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毅和金清寒對視一眼,均是看出彼此眼中的驚色,方纔若非兩人出手乾脆利落,叫那黑衣人呼出聲來,可就遭了。
“糧草在哪裡?”王毅冷聲道。
“在……糧倉在西北角……”黑夜漢子不由自主的說出,然化未說完,便覺喉嚨一涼,人事不知了。
王毅二人換上黑衣人的衣服,兩人消失在了此處。
很快,王毅二人來到了屋羣的西北角,只見幾間大型木屋出現在了眼前,門外均有兩名黑衣大漢把守,手持朴刀,相視一眼,王毅和金清寒齊齊走向木屋。
“誰?立刻站住,糧倉重地,閒雜人等立刻離開。”一名黑夜大漢見王毅二人走來,冷喝道。
“這位大哥,你不認識小弟了嗎?上次你我兄弟還在一起喝酒來着。”王毅笑道:“上次小弟見大哥連番暢飲,小弟好生佩服,對大哥敬仰萬分。”
此時天色漸晚,明亮的月亮早已被一起烏雲遮蔽,視線極不清楚,雙方都看不清彼此面目。
“他孃的,原來是你小子,不知道你來這裡做什麼,不知道這裡是糧倉重地嗎?”大漢根本沒看清王毅二人的容貌,但聽得王毅大拍馬屁,心頭不僅飄飄然,只覺倍兒有面子,聲音也放緩許多。
“是這樣的大哥,弟兄們連日來飽受官兵侵擾,連一口飽飯也沒有吃到,所以大當家吩咐我們二人前來取些糧食到廚房去,讓弟兄們好生吃上一頓,明日打得官兵落花流水。”王毅道。
“取糧?此時天色已晚,爲何白日不來,卻晚上來取?”大漢目光中生起了一絲疑色道。
王毅二人相視一樣,齊齊上前。
“咦,你們二人是誰,爲何我從未……”黑衣大漢看見丈許外的王毅二人愣了一下,然話還未說完,忽見一道劍光在眼前閃過,蘇家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王毅和金清寒分別將兩名黑衣人扔進糧倉之中,忽聽得砰地一聲,一團火焰在倉庫內燃起,瞬間熊熊大火。
“弟兄們,糧倉意外着火,快些來救火啊!”王毅跑到另一間糧倉,滿臉急色狂呼道。
“什麼?糧倉起火了,這是怎麼回事?”黑衣漢子疑惑問道,目光望去,卻見另一頭的糧倉果真有火焰燃起,大火熊熊,映得夜空焰紅,火材燃燒,吡波之聲不絕於耳。
“大哥,快些救火,否則大當家怪罪下來,我們可擔當不起。”王毅急聲道。
兩名黑衣漢子原本遲疑,但聽見王毅說出這般話來,頓時面色一變,道:“快救活。”
然而,二人還未跑出大門,只覺後腦勺一涼,便人事不知了。
嘭!
一團火焰在糧倉中熊熊燃燒,噼裡啪啦的響聲不絕於耳,宛如炒豆子一般。
王毅擡首望去,只見第三間糧倉業已燃燒起來,顯然金清寒已經得手。
“快救火!”
“救火!”
正在這時,黑夜裡滿是呼救之聲,整個寂靜的邙山頓時炸開了鍋,只見無數道黑影朝糧倉奔來。
下一刻,上百名匪
徒出現在了糧倉四周,一名身穿青衫,腰佩寶劍的中年人大喝着,指令衆人救活。
正在這時,山腳下突然響起了號角聲。
“官兵攻山了!”
一道恐懼的呼喊聲再次在邙山炸開,讓得衆匪徒驚恐不已,膽顫心驚,均是知道了這一切是朝庭有預謀的襲擊。
邙山,眨眼間殺聲成片,刀劍碰擊聲不絕於耳,慘叫連連。
一名身穿黑甲的魁梧漢子,手持長槍衝着青衫中年人道:“李兄,你帶領兄弟們救火,我前去殺退官兵,讓這太子知道,我邙山不是這麼好攻破的。”說罷,黑甲漢子領着十餘名匪徒朝山下去了。
此時,青衫中年人領着餘下匪徒救火。
“李開山。”隱身在暗處的王毅看着青衫中年人,目光中殺氣大起,身子掠出。
下一刻,王毅出現在了李開山面前。
“你……你是王毅,你怎麼會在這裡?”李開山看着王毅,驚出聲來,道:“玉妍?玉妍呢?”
“李開山,你我之間的仇恨該了結了。”王毅訂着神色擔憂的李開山,目光中殺氣橫生,冷冷的道。
“仇恨?王毅你我之間有何仇恨,你可記得,若非是我,你早已經死了。”李開山滿頭霧水,不知王毅在說些什麼?
“你可曾記得,在你我相遇的那一天,你曾殺害了一個村子的人,連手無縛雞之力的老人、孩子也不放過,你該死。”王毅目光中殺氣沖天,說完你該死三個字,身子立刻閃電般射向李開山。
“快,快,快攔住他。”李開山大驚失色,急忙命令四周匪徒攔住王毅,到此時,他才知道王毅是來尋仇的。
啊!啊!啊!
突然,數道淒厲的慘叫聲在李開山身後響起,只見夜空中衝起幾顆頭顱,數名匪徒齊齊倒地,鮮血染紅了大地。
金清寒殘雲劍劍光吞吐,氣勢撩人,豈是這些蛻凡境武者可以抵擋的,頃刻間,便給他殺去數十人。
嘭!
李開山眼中滿是恐懼的看着眼前的王毅,咔嚓一聲,胸腔斷裂,命若懸絲,大口大口的鮮血自口中涌出。
“王……王毅,告訴我,玉妍是死……是活?”李開山倒在冰冷的土地上,恐懼的目光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哀求與想念,看着王毅一動不動。
“她還活着。”王毅淡然說道。
“王……王毅,這枚儲物袋你拿去,我求你,代我照顧玉妍。”李開山眼中滿是哀求之色,直到王毅點頭,才慢慢閉上雙眼。
王毅接過儲物袋。
“快逃啊!大當家死了。”
“快逃啊!”
正在這時,邙山滿上遍野都是呼救聲,忽聽得踏踏腳步聲,只見趙宣帶領着鐵幕等人走來。
楚逸軒也出現在了火光中。
邙山下,大帳中。
“這次邙山匪徒能夠順利剿滅,全靠王兄和諸位的功勞,我們共飲此杯。”趙宣舉杯大笑道。
鐵幕等人均是點頭稱是,羨慕不已,此時各個心頭都
是悔恨不已,若是自己也隨王毅前去,這人功勞豈不也有了自己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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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幕、李剛等人皆是神色不一的看着王毅,要知道,這次剿匪功成,太子趙宣必定對他另眼相待,若是給趙宣看中,前途無量。
“太子殿下嚴重了,這次在下能夠燒了匪徒糧倉,全是楚兄和金兄的功勞,王毅不敢貪功。”王毅言辭誠懇道:“況且,昨夜若非是太子殿下,來援及時,我等恐怕就喪命在邙山了。”
楚逸軒向王毅投了感激的目光,要知道,楚家雖然是襄州府三大家族,但在太子眼中,便如一隻螞蟻一般,若是楚家能夠得到趙宣的賞識,必然可再進一層樓。
趙宣看了王毅一眼,心頭暗暗點頭,舉杯邀楚逸軒、金清寒暢飲,衆人歡樂,但唯有一人,坐在席上,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一個人坐在哪裡,埋首喝悶酒,頭也不擡,相對於全場的熱鬧氣氛,他卻是尷尬不已。他正是襄州州府楊士奇。
此刻,楊士奇尷尬不已,心頭實在想不到,以一個豎子,竟破去兇猛的飛燕,雖然飛燕本人不是他殺的,但若非這豎子成功燒燬匪徒糧草,又怎會有今日之勝,心頭把死去的飛燕罵得狗血噴頭,怒氣不打一處發。
想到自己此前與王毅打的賭,心頭越想越怒,自己堂堂一洲之府,位尊名高,造福一方,卻要罵自己是烏龜王八蛋,傳了出去,自己還如何面對同僚?如何面對襄州府萬千百姓?如何面對宋皇?
“呵呵,楊大人,飛燕已破,襄州府四海昇平,你爲何還悶悶不樂?”趙宣見楊士奇頭也不擡,笑呵呵的道。
“卑……卑職高興還來不及,此次殿下能夠斬殺飛燕,真是吾皇之幸,下官之幸,百姓之幸。”楊士奇起身拱手拜道。
“呵呵,楊大人不必如此,若非陳老的功勞。”趙宣擺手說道。
“太子殿下過獎了,這是老夫應該做的。”站立在趙宣身後的灰衣老者低首倕眉,聲音嘶啞,低沉無比。
聞言,王毅吃了一驚,那飛燕可是天元境八重天,卻被眼前這個毫無出奇的老者斬殺了,看來這灰衣老者實在可怕。
席上,楊士奇見王毅吃菜喝酒,好不快樂,心想此子可能已將那打賭之事忘記,所以纔會如此,想到這一原因,心頭才稍稍安定下來,若是王毅突然發難,讓楊士奇自罵,那他可真不到該如何是好。
酒過三巡,衆人吃足喝飽,軍士列隊排列,長槍如林,殺氣如血,夏風吹拂,空氣裡悶熱無比。
“諸位,此次我奉父王之命,巡察各地,現邙山匪徒也已經滅去,我也該回京覆命,希望來日還能與諸位再見。”趙宣抱拳說道。
“太子殿下嚴重了。”衆人恭敬道。
“再會。”趙宣道。
衆人策馬揚鞭,朝着開陽宗而去。
楊士奇一臉緊張的看着王毅絕塵而去,懸在半空中的心,終於落地,恢復了威儀之態。
突然,只見王毅回首大喊“楊大人,莫非忘記你我之間的約定了嗎?”聲如洪鐘,傳到了每一名軍士耳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