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總認爲這個世界都是爲他一個人服務的,所以人都應該爲他轉。有些學生總認爲學校無論是老師還是同學,都應該寬容自己,理解自己。如果不能,那麼這個世界就會令他失望,從而產生一種極端的思想。
一個嬌生慣養的孩子,一件事情做不好,他就會產生暴戾的心思——爲什麼沒有人來幫自己?所有人都死去哪裡了?爲什麼我就要做這樣的事情?他們從沒站在別人的立場去考慮過事情,這就是有些孩子的現狀。
“啪”的一聲,方元將手機都摔了。他已經試了好幾次了,就是花了時間,卻又沒有搞定系統問題。脾氣暴躁起來了,抓起手機就摔了出去:“NTM玩我啊,你是不是故意的?你肯定做了手腳了是不是?”
這小子雖然瘦小,憤怒的時候,卻很兇,臉都有點兒扭曲變形了。他衝到了萬一的面前,對着他怒目而視,渾身都在哆嗦。這似乎表明他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了,萬一不由得雙手抱在胸前,身體往後一靠,靠在椅子上,就這樣有些漠然的看着方元。
“你想怎樣?”萬一淡漠的聲音從兩片嘴脣裡吐出來,就像是吐出一個棗核那樣的輕鬆和沒有情緒。
“給我恢復網絡!”方元再一次的對着萬一大聲的吼叫着,每一次他在家裡這樣吼叫的時候,總會能夠讓自己得償所願,這是他自認爲非常有效的殺手鐗,總認爲不管是自己的父母還是面對的萬一,都應該對自己這樣嘶聲力竭的情緒而退縮。
但是萬一還是保持着那個姿勢,甚至漠然的眼光還慢慢的轉變成了蔑視,嘴裡“嗤”的一聲不屑的冷笑,就在方元的耳朵邊上彷彿風一樣的吹過去:“你是在求我還是在命令我?”這聲音絕對不是在退讓,而是真正的那種滿不在乎的蔑視。
“如果你是在威脅我,那你總得告訴我,你憑什麼威脅我?你有什麼可以威脅到我的地方?”萬一眼睛忽然就逼視着方元,慢慢的朝着他靠攏,這讓方元很不習慣,他只習慣於逼視別人,但從來還沒有人這樣逼視過自己,於是就往後退了一步,但是沒想到萬一的臉繼續朝着他靠攏,讓他不由得連續往後退,“如果你是求我,很好,那就有求我的樣子,跪下來啊,跪下來求我啊!”
方元的臉漲得通紅,他使勁的憋着自己的脾氣,咬了咬牙,想要繼續的發飆,但是確實覺得自己沒有什麼可以威脅到對方的,臉色就變換了好幾次,忽然就跪了下來,只要能夠上網,下跪又算得了什麼呢?
“好,我跪了,你滿意了嗎——”方元有些聲嘶力竭的對着萬一大聲的喊叫着,“如你所願,我跪了,現在你可以幫我將網絡連接起來了嗎?”
萬一哈哈一笑,然後就往後一靠,很舒服的坐在了椅子上,看着方元說道:“我有說過要幫你嗎?你下跪了我就一定得幫你嗎?你是求我了,但是我還是有權不答應你吧。傻逼,你玩遊戲腦子都玩殘了吧!”
一股屈辱的感覺忽然從心底升騰起來,直衝到腦門子了。方元猛然的大叫一聲,然後舉起雙手朝着萬一衝了過去,他要抓破那張可惡的臉,看起來是多麼讓人厭惡,讓人覺得可恨。只有撕爛了它,才能讓自己心頭的怒火發泄。
“啪”的一聲,一巴掌扇在了方元的臉上,頓時方元就一個跟頭栽了下去,摔倒在地上,他的小身軀,經不起萬一的一點點兒的力量,就被一巴掌甩了出去。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這一巴掌也讓方元徹底的絕望。
“啊——”他忽然就歇斯底里的發狂的哭喊起來,這是他最後的手段了,在得不到的最後,他只能這樣的來發泄,甚至是達到自己的目的。因爲每次這最後的手段使出來,沒有一次不成功的,不管是父母還是老師還是同學,最後都會退讓。
但是這次沒有,因爲他用眼角的餘光看到了萬一正坐在一旁,翹着二郎腿,看熱鬧的心態看着他,一點兒也不慌張,一點兒也不怕自己這樣方式。於是他覺得這樣沒意思,就跳起來,朝着門口走去。
“我要回家,我要去告你,你動手打學生,我要告到你傾家蕩產。”方元就咬着牙恨恨的瞪了萬一兩眼,就要去拉開門,他現在要逃離這裡,回到自己的家中去,只有回到家裡,他才能要到新的手機,才能沒有人管制的去玩遊戲,再也不要看到這樣可惡的臉。甚至還可以讓父母告這個老師,如果父母不告,自己就打電話報警,讓警察收拾他。
但是手還沒有碰到門把手的時候,忽然一隻手就搭在了他的肩膀上,然後就是在他的肩膀脖子邊還有身上幾處拍了幾下。頓時他就覺得渾身發酸,有點兒提不上勁,更別說要去開門了。酸的連腳都邁不動了,然後整個人就被萬一拖着扔到了客廳的沙發上。
渾身不對勁,但是腦子的意識還是挺清楚的。他就憤怒的對着萬一說道:“你對我做了什麼?我要報警,你不是老師,CNMD,你等着警察來找你吧。我怎麼沒有力氣了,你對我做了什麼……我頭暈……我要死了……我是不是要死了……”這傢伙開始胡言亂語起來。
萬一就坐在旁邊拿出一本書來看,一邊看一邊慢條斯理的說道:“放心,死不了。而且我也不會給你手機讓你報警,除非你能夠自己將手修理好。再說了……你報警打算告我什麼?打了你一巴掌?臉上連一點傷都沒有,怎麼告我?說我虐待你?每天你吃那麼多,養得比你來的時候胖多了,我怎麼虐待你?如果你想跑回去,可以啊,就像現在這樣,我隨時都可以讓你手腳孫軟,什麼都做不了。”
“你……你對我做了什麼……我艹……”
“別罵人,再罵我會有更厲害的手段,讓你感覺到渾身就像是螞蟻在爬一樣。”萬一就放下書本,笑嘻嘻的看着他,“你知道有一種手段叫做點穴嗎?當然你放心不是武俠小說和電影裡的點穴手段,和中醫裡的穴位是相對應的,可以起到手腳痠軟和麻木的感覺,那味道很不好,你現在就已經嘗試到了……”
“還有……”萬一繼續說道,“如果你逃回家去的話,我肯定會去你家裡將你再抓回來。你想想,你的父母肯定不會放縱你,他們對你沒辦法,肯定希望有個人能夠對你有辦法,而我就是他們希望的那個人……你覺得你的父母還會讓你繼續待在家裡面嗎?”
方元就大口的吸氣,然後看着萬一,他兇狠的眼神這時候就開始慢慢的軟化起來。如果真是這樣,他還不如呆在這裡。但是他還是不甘心。萬一似乎也瞭解他的心裡一樣,對着他就咧開嘴笑:“行,我可以不阻止你,你現在就回去,看我說的對不對!”說着用手在他身上敲擊幾下,頓時方元就感覺到那種痠軟開始慢慢的在變輕。
等到自己手腳可以使上勁的時候,他就爬起來,頭也不回的撿起仍在客廳裡的手機,慢慢的走到門口,卻發現萬一真的沒有過來阻止自己。於是就拉開門朝着外面走了出去。他走的時候還回頭看了一眼,發現萬一根本就沒有要勸阻他的意思。
於是就一路上慢慢的走回去,走着走着,渾身的痠軟才慢慢的消失,最後他加快了腳步,他要迫不及待的回到家裡面去。當走到家門口的時候,他拿出了口袋裡的鑰匙,然後去開門,結果鑰匙連鑰匙孔都插不進去。
“不可能!”他試了好幾次,心裡有些焦躁起來,不可能啊,怎麼可能,這就是自己的家啊,爲什麼會換了鑰匙?他又拿起手機,然後打電話,但是手機撥了好嗎卻發現電話根本打不出去,不是手機號不對,而是手機根本就已經失去了打電話的功能了。沒有網絡,連2G的網絡都沒有了。這纔是真正的絕望。
那就等吧,等自己的父母回家總能夠進去了。一定要讓他們給自己買一臺最好的手機,這種破手機再也受不了了。他心裡想着,就坐在門口的地板上,靠着牆壁,然後等着。
時間慢慢的在流逝,他感覺到了飢餓,然後也感覺到光線在慢慢的變暗了。天已經在黑下來。他身上已經是分文沒有,他沒有帶錢的習慣,平常都是父母給安排好的。現在想要去賣點的東西吃都不行。
“怎麼還不下班?”他看了看手機,時間已經到了晚上7點鐘了。而且就是這部什麼網絡都沒有的手機,電量也已經不足5%了。可能再過半個小時,電池就會耗盡,他就什麼都沒有了。現在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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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元有些驚慌失措起來,難道父母今天晚上不回家嗎?他心裡被憤怒和恐懼慢慢的填滿了,整個人有種忽然間看不見方向的感覺。平常被家裡慣壞了還沒有自信的人,就連找人說話尋找幫助的能力都沒有,他只能是默默的坐在門口,絕望的看着門口,希望出現奇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