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境的妖魔有多可怕,想想以一人之力毀滅了一萬三千多名悟聖強者組成的天罡羣星陣的樓蘭女妖就知道了。
就算這些妖魔沒有天罡之梭,但論戰力,絕對逆天。
而且從三個方向的魔嘯聲來看,這一次入侵妖魔的數量,恐怕達到了恐怖的程度。
在通天塔下的二十八大勢力幾乎全軍覆沒的情況下,便迎來這千年難得一遇的魔潮,這幾乎無法抵擋。而現在魔潮已經來臨,駐在聖域邊緣的那些門派,恐怕早已經被踏成了粉碎。
什麼是禍不單行,什麼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這就是。
魔嘯聲越來越近,幾分鐘以後,郭臨三人,都用神識感應到了茫茫不計其數的妖魔。魔潮,如同黑色的海嘯,所過之處,人類的城鎮,村莊,門派,在瞬息之間就被吞沒。
大道境的龍魔不下十頭,悟聖境的妖魔數以萬計。明尊境妖數以十萬計。明尊境界之下的妖魔,不計其數。
這股力量,就算聖域全盛時期,想要抵擋下來,也絕對要付出不下於面對擁有天罡之梭的樓蘭女妖以及無數通天塔妖魔的代價,甚至更多。
花弄影臉色蒼白。
原以爲柳暗花明,通天塔下的勢力,雖然損失慘重,但多多少少保存了一些種子,可以捲土重來。但這麼看來,無疑一廂情願的奢望。
如此多的妖魔,別說吞沒現在的聖域。哪怕一鼓作氣,毀滅東人域,也不在話下。東人域是聖域的退路,如果連東人域都一併毀滅。這個世上哪裡還有人族的立足之地?
“天亡我族。”
花弄影聲音在顫抖,那種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家園被毀滅,而無能無力的挫敗感,叫她崩潰。
在轉聖丹的副作用激發後,如今的她勉強維持着悟聖一重的實力,如何與海量的妖魔抗衡?
“看着”神識範圍內,聖域的人類毫無反抗之力地被強大的妖魔屠殺殆盡。花弄影有一種鑽心的痛。她想赴死。
“皇。我們走吧。”
樓蘭女妖挽住了童天的手,就算她再強,也絕對擋不住如此多的妖魔。爲今之計,只能離開這裡。
“就是這樣滅亡的嗎?”
雖然對聖域的末日心有準備。但親眼見到這一幕。郭臨還是深深的震撼到了。大批大批的妖魔進入了神識的監控的範圍之內。而後面更是源源不斷,一波接一波。
恐怕煉心魔域有一半以上的妖魔,都加入到了魔潮當中來。想到這裡。郭臨駭然,這些來自煉心魔域的龍魔要將聖域變成另一個魔域。他轉過頭,正要勸師父花弄影離開,卻看到後者失魂落魄的模樣。
“師父。”
郭臨心中莫名的一痛,他能理解花弄影此刻的心情。
“臨兒,不用勸我。我是不會走的。”
花弄影道,既然無法阻止,那麼就讓自己毀滅吧。什麼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是自欺欺人。到了她這個層次,連守護的東西都不存在了,生命就失去了意義。
讓烈光退入東人域已經是最大的妥協,她自己決不會走。
郭臨忽然握住了花弄影的手,道:“師父,我是說,我會陪你一起守護這片土地。”
“臨兒。”花弄影微微一愣,沒想到郭臨會在這個時候握住自己的手,此時聽着郭臨的話,她忽然感受身體中有涌出一股莫名的感動。看着郭臨清楚的臉孔,動容,“爲師,對不起你啊。”
郭臨搖頭,表示花弄影見外了。聖域以東就是東人域,蓬萊湖就在東人域的西南,一旦聖域淪陷,妖魔再向東入侵,那麼蓬萊宗也不能倖免。
不是郭臨突然變得大義凜然,每一個人都有自己守護的東西。今生他發下誓言,要守護蓬萊宗,就一定會做到,哪怕爲此付出生命的代價,也在所不辭。所以,他懂師父的心情。
“花院長,還有我。”
童天說道,他將手按在了郭臨按在花弄影手的手背上。
“你……”
花弄影再次動容。這樣的時刻,選擇留下來無疑是以卵擊石。可是這幾個年輕人。
童天一笑,望向高聳入雲的通天塔,豪情萬丈地道:“花院長,你別忘記我是誰。”
通天之皇!
花弄影心裡本能地蹦出一個名字,旋即翻江倒海。
但就算他是通天之皇又如何?
“算我一個。”
樓蘭女妖冷冷地說道,童天不走,她也絕不會獨自離開,妖豔的臉孔變得認真起來,藍色的長髮輕輕飛舞,她已經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師父,我們會盡量擋住妖魔。現在需要你將妖魔入侵聖域的消息,帶到聖域的其他角落,讓所有人撤入東人域。”
妖魔所過之處,寸草不生,以席捲之勢從西到東。現在要做的就是把還未被妖魔大軍碾壓過的地方的人,救出去。
說是救,但首先第一步就需要放射一個足矣覆蓋整個聖域的信號,讓其他還未覺察妖魔入侵的人知曉。
而這個信號必須具有最權威,足以讓聖域的人都信服,而眼下的人,只有花弄影能做到。
最困難的是,花弄影如何帶領這些人已最快的速度撤出聖域。但是作爲烈光學院的副院長,可以說是二十八大勢力,存活下來的最高領導者,也只有她能比較有效率地帶人撤退。
“我明白了。我這就去飛鳳城的峰火臺,放滅世信號。然後組織人離開聖域,但你們……”
花弄影境界雖然跌落,但飛鳳城距離鳳翔城很近,她可以很快的趕到哪裡,放代表着聖域滅世的烽火信號。
“不用擔心我們,我們有這個。”
郭臨灑然一笑,取出昨日花弄影分給衆親傳弟子的空間玉簡,在她面前晃了晃。裡面刻着聖域最強大的空間法術。
花弄影雖然還萬分擔心郭臨,甚至不知道,郭臨和童天憑什麼來拖延妖魔進軍的步伐。但是現在,每一秒都有無數的人死在妖魔的手中,容不得她半點的優柔寡斷。
“那這個拿着!”
她果斷地取出一枚自己珍藏的玉簡,丟給郭臨。
“這是?”
郭臨狐疑道。不知道這個時候,師父丟給自己一個玉簡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