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芸慘笑一聲,她怎麼也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會如此悽慘的死去。烈光學院的真傳弟子中,竟然神不知鬼不覺地隱藏着如此可怕的敵人。
“咔咔,咔咔。”
腳步聲近在眼前,繞過石壁,來到了冷芸面前,然後停了下來。帶着頭盔的骷髏頭眼眶中跳動着綠色的火焰,擡起手中的骨刀,毫不憐香地對着的冷芸的頭頂砍去。
冷芸絕閉上了眼睛,這一回沒有人救的了她。
就在這時候,平地颳起一陣颶風。那斃命一擊遲遲沒有落下來。“轟”一陣氣浪從身邊吹過,咔咔”,似乎什麼東西碎裂了。
她虛弱而艱難地睜開眼睛。模糊的視野中,筆挺地站着一個男子,他宛如天神降臨,在自己最絕望的時刻出現了。他腳下是兩堆綠色的碎骨。
等到她看到男子胸口代表着烈光學院真傳弟子身份的紫金徽章,絕望的眼眸終於閃過一道希冀之光。
“郭……師弟……”
郭臨點頭,蹲下身,飛快得將一枚丹藥塞進冷芸的口中。
“沒用的,別廢力氣了。”
冷芸嘴脣發白,靠在石頭上,氣若游絲,用弱不可聞的聲音說道。帶着血跡的嘴角有一抹欣慰之色,臨死之前,看到了還活着的同伴。他救了自己,讓自己可以帶着尊嚴死去。
“冷師姐,別說話。我能救你。”
郭臨摟住滿身是血的冷芸的肩膀,運起神術春回浩渺。將閃着碧綠神輝的手掌按在了她肩膀上。無限的生機通過手掌,源源不斷地進入冷芸的體內。
冷芸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並不認爲郭臨能救自己,她做好了赴死的準備,半隻腳已經跨入鬼門關之中。
可是下一刻,當一股暖流從肩膀傳來,流轉全身時,來到她破損的心脈處,冷芸嬌軀微微一震,這一刻她有一種彷彿能起死回生的錯覺。
但是,她的心脈都被刺穿了。就像一個底部破裂的水桶。無論往裡面倒多少水。最終都要流逝殆盡。
“有你這樣的一位師弟,我冷芸死而無憾。”
看着努力救治着自己的郭敬,冷芸心中感動。在今天之前,二人之間從未有過交集。可是這一刻。卻叫她有種溫馨的感覺。
感受到懷中的女人越來越冷。眼看就要隕落,郭臨神色微微一變,“冷師姐。冒犯了。”他將冷芸抱過來,用右肩靠在背後的石頭上。然後伸出手,“撕拉”一聲,從冷芸的
領口位置,左邊的紫衣全部被撕下來。
染血的肌膚和手臂呈現在郭臨的面前,覆蓋着雪峰的肚兜被一根細長的骨箭穿透了。米黃色的肚兜上染滿了紅色的血跡。
這種時候,冷芸當然不可能認爲這位師弟還要趁人之危。她神色微羞,本能地想要拒絕。
因爲她不覺得,自己還能活下去。不論郭臨怎麼做,都是徒勞的。既然如此,爲何不讓自己死的更有尊嚴。臨死之前,還被一個陌生的男子看光自己冰清玉潔的身子,這樣的事情,她無法接受。
只是看着眼前男子擔憂和專注的神色,她沒有忍心開口阻止他。下一刻,她只覺得上身一涼,包裹着胸脯的肚兜都被郭臨給震碎了。
染血的聖女峰輪空完美地呈現在郭臨眼前,郭臨卻沒心情去欣賞,相反眉頭皺的更深了。
她的右胸並未受傷,但是左胸上卻插着一支骨箭,骨箭貫穿胸膛,傷口觸目驚心。胸脯上的一部分血跡已經凝固,但更多的鮮血從傷口處涌了出來,順着身體柔順的曲線,將雪白的身軀染成了紅色。
幸好骨箭上沒有毒,要不然神仙也救不了她。
郭臨按住冷芸的左胸,取出金蛇劍,將骨箭削斷。他動作很小心,卻很準確。
骨箭被削斷,並未讓傷口再受一些傷害。深深吸了口氣,他摟過冷芸的肩膀,用同樣方法,將背後的箭頭給削斷。
郭臨按住冷芸左胸的手再次產生了碧綠的神輝,一股生機打入冷芸的體內。
“冷師姐,我現在要把骨箭拔出來。你受的住嗎?”
那神奇的神輝讓冷芸看到了一絲希望,哪怕此時神聖的處女峰被異性掌握在手中,她也只是微微羞澀,並不排斥。郭臨在她最脆弱的一刻出現,並且果斷的施救,讓她產生了好感。
羞恥和貞潔,也要等活下去再說。
她將體內僅存的真氣護住破損的心脈,彷彿用了很大的力氣,臉色蒼白地道:“郭師弟,你來吧。我受的住。”
“我數一二三,數到三的時候,你全力護住心脈。”
郭臨說道,他從未用春回浩渺梭治癒過心脈破損的人,並未有百分百把握救回冷雲,但事在人爲,他不會放棄。
“好。”
郭臨開始用力,靈魂空間內體內春回浩渺梭飛速轉動起來,一股股神輝穿透靈魂空間,盡數沒入他的掌心之中。
冷芸整個人都沐浴在神輝之中。
感受到來自胸口處越來越濃的生機,冷芸聚集體內的真氣,匯聚到心脈處。
“一。”
“二。”
“三!”
同時用力。
“喝。”
在骨箭離體的剎那間,郭臨雙手齊用,一手按住她的後心,一手捂住她的胸口。但還是有鮮血如箭一般地飆射出來,穿透郭臨的指縫。
噴出來的是冷芸的鮮血,也是她的生命。
她的生命力道了極爲虛弱的地步,隨時都有可能死去,模糊的視野,出現了更多的幻覺。
“郭師弟。我……”
冷芸想說身體好冷。
郭臨運轉着神術的手開始發力,神術穿透冷芸的身體,直接包裹住她的心脈。心脈處的組織細胞,以肉眼可見的飛快得分裂生長着。
終於,當冷芸快要虛弱的昏死過去時,破損的心脈漸漸癒合在了一起。
心脈癒合了,接下來的外傷就好辦多了。不死神梭的光輝下,失去的生命能量不斷地得到補充。一刻鐘後,冷芸恢復如初。但因失血過多,臉色蒼白。
郭臨再次取出一枚恢復體力和真氣的丹藥。喂冷芸服下。這才如釋重負的呼出一口氣。
“冷師姐,你感到怎麼樣?”
冷芸身體好了許多,這樣的傷,都能救活過來。她非常震驚得盯着郭臨。這位她從來不曾關注過的師弟。竟然有這樣的能耐。一時間忘卻自己還衣不遮體的躺在郭臨的懷裡。
聽着關懷的話。感受到來自男子停留在自己胸口的目光,冷芸臉微紅,佯作鎮定道:“我沒事了。你放開我吧。”
郭臨一愣,飛快地從生靈環空間內取出一件衣袍,蓋在冷芸走光的酥胸上。
他忽略冷芸有些奇異的目光,道:“冷師姐,發生了什麼事情。你怎麼受了這麼嚴重的傷。其他人呢?”
冷芸神色一黯,道:“都被妖魔抓起來了,我拼死才逃脫,要不是遇見你我就死了。我們被算計了,郭師弟,真傳弟子中有妖魔的奸細。”
郭臨暗道果然如此,幸好自己及時反應過來,要不然這位冷師姐就死了。
哪知冷芸咬牙切齒,語出驚人,道:“是楊允的徒弟。這個叛徒,害了我烈光所有弟子。”
“童天?”郭臨一驚,旋即道,“不可能的。”
恢復了傷勢,冷芸又漸漸展示出了強勢的一面,“我們進來密林不久,就被一羣強大的紅骨骷髏魔圍了起來。這羣凶神惡煞的妖魔對他很恭敬,他不是妖魔的奸細是什麼?我們幾百個弟子被妖魔虜去的時候,他是坐着妖魔的骨馬走的。”
郭臨皺眉,“冷師姐,這會不會有隱情?”
打死他都不會相信,童天是叛徒。
冷芸瞪着郭臨,道:“事實我親眼所見,而且我還差點因此而死。你爲什麼要偏袒他?”
郭臨卻斬釘截鐵地道:“他是我兄弟。我相信他。”
冷芸沉默。
過了許久,她徐徐站了起來,走向平靜的溪流。
“冷師姐,你做什麼?”
冷芸腳步一頓,道:“我洗個澡,你替我放哨。”
事實上根本不用放哨,這處水澗除了郭臨外,就再也沒有人。只要郭臨自己不去看,冷芸就不會走光。不過之前治療之中該看的都已經看了,再走光,也不是很大的虧。畢竟郭臨救回了她一命。
水澗中,傳來清水拍打的聲音。郭臨卻陷入了沉思。
他從不在乎童天的出生和身份,就像童天也從未問過自己的底細一樣。這是二人的默契。
只是現在,聽了冷芸的話,他不得不去猜測童天的身份。他不相信童天會出賣烈光學院的真傳弟子們。
因爲是好兄弟,他執着的想要爲童天找出一個合理的理由。只是接着他忽然發現,自從遇見童天之後,發生的一切,都有些不太尋常。
不論是童天說的愛上夢中的人,還是他能夠輕易破除通天塔百層的結界,都表明他絕不是一個普通的人。
大腦中浮現出二人在通天塔百層交談時候的景象,以及童天說的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
“三哥,不要這麼看我。我也很苦惱。有時候我都懷疑自己是不是正常的人類。我能看懂別人看不懂的東西,我的血液也有奇特的功能,比如破開這些結界。你一定不會相信,我從來沒有研究過上面的文字,但我就是能一眼看懂它們,很親切。”
“被困在魔胎中的幾個月裡,我做了許多奇怪的夢,我甚至感覺我的身體內有另一個自我在逐漸的覺醒,要吞噬我的意志。知道嗎,三哥。在魔胎中,我一點都沒有不舒服的感覺,相反我很享受。你說我會不會是不是妖怪投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