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任蒼穹殺到陣前?”造化天頂內部,其實也是時時刻刻在提防着外部的動靜。
這幾天,妖族一直在行動,一直在試探佯攻,但卻沒有發動什麼實質‘性’的攻擊。準確來說,是處於準備階段。
如今看妖族的大軍,似乎已經布起了陣型,看樣子大戰時間即將到來,卻沒想到,外圍居然傳來了任蒼穹的叫陣之聲。
這個轉折,可是遠遠超出了造化天頂衆位道尊的預估。
他們對鏡月城,原本也抱有一絲奢望。只是冷靜下來想,無論如何,以他們和任蒼穹之間的仇恨,人家斷然不可能前來救援的。
可是,任蒼穹居然來了。
賀松風第一個忍不住‘激’動:“好好,我就說嘛,李逸風和流雲道二仙子,他們是斷然不可能坐視造化天頂基業被毀的。這任蒼穹是真劍道弟子,他難道還能坐看真劍道道統根基被摧毀?”
賀松風還是很樂觀的。他覺得,任蒼穹此來,必是救援。
不過,賀鬆齡卻沒有這麼樂觀,苦笑道:“三弟,如果沒記錯的話,任蒼穹早就被我等逐出天閣‘門’牆。所謂道統根基,只怕他未必放在心上。更何況這廝現在位高權重,少年得志,豈會在意區區一個真劍道弟子的身份?”
賀鬆‘吟’對此卻有不同的看法:“任蒼穹或許未必在意造化天頂的道統,但他作爲真劍道弟子,對李逸風是非常尊重的。如果李逸風還念及造化天頂的香火之情。任蒼穹此來,未必就沒有救援的意思。”
說起來,‘陰’陽道雖然也打壓過任蒼穹,但是除了賀鬆齡親自出手過之外,‘陰’陽童子賀鬆‘吟’以及賀松風,並沒有出手過。
而且,賀鬆齡出手。也並非那種不死不休的死鬥。說起來,賀鬆‘吟’認爲這些恩怨都是可以化解的。
大家都是天閣組織的同‘門’,在妖族這個共同敵人面前,有什麼恩怨不能放下?有什麼不可以坐下來談?
當然。一想到當初鬼‘迷’心竅,處處打壓真劍道和任蒼穹,甚至最後還將任蒼穹逐出天閣組織,最爲過分的是,還出了高價懸賞。
雖然這懸賞早就成了笑柄,但賀鬆‘吟’每想起這件事,就一陣汗顏無地。
‘陰’陽道這邊議論紛紛。斬空道這邊,卻是一直無語。尤天戰也好,牙神也好,他們內心都很清楚,他們跟任蒼穹的恩怨,絕對難以化解。
“走,我等去陣法邊緣瞧瞧外邊的陣勢。”最後,還是‘陰’陽童子拍板定了下來。
造化天頂外圍。任蒼穹遙遙望着一個穿着金‘色’盔甲,全副武裝的大漢從妖霧中走出來。
這人相貌威嚴,器宇軒昂。走起步來,步若流星,王者氣象十分鮮明,必然是那蜃皇一族的首腦金蜃皇。
與鹿龍王子相比,這金蜃皇的氣度更沉穩,身上散發的那種氣息,更加顯得深不可測。
兩人遙遙相對,便已經鎖定了對方。目光碰觸之間,兩大強者已經完成了一次沒有‘交’手的‘交’鋒。
金蜃皇隱隱一道神識‘射’來,想窺破任蒼穹的神魂內心。結果撞在了任蒼穹的識海里,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沒有一點反應。
金蜃皇的神識何等強大?就算是人類大道六重的強者,在他的窺探下,只怕也做不到這等輕鬆化解的地步。
“這小子,果然有些‘門’道。神識境界。看樣子竟然不遜於我。難怪鹿龍王子會栽在他的手裡。”
金蜃皇初步試探了一下,心下也是凜然。他原本對任蒼穹已經足夠重視,現在看來,這重視度必須提升到最高等級。
站在前方的那個人類青年,絕對不是他可以藐視的存在,是足以和他分庭抗禮的天才!
“金蜃皇,沒想到我們會在這裡見面。”任蒼穹率先開口。
金蜃皇淡然一笑:“本皇更沒想到,在東皇洲,有人夠資格站在我面前與我一對一談話。”
“那隻能說,你高高在上太久,已經不知道外面的世界變化有多快。”任蒼穹反‘脣’相譏。
“哈哈,好膽魄。人類傳承至今,一直都喜歡把你這種年輕人稱作天才。但事實上,真正的天才又有幾個?”金蜃皇淡淡一笑。
任蒼穹也不甘示弱,也是笑道:“天才只不過是一個稱謂罷了。蜃皇閣下在這種旁枝末節上糾結,未免太過小氣。須知,我在鏡月城擺好正式,等你多時。卻不想,蜃皇陛下居然駐足不前,卻在這造化天頂徘徊。說真的,蜃皇閣下,你讓我失望了。”
話鋒一轉,任蒼穹的語氣居然鋒芒畢‘露’。
這是**‘裸’的挑釁金蜃皇,暗示金蜃皇不敢去鏡月城與他對戰,卻在這造化天頂‘浪’費時間。
而且,任蒼穹這話暗藏玄機,以神識擴散開來,幾乎是傳遍了造化天頂周圍幾百裡。
此話一出,多少隱藏在暗處的修羅海域妖聖,一個個都覺得臉上無光。不管怎樣,人家任蒼穹這話算是拿準了他們的弱點。
金蜃皇老辣,卻也沒料到任蒼穹如此張狂,冷笑一聲:“年輕人,你是嫌自己活得不耐煩麼?”
任蒼穹哈哈一笑:“我記得,蜃皇一族的綠蜃龍王也曾對我說過類似的話,包括鹿龍王子,羊角老怪。只不過,這些人現在全部死了。”
綠蜃龍王,這是蜃皇一族的第三強者。任蒼穹這話,無疑是火上加油,進一步挑釁蜃皇一族。
金蜃皇卻沒想到,這任蒼穹居然步步‘逼’迫,一副要‘激’怒自己的架勢。
正所謂,薑還是老的辣。任蒼穹想‘激’怒金蜃皇,但是金蜃皇卻偏偏不緊不慢,嘴角掛着那種淡定的微笑。
一個萬年老妖,如果被年輕人幾句話‘激’怒到跳腳板,反而落了下乘。
“任蒼穹,本皇承認低估了你,即便是海神域那位皇爺,只怕也沒算到你這顆棋子。在人妖兩道這塊棋盤上,你確是一個神來之筆。不過,你若以爲,我修羅海域會怕你,那未免是太天真了。”
任蒼穹輕輕一笑:“我所求的,不是你們怕我,而是你們的項上人頭。金蜃皇,明人不說暗話。你龜縮此地,不敢去我鏡月城,縱然你說的天‘花’‘亂’墜,也掩飾不了你內心對我的忌憚。不然的話,我今日便在這造化天頂,與你做一個賭局,如何?”
又是賭局!
“賭局?”金蜃皇內心已經隱隱有些怒氣,這任蒼穹也太不上道了。簡直就是咄咄‘逼’人。
“不錯,當日我斬殺鹿龍王子,也是設立了一個賭局。他雖然被我斬殺,但我承認他是條漢子,至少沒有退縮。蜃皇閣下,若你沒有鹿龍王子的氣魄,便是畏懼不賭,我也不會多說什麼。”
“哦?”金蜃皇那原本‘波’瀾不驚的臉上,隱隱浮現出金‘色’的煞氣,“任蒼穹,本皇原本是想把你留給海神域真龍一族。沒想到,你得志猖狂,巴巴的趕來送死。既然如此,本皇就成全你,讓你魂歸故里,埋骨桑梓,也算對得住你!”
“哈哈,這麼說,蜃皇閣下是接受我的挑戰麼?”
任蒼穹豪情萬丈,大笑而起:“卻不知道,此戰,閣下是準備你我二人單打獨鬥,還是打算動用你百部‘精’英,一擁而上?”
“單打獨鬥?”金蜃皇冷笑一聲,“任蒼穹,你未免太過天真了!”
金蜃皇袖子一甩,手中居然多出一把金光閃閃的陣旗。這旗幟隨手一晃,立刻散發出數百道金光,‘射’得周圍幾十裡地一片閃耀。
這金光一‘射’,周圍居然浮現起一道道虛影幻象,一尊尊巨大的妖靈,從金光金霧中不斷浮現出來。
金光巨靈?
這一幕,倒是與任蒼穹的神通有些相似。
只不過,這一尊尊巨大的妖靈虛影,很明顯是一種妖族圖騰,各種虛影,都是妖身,有巨鯨,有巨象,有巨蟒,有巨蟹……
五‘花’八‘門’,各具氣象。
只是,這些明明是金光閃閃的虛影,看起來正氣浩然的金光,卻透着一股慘烈的血腥之氣,給人一種陷入修羅殺場的感覺。
任蒼穹暗暗吃驚,知道這是‘迷’‘惑’人心的幻象,但還是不敢掉以輕心,對那十二親衛說道:“諸位不要離開我周身百米之內。”
手心一展,六道流金傀儡刷刷刷排了出來。隨風而變,瞬間就變成了六尊巨大的金‘色’巨漢。
這一幕,幾乎是當年與鹿龍王子一戰的翻版。
只是,在他周身,卻還有十二個親衛。任蒼穹神識掃了十二人一圈,這些傢伙居然沒有一個臉有懼‘色’,反而一個個摩拳擦掌,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大家集中‘精’神,聽我號令,若是我神識鎖定某處,你們便以箭矢攻擊,不要留手!”
任蒼穹雖然知道對方這金‘色’‘迷’霧中,必然是一個可怕的戰陣,可是任蒼穹卻不懼怕什麼。
因爲,小白一直隱藏在暗處,隨時可以通過空間傳送走人。
他要做的,就是廝殺。最好就是趁機‘射’殺金蜃皇。若是能‘射’殺金蜃皇,修羅海域必然全體崩潰,羣龍無首。
與斬殺鹿龍王子那一戰相比,任蒼穹此刻的實力,無疑是提升了一籌,在境界上更爲穩固,神識上更爲強大。
支持六尊金‘色’巨人,卻是遊刃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