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煌微微一愣,並不答話。香寒之所以使用傳音入密,就是不想這番對話被別人聽到。楊煌現在的修爲可還沒有達到能夠將神念送入別人耳朵的地步是,所以只能乖乖聽着呢。
只聽香寒接着說道:“這些人,除了你和大管家,其餘的人都是有云煙會的副會長挑選出來,跟隨我一起的。表面上,自然是輔助我,受我差遣,但真實目的,我想不說你也知道。”
聽到這裡,楊煌微不可聞的點了點頭,早就知道香寒在門派之中處境艱難。但是卻沒有想到,竟然會艱難到這種程度,。一個任務,竟然出來二三十人監視。簡直就相當於是明晃晃的表態了,表明他們就是要將香寒和雲煙會綁在一起,哪怕撕破臉皮也再所不惜。
這些人個個有命令在身,能否完成門派任務倒是其次,畢竟雲煙會之中的獎勵比門派任務的獎勵要豐厚的多。所以他們就是要讓香寒稱心如意,香寒說什麼,就是什麼。堅決不讓香寒得到任何一點機會發難,把他們攆走
不然的話,門派任務無法完成,工會任務無法完成回去之後還要接受懲罰,得不償失。
楊煌聽到這裡,已經全然明白。再看向身邊的人,眼神之中就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了。原本楊煌以爲,他們是顧忌香寒的威嚴,所以纔會如此的乖巧聽話。那樣一來,他們是友非敵,楊煌爲此行所做的種種防備,反倒是一個都用不上了。
但是再聽香寒一說,和自己所想的剛好相反。這些人,全部都是敵人,真正站在楊煌身邊的,只有香寒和何爲。一時間楊煌只覺得肩膀上的壓力陡然大了很多。
香寒剛剛的一番話,未必沒有提醒自己的意味。楊煌這一段時間,在門派之中風頭實在太過,想讓人不注意都難。楊煌不經常出門可能並不知道,現在整個門派都在談論,他們又出了一個天才弟子的事。
甚至是其餘的許多門派,都已經得到了消息。知道燃天洞府出了個人才,兩天的時間就晉升到了窺法境中期,更是得到了天上長老的親自傳功,以後成長不可限量。
這一次這些人中,究竟多少人得到了命令,要除去自己還猶未可知,不得不防。
半個時辰的路程,卻是轉瞬即至。待到楊煌他們來到剛剛發生巨響的地點,只見四周哪有任何戰鬥過的痕跡,唯有地面上出現了一個深坑。俯身望去,這坑竟然是深不見底,也不知道通往何處,一股股巨大的風聲從那洞中傳來,好似羣魔慟哭,說不出的恐怖。
在那深坑周圍,都是被轟擊的七零八落的石像。這些石像之中有的還能依稀辨認出來些許模樣,都是太古神聖和魔神戰鬥的情景。
“沒想到在我們燃天洞府庇護的範圍內,竟然還有這樣的存在!”何爲四處掃了幾眼,沉聲說道:“恐怕這深坑,是一個原本都存在的密道。被這些石像封住,一直沒有被人發現!”
“的確!”那個年紀尚淺,卻言語老練的開光境少年說道:“剛剛那聲巨響,恐怕就是有人出招轟破這些石像,進入通道時所發出的聲音!聲音只有一下,而且又造成了如此巨大的破壞,恐怕那人至少是開光境巔峰的修爲!”
看着這少年侃侃而談,楊煌忍不住多打量了他幾眼。剛剛香寒已經向他介紹過,這個天才少年名叫孫浩。也是有高貴血脈在身的人,當初進入窺法境的時候雖然不及楊煌只用了兩天的時間,但是他也是一個星期就已經進入了窺法境界,當時在門派之中依然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這個孫浩來歷也十分神秘,對門派講述的是,他從小是個孤兒無父無母無牽無掛,但是他身上的貴氣,卻又根本遮掩不住。讓人看上一眼,就知道,他一定出生名門。
當時聽到香寒的話,楊煌還有些好笑。畢竟對門派肯定是不能撒謊的,不然若是被人翻了舊賬,不管有什麼苦衷,都要被算成臥底,這是門派的規矩。所以這人應該是說了一半,瞞了一半。是孤兒不假,但是卻不一定不是出生在大家族。
這樣的小心機,是不可能瞞得過門派長老的,除非是有人早已經打好了招呼走了後門,看來這孫浩,也是某個核心長老甚至是副掌門佈下的棋子。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那個乾瘦的男子也說話了,他的名字叫做袁超峰,並沒有什麼*,所以在工會之中表現十分積極。但是因爲他的潛能早已經榨乾,開光境初期恐怕就是極限,所以並沒有得到工會的重用,甚至連隊長都沒有混到。這個人可以利用,是香寒給楊煌的提示。
“下去看看!”香寒大手一揮,根本不和任何人商量,而是直接做出決定。何爲授意,一馬當先,操控法寶朝着那深坑落了下去。如果說剛剛在天上,楊煌並沒有感覺出這深坑究竟有大,那麼現在隨着他們的高度不斷降低,深坑的全貌終於顯露出來。
這深坑的單就入口足足有都幾十丈寬,洞口四周明顯都是人爲開鑿的痕跡。略微往下沉了一段距離,兩旁的洞壁之上,甚至已經開始鑲嵌着一種青灰色的石板。石板之上穿鑿着一個又一個的小孔,剛剛那羣魔慟哭之音,就是從空氣從這小孔之中流出造成的。
如果細細觀察,就能夠發現,這些小孔之上,還銘刻着一個又一個青色的符文,每一次有風經過。那符文就會閃爍一次,看上去,好似無數的螢火蟲依附在這洞壁之上。
但是偏偏楊煌卻沒有一絲浪漫的感覺,而是感覺到了徹骨的寒冷。這裡絕對不會是個福地,甚至可能是某個封印之地,封印着什麼了不得的東西!
一時間,楊煌立刻屏氣凝神,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如果說剛剛他不過是抱着湊熱鬧的目的進入其中的話,那麼此時他已經感覺到了一絲絲的恐懼。
其餘人也都紛紛將疑惑的眼神投向香寒,似乎都感覺到了情況不對,在徵詢香寒的意見。他們這一次,有任務在身。遇到這種突發情況,根本沒有必要理睬,只需要用飛劍傳書,彙報給門派,自然就會有人處理。
如果門派在此得到資源,自然會獎勵他們。這是門派歷來的規矩,每個弟子都是這麼做的。尤其是有這麼多人在場的情況下,有什麼奇遇,也根本無法獨吞。這樣的話,仍舊去冒險,未免有些得不償失。
“繼續探索!”香寒皺了皺眉頭,似乎發現了什麼。不過此時大家都聚集大了一起,香寒不說,楊煌導師也沒有辦法詢問。
聽到香寒已經下了命令,其餘的人,倒也沒有反駁,只是又變換了個陣型,彼此依託,將防禦圈子再次縮小。這一羣人,行走止臥,好似世俗的士兵一般,訓練有素,一看就是平時日嚴格訓練過的。
將這麼一批人整個起來,已經是十分不易。更別說,像士兵一樣操練他們。讓楊煌自己去想,去做,他都都覺得不可能。但是現在就是有人做到了,不但做到了,而且做的很好。
這些人明顯的已經將這種配合視作了本能,融合到了身體之中。根本不需要什麼交流,領隊者一個手勢,立刻就做出了相應的變化,實在是讓人歎爲觀止。
修真不比參軍,進入軍隊所有人都得聽軍令。軍中更是有種種嚴格的法度,將軍犯法和士兵同罪,誰都不敢違背。但是在修真界,哪一個都是心高氣傲的人物,門派雖然有門規,但是那都是爲外門弟子準備的。
副掌門,核心長老,哪怕是內門弟子,執行的都很少。如果你能爲門派做出足夠的貢獻,只要不是欺師滅祖的大罪,基本都能夠抵消。
這樣的規則,不可避免的造就了門派之中一個又一個的刺頭,但是刺頭越多,恰恰就說明了這個門派在修真界越昌盛,實在是讓人哭笑不得。
把這麼一批刺頭給整合起來,在不折煞他們銳氣和傲氣的同時,又將他們很好的操練,這份功力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擁有的。隨着楊煌對於雲煙會的接觸越來越多,對它們的是越來越忌憚。
門派中僅有的三大團體之一,絕對不會如想象的這麼簡單。天道閣和太子會雖然強橫,但是雲煙會一直存在,自然也有他的道理。
不過這其中的秘密,就算香寒都不可能完全知道,畢竟她雖然掛着核心成員的幌子,卻也不過是雲煙會控制她的一種手段而已,雲煙會不可能讓他掌握實權。
就在楊煌思索之間,只感覺腳下的法寶微微一個震盪。卻是一行人已經下到了坑底,此時那足足幾十丈寬的洞口,變得只有指甲蓋大小,恐怕這深坑至少有上千丈的距離,實在是讓人歎爲觀止。
此時兩旁的洞壁之上那微微散發着熒光的法陣,更是密密麻麻,好似一個個的螞蟻一般,看的人頭皮發麻。而在他們正前方,一條通道赫然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