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高博濤也是被這支突然冒出來的隊伍驚到了,這些都是什麼人,難道他們真是呂川的人?
雖然他們身上穿着的服飾是原本藍玉國呂川麾下將士的服飾,可問題是,他們的作戰方式,還有其他裝備完全不是藍玉國的。
以五千步兵吃掉一千騎兵,雖然高博濤知道自家那是雜牌騎兵,但只用如此短的時間,依舊讓高博濤難以相信這是真的。
幾千人同時使用疾風符,幾千人同時使用那金光防禦靈符,該死的,他們這是要做什麼,要知道在許多地方,他們這一會所用的靈符價值,足以武裝起一個萬人隊伍了。
這種戰鬥方式高博濤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但成果卻也是相當顯著……
就在高博濤還在震驚時,卻發現剩下的四千多人再度集結,全力殺向左翼。如此精銳,攜這種威勢,以多殺少,結果不用想都知道。
這一刻高博濤才猛的驚醒,這隊人馬的可怕之處,他們雖然是五千人衝擊自己上萬大營,但卻始終保持以多打少,自己雖然有犧牲萬人拖住對方的心思,但卻不知不覺中成了填坑的了。
之前四千人被滅,隨後以前騎兵正面被全殲,如今他們人數上已經完全不佔優了。反應過來的高博濤頓感渾身冰涼,才發覺自己竟然被對方牽着走,完全忘記大局了。
事實上,就在高博濤已經親自帶人衝殺下去的時候,步封侯已經主動殺向左翼這一千人。
“不要亂,不要慌,頂住……”
“將軍帶人殺過來了,咱們的援兵馬上就到,他們死定了……”
“快,上,頂住,只要纏住他們,他們就死定了……”
…………
如果說剛剛步封侯他們破陣殺入時還有許多人馬是剛剛集結,並沒弄清楚怎麼回事,那等最後時刻步封侯他們藉助靈符將四千殘餘大軍徹底擊殺,隨後正面擊潰全殲騎兵這一幕所有人卻是看得清清楚楚。
那種強悍、兇悍的氣勢已經完全在戰場中瀰漫,當他們再度向左翼這一千人殺來時,不少人都嚇得連連後退,有人甚至直接扔掉武器就想跑。
幸虧後邊有督戰隊,直接斬殺了幾人,督戰隊的人都是高博濤的親信,接連斬殺十幾人之後才控制住隊伍殺上去。
只是雖然這一千人殺上去,但膽氣皆無,完全被步封侯他們震懾住。
一想到這些人是以步兵衝營破陣,以步兵硬撼騎兵,還在他們眼前將其全殲,沒有幾個還能有膽氣的。而此時步封侯他們則已經殺瘋了,但在步封侯掌控下,陣法依舊保持。
本來就搶佔先機,局部人數比對方多數四五倍,氣勢更不是對方所能比的,戰力更強,雖然高博濤的督戰隊不斷喊着,但結果卻是剛一接觸,他們這一千人瞬間就被打得潰不成軍。
上千人一個衝殺,竟然死掉三成,陣型完全被洞穿,隨後五百人爲一隊如同破土樹幹,破土後枝葉向四周蔓延一般,直接將這一千人完全分割。
當發現周圍倒出都是敵人,自己人紛紛倒下,再想到剛剛那一千騎兵慘死之狀,還能有戰意的已經沒有幾個了。
慘叫聲,投降聲不斷,更多人則是扔下武器紛紛向四周逃竄。
這個時候,就算督戰隊也已經控制不住形勢,事實上他們也已經被步封侯單獨派出的一隊人盯上。
僅僅是半刻鐘,當高博濤集結大軍全面殺出,才發現右翼原本要從後追殺上去的那一千人,竟然已經不敢衝上前去,左翼的千人隊完全崩潰。死傷最少六七百人,跟剛剛不同,這一次步封侯他們的損失微乎其微,死者不足十人,傷者也不過幾十人,多數還是輕傷。
“完了,徹底完了……”高博濤看着右翼那一千人得到自己命令,竟然不敢衝上前去,其中不少竟然趁亂逃走,集結最後三千多人衝出大營的高博濤卻知道一切都已經完了。
對方硬生生以五千人將他們上萬大軍殺掉一大半,最重要的是將衆將士的膽氣都徹底打掉,這一戰沒法打了。
如果他強逼着殺上去,那結果也只能跟剛剛那一千人一般,會被對方輕而易舉的吃掉。
“啊…我跟你們拼了,一羣卑鄙的混蛋,可有膽與我一戰,你是誰,沒用無膽的傢伙,滾出來……”此時,已經不知道多少次被逼得飛退的高博業快要瘋了,瘋狂的衝着步封侯吼着。
他想跟步封侯一戰,事實上在之前幾次戰鬥之中,斬將奪旗之事高博業也做過幾次,只要將對方主將擊殺,對方大軍絕對會動搖潰散。
可這一次,步封侯除了第一擊突然出手將他擊殺,隨後寧可去殺那些士兵,也根本不去搭理他,甚至完全不去正眼看他。到了此事,高博業就算性格再衝動也明白,對方這完全是戰術。所以他不斷叫陣,希望步封侯能跟他一戰,即便此刻他受傷,即便步封侯實力應該比他更強,但他依舊不懼。
“二弟,回來,這是命令……”重新整軍衝出的高博濤已經發覺形勢急轉直下,現在自己就算想帶人拼命纏住對方都已經不行,軍心散了、他帶出的這三千人還算能挺得住,但信心卻也已經不在,另外一千人有不少人已經開始潰散。
這種情況下,只要讓對方來一兩次衝擊,那就徹底敗了。
“發出中軍將令,所有潰散士兵向中軍集結,退守中軍大帳,等待援軍,快,快、快……”
最後高博濤一口氣接連說了三個快字,聲音傳遍所有人耳中,仗打到現在,已經徹底敗了,一敗塗地。高博濤只能最後退守,畢竟中軍大帳周圍他可以集中佈下所有重型攻擊器械,加上這幾千人死守,自己跟弟弟身上還有些法寶,足以支撐一段時間,應該……可以支撐到援軍趕來……
哪怕是在一個時辰前,有人要是跟高博濤說,他會被五千不知從哪冒出來的藍玉國士兵殺敗,而且連等待援軍來援的時間都堅持不到,打死他都不會相信,可如今,事實已在眼前。
再次退守佈陣,高博濤心中已經沒了底氣,只能做最壞打算。
事實上,眼看着那五千大軍吃掉左翼最後那些人,再度整軍的時候,高博濤已經不敢有絲毫耽擱,迅速帶人退入中軍大帳周圍,啓動周圍小範圍陣法,以自己兄弟的個人積蓄催動一件九品神器作爲陣基。
只是對方似乎也殺疲了,沒有了剛剛那種讓人膽寒的行動效率,直到高博濤他們完成死守佈防,對方也並沒追來。
“大哥,你給我一千人,我一定能衝過去的,我一定要弄死那個卑鄙的傢伙……”此時,被強行喝止回來的高博業還在不甘心的衝着高博濤吼着。
沒過來,難道他們已經是強弩之末了,自己剛剛不應該退守,應該最後一搏?
這一刻高博濤的心中也在掙扎,對方沒立刻追殺上來,沒有了剛剛那種讓人恐怖的反應速度,高博濤心中也在打鼓。
可隨後的一幕,卻讓他徹底的懵了,對方竟然當着他們的面,派遣出上千士兵開始打掃戰場,這羣該死的傢伙,他們想幹什麼?
事實上,高博濤這邊的將士,直到此刻也都滿臉迷茫,到現在他們都沒弄清楚敵人是誰,從哪冒出來的,是幹嘛的。
而看着他們就那樣迅速的打掃戰場,彷彿經過最嚴苛訓練,然後將屍體圍在他們周圍,看着那些在一個時辰前還都是活生生的同伴,剩下的這三千多人不少人都崩潰的坐下哭泣,更有甚者哭喊着想逃走,只是直接被高博濤的督戰隊擊殺。
殺了好幾個,才讓局面暫時控制住,但將士們眼中的恐懼卻有增無減,這讓高博濤只能心中無奈苦嘆。
“戰,怎麼戰,你剛剛也自己衝過了,有用嗎?你看看現在,咱們剩下的人不足三千六,而且軍心已散,爲保命死守或許還有一戰之力,衝殺的話,一個也別想活過來。你用點腦子好不好,你看沒看清楚現在都什麼情形了……”高博濤不算吼,只是正好高博業在這種時候還不斷請戰,早已經讓心煩意亂的他煩不勝煩。
但這種話不能公開說,只能暗中呵斥高博業。高博業這才注意到周圍,再看對方竟然將他們的將士圍繞他們都擺放好,形成一道道的屍體牆壁。再看對方那些人,沒有喧鬧,整隊人經過剛剛的戰鬥,似更如一體一般,給人更加恐怖之感。
“我們勝了,我們是最強的,轟……轟…”此刻,步封侯已經將人撤到三裡外,距離輔營並不遠處,直到此刻除了作戰命令,步封侯才說出這樣一句話。隨着步封侯的話,那些剛剛如同疾風利刃一般的將士們,眼中也都閃過激動,重重的踏地之聲,讓周圍幾十裡的大地都在震顫。
只是所有人依舊沒有一句廢話,鐵一般的紀律,是夏凡從最開始讓步封侯訓練他們的時候就開始的。這種訓練,尤其在與嘟嘟實戰演習對練的時候,更是全面加強,這一戰這樣一支部隊終於初顯鋒芒。
“但這只是開始,全軍修整,療傷,佈防,通知其他隊伍,可以準備行動了……”看着剩下的四千七百多人,算上一些重傷的,主要戰力依舊能保持四千五百左右,再看衆人的士氣,步封侯更是豪氣沖天。
“該死,這絕對不是藍玉國的將士,這些人似乎是大漢皇朝的,可大漢皇朝什麼時候有這樣一隻軍隊,誰訓練出這樣怪異的軍隊,絕對不是大漢皇朝正規大軍,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一幕,高博濤也已經看到,對方退守一方與他們遙遙相對,高博濤的心頓時一沉。
不似圍困,卻勝似圍困,以對方剛剛敢與騎兵衝鋒對撞,敢使用靈符急行趕路的狀態,如果他們想逃走,那隻會死的更慘,也許對方都不需要付出什麼傷亡就能將他們都變成軍功。
心中驚駭於對方的舉動,但高博濤更加想不明白的是這羣人哪冒出來的,完全不是他了解的哪支軍隊,太詭異了。如此大勝,軍隊卻似乎依舊在壓抑着,似乎還不足以讓他們爆發,又或者他們還沒到爆發的時候,難道就連戰鬥勝利的慶祝都有規定嗎?
回想這一戰,高博濤都有一種如在夢中之感,到現在他都感覺那麼不真實。
這隊人到底想幹什麼,他們似在等待,絕對不是在等待自己等人投降,他們甚至連一句多餘的廢話都未曾說。
“啊!”猛然間,高博濤醒悟,目光望向方森方大將軍主營所在方向,腦海中不由得冒出四個字來,引蛇出洞,可他們得有多少人馬,自己這邊可是有足足三十萬大軍,他們竟然敢引蛇出洞,他們就不怕被吃掉。
圍點打援,這纔是他們真正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