫院搶救,不然耽誤的可是一條人命啊!”??金醫生既然這樣說,肯定是蘭蘭的病情不是一般的嚴重,既然已經到這份兒上了,娘也只得聽從金一手的安排。金一手一邊準備給蘭蘭打強心針,一邊瞅着我問:“孩子,會開車不?”我趕忙點點頭。??“我家的車停在院子裡,你先去發動好了停在診所門口,一會兒我跟你孃兒倆到鎮醫院去一趟吧!”??我到金一手家裡去開車,聽見娘在診所裡跟金一手說着感激的話,這金一手不但是個看病開藥很認真的醫生,還是個宅心仁厚的實在人。??金一手50多歲,長得矮矮胖胖一臉和氣,他是我們村唯一的鄉村醫生,其實他的名字並不叫“金一手”,只是由於他在村裡行醫多年,治個頭疼腦熱的小病很是在行,自打開診所以來幾乎從沒失過手,所以鄉親們給他送了個尊稱叫“金一手”,意思是說他醫治病人手段高明,時間一長,人們就把他本來的名字給忘了,金一手倒成了村裡人所共知的大名。??當下,我把金一手家的機動三輪車開到了診所門口,金一手也已經給蘭蘭打過針,他讓娘拿了一套診所病牀上的被褥鋪在車廂裡,招呼我把蘭蘭抱到了車上,然後拎着他的藥箱子鎖上診所的們跟娘一起上了車,娘在後面照顧蘭蘭,我開着車出了村子上了奔往鎮子的大路。??一路上,我心急如焚地開着車,聽見金一手在問娘蘭蘭的情況。??“大嫂,你的兒媳婦都成這樣了,你們家金貴怎麼沒來呢?”??“金貴這孩子成天忙個沒完,一大早就到山裡的礦上去了呢!”??“那現在他知道自己的媳婦生病不?”??“他哪裡會知道哦……我們光想着快點兒給這閨女看病了,也沒顧得上告訴他呢……”??聽到這裡我的心“突突”猛跳了幾下,哥哥昨晚就因爲蘭蘭誤會了我,出門的時候我怎麼就沒想到通知他給蘭蘭看病呢?我心裡很是懊悔,擔心自己好心又做出壞事兒來,可眼下既然已經是這樣了,只好等到了鎮上再給他打電話了。??“你們家金貴平時待媳婦怎麼樣?”金一手又在問娘。??“挺好的,挺好的呀!”娘回答。??“我看不見得吧……這孩子身上……”由於機器發出的聲響太大,我只斷斷續續地聽到了一部分。??娘沒吭聲,金一手卻還在說:“如果他真的對自己的媳婦好,昨晚他就應該把這孩子送到診所了!”??金一手的這句話我聽清楚了,他說得沒錯!?我也暗暗在心裡埋怨哥哥,昨晚蘭蘭的身子火燙火燙的他應該知道,可他不但沒給蘭蘭看醫生,半夜裡還對她……十有**早上起來蘭蘭已經不省人事了,哥哥應該發覺蘭蘭渾身冰涼,蘭蘭有生命危險,可是他卻連家裡人都不說一聲,自個兒甩手而去,簡直是不把蘭蘭的性命當回事兒!?回想蘭蘭到我家後夜夜發出的尖叫聲和悽慘的哭聲,我開始懷疑哥哥是不是真的喜歡蘭蘭,他花錢把蘭蘭娶回家到底是爲了什麼??金一手剛纔跟娘說的那句話我沒聽清楚,可我聽出來他是在說蘭蘭的身子,我在抱蘭蘭出門之前無意中看到過她的身子,可因爲當時沒想到她沒穿衣服,突然看到她**着身子沒有一點兒心理準備,看到那種情況哪敢再細看哦,所以並沒有看清楚,她的身子能怎麼呢?難道哥哥對她……?我隱隱約約地感到,蘭蘭被迫嫁給哥哥後受到了非人的磨難,她成天不是呆坐就是偷偷地抹眼淚,肯定有不可言說的苦衷!?蘭蘭是被哥哥買回家的,她的遭遇已經夠不幸的了。如果哥哥不愛惜她,甚至只是把她當成泄鬱的工具,無依無靠而又無助的蘭蘭就更加可憐了!?一路想的都是關於蘭蘭的事兒,到現在爲止,我連她的真實來歷都不清楚,卻已經對她產生了極大地憐憫,同時也對哥哥的做法感到不滿,既然蘭蘭是他的女人,他沒有理由不去用心珍惜她呵護她,他怎麼能忍心去糟蹋她傷害她呢??到了鎮醫院,在金一手的指引下我們很快把蘭蘭送進了急救室,金一手跟醫院的醫生很熟,安頓好蘭蘭後他就找主治醫師把蘭蘭的病情詳細地介紹了一遍,還一再囑咐人家盡心爲蘭蘭治病,有他跟着來醫院,我和娘少操了不少心,而且蘭蘭能夠順利地接受搶救治療,也多虧了金一手的熱心幫忙。?蘭蘭在急救室接受搶救,我抽出空檔找電話給哥哥通報了蘭蘭的情況,哥哥接到電話後好像並不着忙,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有你和娘照顧她我就放心了!”?哥哥說了一句就把電話掛斷了,他沒有說來醫院,也沒說不來。放下電話琢磨他剛纔說的那句話,我的心裡一片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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