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臨,別太放肆。你知道你在和誰說話?”
青崖怒不可遏,三番五次被羞辱,他終於忍受不了了。泥菩薩還有三分火氣。
青崖忍了很久,可郭臨何嘗不是,他道:“怎麼?要我告訴大家,我是在和畜生說話嗎?”
全場瞬間安靜,死一般的寂靜,落針可聞。一個蓬萊宗的弟子,竟然當着十幾位長老,當着宗主的面開口罵一位德高望重的長老是畜生。
上百名弟子面面相覷,皆從對方眼裡看出了不解的神色。
長老們你望我,我望你,神色疑惑,誰也不知道二人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而一些聰明的人,則開始仔細琢磨郭臨和青崖之間的對話,他們似乎發現了一些端倪。因爲之前,郭臨的每一句話都在挑刺,他是在故意激怒青崖。這是爲什麼?
誰也沒有說話,包括宗主鴻峰,上百道目光全部匯聚在火藥味濃重的庭院當中。
青崖紅着臉,被當衆罵畜生,他的面子受到了極大的損傷。“小畜生,你什麼意思?我好心想收你爲徒,你竟然不識好歹,罵我畜生。道歉,立即給老夫道歉!”
青崖怒了,再無剛纔耐心,待人溫和的長者模樣。
“我罵你畜生,我要給你道歉,你罵我小畜生,是不是也要給我道歉?”
青崖喝道:“混賬,郭臨,在你詞典裡還有尊師重道這四個字嗎?”
郭臨冷笑:“一個殺害同門師兄弟的人,還不配和我談尊師重道!”不論前生今世,郭臨都是一位好徒弟,很孝敬師傅。他不給青崖好臉色,是因爲知道青崖正是殺害自己師傅林頌的罪魁禍首。
青崖心一凜,似乎是爲了掩飾那一瞬間臉色的變化,他的怒意更甚了:“郭臨,你什麼意思?林頌怎麼教導出你這樣目無尊長的徒弟?”
終於庭院上響起了宗主鴻峰威嚴的聲音:“這是怎麼回事?郭臨,你把話說清楚了。你放心,本座不會偏袒任何人。”
郭臨一笑,目的達到了,他不再理青崖,對着鴻峰抱拳說道:“宗主,師尊林頌,是遭奸人陷害而亡。請宗主做主!”
此話如同在庭院中投下的重磅炸彈,剎那間,滿場都是驚訝的叫聲。
“被陷害的?怎麼可能?不是聽說他去天鷹島,被靈獸殺死的嗎?”
“難道誰在天鷹島埋伏了他?可是蓬萊湖都是我宗的領地,誰會埋伏他?”
“是有內鬼?”
“……”
……
長老們紛紛猜測,顯然他們都是知道林頌去了天鷹島不久,靈魂玉簡便碎了的事情。
“安靜。”
宗主鴻峰的聲音穿透力極強,幾乎同一時間,整個庭院又安靜了。他威嚴的臉上也有怒色,他道:“郭臨,你接着說。”
郭臨冷靜地說道:“師傅的屍身是我在天鷹島上找到的。當時的他,已經被靈獸啃地面目全非了。我檢查過師傅的身體,他是中毒而亡。之後我便將他的屍身帶回了銀月島……”
該詳細的地方,郭臨說得很詳細,該簡略的地方,他說得很簡略。像用神器春回浩渺梭治癒經脈這樣的事情,他肯定不說的。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那是會引來殺生之禍的。
說到郭臨衝破大師兄的孫銘防守,走進房間取毒藥之時,青崖怒道:“一派胡言。你幾日前不過脫胎期,怎麼可能從能殺死林頌的靈獸手中搶回他的屍體?”
郭臨冷冷地道:“那是因爲那幾頭兇猛靈獸,啃了師傅的身體以後也死了。青崖,你這麼激動做什麼?我只說師傅是中毒而亡,還沒說到是你下的毒呢。”
“……”
這句話提醒了在場的所有人,大家都認真聽着他的話,眼看着真相就要揭曉,誰也沒想過去打斷郭臨。可是青崖卻這麼做了。
爲什麼?因爲他心虛?
可是剛剛他還一副聖人的模樣,要替死去的林頌收徒,如果兇手是他的話,這人也太陰險了。做了惡事還想叫人對他感恩戴德。長老們默默地想道。
郭臨接着道:“我在孫銘的房間裡找到了這個東西,宗主請看。”
說着他從乾坤袋中取出一個用白布包裹着的東西,打開了,赫然是從孫銘房間裡找到的半個赤魔果。
“赤魔果!”
彷彿見了鬼一般,認出它的長老們,紛紛後退幾步。
青崖旁邊身着黑袍的烏言說道:“就算你拿出赤魔果,也不能證明是我師傅下毒的。”
鴻峰看了眼烏言,點頭說道:“那到是,蒲記島的百草園雖然長有赤魔果,但其他島可能也有,光憑這個,就說青崖是害死林頌的兇手,有些牽強。”
“宗主說的有道理。”幾個長老也立即附和說道。
這一下青崖緩過來了。他感激地看了眼身邊的徒弟,收拾了下激動的心情,神色也自然了許多。他說道:“郭臨,我不知道你爲何要陷害老夫。但是,老夫是無辜的。我與林島主情如兄弟,我怎麼會加害於他?這一定是兇手想掩人耳目,才用赤魔果的。”
青長老身邊一個與他關係不錯的長老說道:“這個可能很大,誰會這麼蠢,想害人還用自己島上纔有的毒果。我看吶,就算這赤魔果出自百草園,也是兇手故意去採來陷害青長老的。”
“是,是。我怎麼會那麼蠢?”
青崖一邊在心裡罵娘,一邊附和道。此時,只要能脫離這個罪名,估計就算讓他罵自己祖宗十八代都願意的。
被動的局面似乎要一下子被扭轉過來。
郭臨波瀾不驚,他早就會料到是這種情況。他繼續道:“後來,孫銘把一切都交代了。是他嫉妒師傅對我好,才下毒害死師傅的。”
青崖鬆了口氣,說道:“孫銘最後怎麼樣了?”
郭臨盯着他說道:“被我一刀貫穿了胸膛。”
“死了?!”青崖發覺自己只是虛驚一場,他大笑道,“死的好,死的好。欺師滅祖,罪該萬死。該殺!”他背後的內衫被冷汗打溼,他都快被郭臨嚇死了。
郭臨一笑道:“不過,在這之前,他把真相告訴了我。他說,是你指使他,叫他在師傅的乾糧裡投毒的。你纔是罪魁禍首。”
“哈哈哈……郭臨,別開玩笑了。怎麼可能?人都已經死了,他死之前說了什麼,還不是你說了算的。你這是捏造事實。”
鴻峰看着郭臨,眼睛裡有疑惑之色。心說,難道是自己看錯,高估他了。他道:“既然殺害林頌的人已經伏法,這事就到此爲止了。郭臨念你尊師心切,污衊長老的罪名,本座就不治你了。”
郭臨臉上依舊笑着,這叫衆人不解,人死了,證據都沒了,他還想怎樣?不少人已經在心中搖頭嘆息了。認爲年輕人還是嫩了一點。這個時候要留活口,當面對證的呀。哪能一刀捅了?
不論這罪魁禍首,到底是不是青崖長老,現在已經成了無頭案,就算有理也說不清了。而且,恐怕郭臨以後的日子不會好過了。一個長老被他污衊成殺人犯,他若要報復起來,能活嗎?
青崖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道:“郭臨,這個孫銘真是可氣,到死還要冤枉我。我怎麼可能殺林島主?除非孫銘死而復活和我對質,可是他已經死了。”
郭臨笑道:“你怎麼知道他死了。難道你在監視我?
“……”
“難道他沒死嗎?你不是說,你一刀捅進了他的胸膛嗎?還是左胸。”
想到這裡青崖心頭一跳,臉上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一抹慌色。雖然他又非常快的掩飾了下去。可就在不遠處的幾位長老,和宗主鴻峰都看到了。
郭臨說道:“噢?連我捅了他哪片胸膛,你都知道。看來你真的在監視我銀月島啊。”
“我是猜的。”
“你的辯解是多麼蒼白無力。如果孫銘活過來,你便承認是你殺害了我師傅,對嗎?”
青崖咬着牙說道:“是!”
他心神已亂,特別是他注意到宗主和幾位長老投來的極度懷疑的眼神時,方寸大亂。甚至都沒聽清楚郭臨說的這句話,就接了。
郭臨搖頭,這完全不是一個層次的對手。他擡起手,微微一笑,鼓掌說道:“大師兄,有人想你,請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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