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章 西格麗德臉紅了
“我很確信，畫面中幫助寂滅主教阿斯克桑襲擊了我的黑袍人，就是莫羅蒂安公爵！”
西格麗德對大賢者伊西絲說道。
伊西絲大賢者陷入了深深的猶豫。
儘管她現在有些感覺西格麗德所說的話，不會無端無據，但黑袍人是莫羅蒂安這一指控，是霸天主教西格麗德的主觀感知，缺少更確鑿的實質證據。
莫羅蒂安·貝倫哈爾德公爵作爲普羅託斯帝國聲勢最顯著的權威人物，伊西絲深知在缺乏確鑿證據的情況下輕率採取行動可能引發的後果。
伊西絲的眼神在西格麗德和莫羅蒂安之間來回轉移，試圖從兩人的表情中尋找答案。
“哼哼。”
然而莫羅蒂安顯得異常從容，他面對西格麗德的指控毫無畏懼。
莫羅蒂安平靜看着伊西絲大賢者，等待她的判斷。
“……！”
西格麗德則顯得越來越憤怒，她的拳頭緊握，面對着貝倫哈爾德公爵輕鬆的表情，她感到了一種嘲弄。
對方就像在笑她：然後呢？
然後你就能抓住我了嗎？
西格麗德深信對方的罪行。
可在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她也明白自己的指控能否產生實質作用，全靠伊西絲的判斷。
“沒有充分證據，我不能輕率地做出判斷。貝倫哈爾德公爵，我不會對你採取什麼行動，除非有進一步的證據出現。”
在這劍拔弩張的氣氛中，大賢者伊西絲最終開口。
雖然伊西絲的聲音平靜，但可以感覺到她言語中的無奈。
她知道，就算她有這個意向和懷疑，也無法合理地將貝倫哈爾德公爵繩之以法。
“謝謝您的理解，伊西絲大人。”
莫羅蒂安向伊西絲優雅地行禮，隨即看向了西格麗德微笑，
“西格麗德小姐，污衊我的名譽，您想必已經準備好了付出相應代價，對嗎。”
“不是污衊。”
西格麗德始終緊盯着莫羅蒂安公爵。
對於那天的黑袍人，莫羅蒂安·貝倫哈爾德公爵，今天阿斯克桑的陡然敗亡對莫羅蒂安來說顯然極大的不利狀況。
但莫羅蒂安身處暗處，如果選擇接下來把票全部投給哀悼主教亞米萊斯，想辦法讓哀悼主教亞米萊斯贏，就可以把霸天分支名正言順地從普羅託斯帝國驅逐出去。
那麼接下來，普羅託斯帝國真正漫長的博弈纔開始。
這將是一個對雙方來說都不願意接受，卻也不得不接受的妥協場。
甚至哪怕現在西格麗德明白了，莫羅蒂安·貝倫哈爾德公爵就是那個罪孽源頭的黑袍人，近在咫尺，她卻沒法將他擊破！
一旦動手，她將會真正成爲帝國罪犯。
這種近在咫尺卻觸不可及的距離，讓她難以抑制心頭的怒火。
阿斯克桑剛被這麼折磨過。
不過，她西格麗德有一個值得完全信賴並互相托付一切的同伴。
她的這番指控，只爲向坐席上的那一位，指明他們最後的敵人！
“就這樣結束了嗎？”
“不會結束。”
“但今天應該是到此了，霸天主教和貝倫哈爾德公明顯爭不出個所以然來。”
議會大廳衆人眼中，這場突如其來的指控看似以平靜告終，掀起的波瀾和風暴卻不會停止。
可就算今天不會引爆，餘波也將持續擴散，在未來的某一點徹底爆發！
然而。
當所有人以爲富蘭克林大廳的秩序將在雙方僵持的被動妥協局面下回歸主教票選時。
“大賢者大人，我這裡也有一段影像。”
洛奇·麥卡西突然開口。
他的聲音在大廳中響起，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人們不知道洛奇·麥卡西爲何也下場了。
也不知道他此刻到底在幫誰，手上又還拿着什麼關鍵的神秘證據。
伊西絲點頭，蘭奇將一塊晶石置於攤開的手掌上，很快，晶石浮起，來到了伊西絲手中。
在伊西絲工學魔法的激發下，晶石再度變爲了畫面。
是在普羅託斯皇家魔法學院校長室。
畫面中的人物，正是洛奇·麥卡西本人，以及坐在辦公桌對面，一身貴族獵裝的克羅莉絲·貝倫哈爾德公爵小姐。
沙發上，還坐着一個眼中帶着些許深沉的憂鬱，穿着黑色長衣的男人。
富蘭克林大廳裡的衆人，不解地望着半空中的畫面，他們不懂爲什麼洛奇·麥卡西竟會主動放出和涉嫌叛國罪的克羅莉絲公爵小姐以及失蹤的席多副教授會談的畫面。
半天也沒看懂他們三人到底在說些什麼。
直到——
「我的父親其實早已失蹤了，現在那個檯面上的莫羅蒂安公爵其實是由我操控的藥人。」
畫面中的克羅莉絲公爵小姐嘆了口氣，對洛奇·麥卡西說道。
就連辦公桌對面坐着的洛奇校長手中的茶杯都頓住了，他顯然也被克羅莉絲小姐的暴力發言驚訝住了。
接下來，克羅莉絲公爵小姐和洛奇校長的對話每一句都是重量級！
蘭奇辦公室裡有錄像。
但克羅莉絲和席多也知道。
克羅莉絲是當着錄像魔導器說出了這些話，她明白這段對話會被記錄下來，也是將把柄交給蘭奇，作爲一種誠意的證明。
呈像晶石裡的內容沒過多久就結束了，富蘭克林大廳全場聲浪起伏。
現在他們也分不清楚真真假假。
如果克羅莉絲公爵小姐所言屬實，先前很長一段時間帝都赫爾羅姆的莫羅蒂安公爵都是公爵小姐操控藥人扮演的，那麼現在坐在這裡的莫羅蒂安公爵又是誰？
他們的目光再次轉向貝倫哈爾德公爵，這次帶着明顯的質疑和不信任。 就連坐在莫羅蒂安公爵身旁的權貴，都開始變得坐立不安了起來，害怕身旁的公爵突然變成先前西格麗德放映畫面中的黑袍人！
“很顯然，是席多·阿倫岱爾副教授蠱惑了我的女兒，現在他畏罪潛逃，而克羅莉絲更是騙了你，從未有過什麼藥人來頂替我。”
人心的動亂，終於令莫羅蒂安公爵皺起了眉頭，他高聲聲稱道。
他穩重的氣場，再度令局面短暫平緩了起來。
目睹到洛奇·麥卡西突如其來的親自下場，莫羅蒂安幾乎可以確信了，洛奇·麥卡西，就是在北部雪原最後搗亂的亂入者！
儘管洛奇·麥卡西的行爲看上去仍舊中立，沒有像在刻意搞他，他目前也沒任何證據證明洛奇·麥卡西就是霸天聖子。
但現在已無需證明了。
就像洛奇·麥卡西現在也知道他是黑袍使徒。
雙方都無證據，卻都心知肚明。
莫羅蒂安公爵剋制着用武力抹殺洛奇的衝動，在現在這個舞臺上，他不得不與洛奇博弈。
洛奇·麥卡西真正麻煩的，並不是他的戰鬥力，而是他善於操控人心的本領。
這段毫無實質性證據的錄像，對於認定先前畫面中黑袍人的身份，沒有任何作用。
可它恰恰就是能把所有人搞得心裡不安，慫恿人們開始懷疑、疏遠、畏懼他莫羅蒂安！
大廳中，洛奇·麥卡西的提問和莫羅蒂安·貝倫哈爾德的短暫行動再度讓局面僵住。
就算畫面內容極具重量，貝倫哈爾德公爵的迴應也不失爲一個合理的解釋，至少在沒有進一步證據的前提下，公爵很能站得住腳。
每人都在努力分析下一秒的局勢，試圖弄清真相。
“洛奇先生，伱在此刻放出這段畫面，是出於什麼目的，又有何居心？”
莫羅蒂安終於望向了蘭奇，質問道，
“難道說你與霸天主教西格麗德早已串通好要把我拉下臺，然後由你們狼狽爲奸，一黑一白掌控整個普羅託斯帝國？現在已經不想演了？”
他那釋然的表情，帶着一絲哀嘆，就像在問着大廳裡的每一個人——
我已經是他們稱霸帝國最後的阻礙了嗎？
你們也要幫他們除掉我嗎？
然後他們想除掉的下一個會不會是你？
面對着公爵，不少貴族的眼神又開始了遲疑，然後困惑地望着洛奇·麥卡西。
“哈哈。”
蘭奇聞言，竟是笑了起來，
“如果我沒有聽錯，貝倫哈爾德公的話術，竟然是北大陸這幾個月新流傳的某種主義？”
“是又如何，你不心虛嗎？”
莫羅蒂安寸步不讓，冷冷地問道，
“霸天聖子洛奇·麥卡西？”
“！”
關於莫羅蒂安這一句公開地指認洛奇·麥卡西爲霸天聖子，讓權貴們震撼不已間互視。
他們都清楚，這叫“威爾福特主義”。
莫羅蒂安公爵甚至可以大方承認。
因爲這就是一種毒瘤般的陽謀，不怕讓對手看明白。
清者自清，而有見不得人的秘密的人，就會深陷窘境！
“莫羅蒂安公爵，你說我是洛奇·麥卡西，說我是霸天聖子……可是誰又知道，威爾福特主義中的威爾福特，到底是誰呢？”
蘭奇笑着仰頭，靠在了椅背上，問出了這個讓所有人都不明白他爲何會如此問，同時也都答不出來的問題。
“不要用問題回答我的問題，洛奇，這隻會讓你看起來在努力掩飾自己的心虛。”
莫羅蒂安的話音仍然冷靜，他不知爲何，有點覺得洛奇·麥卡西的輕鬆姿態竟像是在嘲笑他，嘲笑他是一個外行，
“你口口聲聲說着支持寂滅主教，但我可以確定，你從一開始就一定會讓所有人把票投給霸天主教，你和這個女人本就是一條心，所有帝國人都被你們騙了，因爲你本來就是霸天主教的人。”
在場的人們左右對視。
儘管他們都覺得莫羅蒂安公爵的話越來越像潑黑水，洛奇·麥卡西怎麼可能是霸天聖子。
但洛奇·麥卡西此時竟然一時陷入了沉默，沒有在第一時間反駁莫羅蒂安公爵。
“你敢承認嗎？洛奇·麥卡西。”
莫羅蒂安進一步逼問道，眼神如同要刺穿洛奇·麥卡西那面具。
霸天主教西格麗德也怒視着莫羅蒂安公爵。
她一秒都無法忍受公爵的卑鄙伎倆。
莫羅蒂安公爵先發制人，反客爲主，陰險無比，瞬間就讓他們落了下風。
因爲這確實是無法承認又難以否認的事實！
西格麗德比誰都清楚，她的聖子不喜歡說謊。
只要洛奇·麥卡西承認，他的帝國仕途，幾乎就要結束了，普羅託斯帝國不可能讓他和霸天主教一家獨大！
就算他不承認，今後帝國人們也會因莫羅蒂安公爵此刻的這些話而防備他們兩個。
不論怎麼樣，莫羅蒂安公爵噁心他們霸天分支的計策已經成功了，只是成效高低的差別。
數秒過去。
被莫羅蒂安公爵指認的洛奇·麥卡西都遲遲沒有開口爲自身辯解任何事情，讓所有人更加困惑不解了起來。
直到。
他們看到洛奇·麥卡西終於有所反應。
竟發現他在此刻不僅沒有否定或避嫌，反倒是大方地看了西格麗德一眼，甚至對她笑了笑。
“是又如何，你覺得我不敢承認嗎？莫羅蒂安公爵，我不知道承認了有什麼後果，我只知道，在此刻否定，會讓她心裡失望。”
蘭奇大大方方地說了出來。
而西格麗德頓時有些不知所措地緊急側開了頭。
“搞什麼，搞什麼嘛……”
她低頭抿着嘴，心裡咕噥道。
明明說好了檯面上要裝作互相不認識。
突然這樣看她，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麼接戲！
短時間，國會大廳坐席上爆發起了一陣壓低聲音的急促交流，所有人都分析不清洛奇和西格麗德到底是什麼關係！
反正不太像聖子和主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