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逸風收徒條件雖然苛刻,但千多年來,真劍道的劍王峰內,倒也有那麼一些‘門’徒。
但是,諸多弟子之中,真正讓他欣賞的,也就是眼前兩個最年輕的弟子了。
其餘那些弟子,資質好的倒不是沒有,但是‘性’格中,總是缺少那麼一點成就大道的氣質。
而任蒼穹身上,卻有那麼一種強大的氣質,讓得李逸風有時候都感到無法看透,無法窺破這個弟子的深淺。
在任蒼穹身上,有着同齡人所不具備的穩重,內斂;但是,一旦爆發出來,任蒼穹身上,又有着這個年紀所沒有的霸氣,擔當,豪氣。
尤其是任蒼穹與賀鬆齡對峙的那一次,連賀鬆齡那狡猾老狐狸都吃了暗虧,可見這個弟子,着實已經不用他多‘操’心了。
如今,只要不遇到瘋狂的打壓,任蒼穹的崛起之勢,絕對是不可阻擋!
有這樣的徒弟,李逸風心裡着實欣慰,既然弟子一片赤誠孝心,他也沒有矯情,收下了那塊追日隕鐵。
這追日隕鐵對他李逸風而言,確實是不可多得的煉器材料。
任蒼穹本還打算再送點什麼,李逸風卻是搖頭拒絕:“蒼穹,這些獎勵,你收好了。你日後在外行走,總有用得上的地方。”
上一次,臨出發前,師徒三人已經坦誠‘交’流過,任蒼穹也明確透‘露’過,三百年大比之後,他會離開天閣組織。
辭去百草堂殿堂老祖的頭銜,脫離天閣組織。
李逸風自然知道,以任蒼穹的天賦才情,離開天閣組織,必然會發展的更好,他這個做師尊的,於情於理都不能阻攔。更何況,那賀氏‘陰’陽道和斬空道‘逼’人太甚,必然也容不下任蒼穹。
步滄‘浪’‘性’格大大咧咧,這個時候,卻也有點不捨,嘆道:“蒼穹師弟,大比之後,你真打算離開了麼?”
任蒼穹苦笑:“天閣之大,大概也沒有我容身之地了。最關鍵的是,我不想因此而連累師尊,連累真劍道,連累百草堂。”
李逸風輕嘆一聲,神情有些蕭瑟:“偌大東皇洲,大約也只有天閣組織,纔會容不下你這個天才……天閣四道,卻沒有一個核心,如此宗‘門’一盤散沙。這次十萬年大劫一到,天閣組織只怕是要支離破碎……”
步滄‘浪’哼聲道:“我只能說,那兩大宗‘門’有眼無珠。蒼穹師弟這樣的頂級天才,到哪會不搶手?離開了天閣組織,他難道還會過得更不如意?”
“罷了,‘亂’世將到,皮之不存,‘毛’將焉附?蒼穹離開天閣組織,也許正適合他大展宏圖!”
李逸風道心堅決,認知自是比步滄‘浪’要遠一些。
大展宏圖……
任蒼穹眼中,卻是‘露’出堅定的神‘色’。
‘亂’世到來,正是大展手腳的時候。任蒼穹心裡很清楚,自己還需要成長,縱然做不到拯救世界,至少也要成爲一方豪強,至少也要爲人類保存一線希望,守住一方陣地。
‘亂’世之中,每一名強者,如果都能如此堅持,都能謹守一方陣地,爲人類的未來保存一線希望,那麼總有一天,這些星星之火,也必定能燃燒成燎原之勢的。
“蒼穹,你打算什麼時候走?”
李逸風淡淡問道。
任蒼穹想了想,說道:“弟子打算和幾個朋友告別一下,便即離開。”
“哦?據說水雲宗這次打算拿出一兩枚水雲神果出來‘交’易,着實是大手筆,你不想留下來看看麼?”
“既如此,那就留下來看看。”
任蒼穹本來是不打算逗留的,但是聽說有大‘交’易,他也想見識見識,到底東皇洲這六大宗‘門’,有多麼富有,藏了多少的寶貝。
“師尊,那水雲神果……”任蒼穹停住了腳步,他似乎看出了師尊的口氣裡,似乎對那水雲神果很是神往的樣子。
“蒼穹,爲師這次留下來,確有參與‘交’易的想法。不過,以我真劍道的財力和積澱,想與那些宗‘門’鬥富,難度極大。”
“師尊,你要水雲神果,弟子這枚你拿去便是。何須去仰人鼻息?那水雲宗的宗主,可不是好說話的人。我聽那雲宗主的口氣,明顯是想獅子開大口。”
李逸風蕭瑟地嘆了口氣:“蒼穹,水雲神果關係着你晉升大道級的前途,師尊絕不能掠美;二來,一枚水雲神果對我而言,也是杯水車薪……”
“什麼?”
別說任蒼穹了,便連步滄‘浪’也是也是開起了玩笑:“師尊,你想囤積水雲神果,日後用來發財?”
這對師徒,卻是喜歡彼此開玩笑的。不過這一次,李逸風卻是沒有一巴掌扇過來,而是輕嘆一聲,神情之中十分蕭瑟。
“蒼穹,滄‘浪’,這件事我自會想辦法。你們做晚輩的,不必‘操’心。這件事,一千年不成,兩千年不成,三千年,四千年,萬年十萬年,爲師總要一直做下去,地老天荒,至死方休。”
“師尊,到底是什麼事?”任蒼穹忍不住問道。
上一次,任蒼穹在劍王峰,也曾見過李逸風這等神態,口氣蕭瑟,彷彿心裡有莫大的心事。
當時,李逸風口中‘吟’唱的那幾句歌,任蒼穹印象十分深刻,雖然短短几句,卻似乎道破了真劍道的真諦。
李逸風當時,唱的是——
劍兮,劍兮,吾心所棲;情兮,情兮,吾命所依……
劍,情……
如今仔細想想,師尊一輩子鍾情劍道,提倡以情入道,對情之一字,十分注重。
莫非,在師尊心裡頭,還有一樁情事?否則的話,他那歌聲之中,又怎會那般憂傷,彷彿有着難以解開的心事一般?
只是,在平時,不算是任蒼穹,還是步滄‘浪’,卻都沒有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李逸風收了情緒,淡淡一笑:“罷了,那些陳年舊事,以後找到機會,再告訴你們。這一次,爲師打算問水雲宗‘交’易三枚水雲神果。只要我李逸風能給出的東西,他們要什麼,我便給什麼。”
“三枚?”
步滄‘浪’倒吸一口冷氣,這水雲神果,千年才結那麼七枚。要‘交’易三枚,談何容易?水雲宗再捨得,也斷然不會答應吧?
倒是任蒼穹,臉上表情反而更加平靜。這世界上的東西,只要擁有者願意拿出來‘交’易,就沒有‘交’易不到的。如果‘交’易不到,那絕不是因爲東西太珍稀,而是籌碼不夠。
“嗯,三枚。不過看起來,難度極大。能夠爭取到一枚,也是不錯。大不了,再等他千年便是。”
李逸風口氣聽起來十分豁達,但隱隱之中,那些許無奈之意,任蒼穹還是細膩地把握到了。
“好了,這事爲師的‘私’事,你們不必‘操’心。爲師現在要去見幾個朋友,你們兩個,隨我去麼?”
“弟子打算去流雲宗落腳地走一趟。”任蒼穹說道。
“哈哈,流雲宗那北宮瑤,倒真是一個好‘女’子。蒼穹,這等‘女’子,值得你一生一世用‘性’命去呵護。”
“弟子明白,多謝師尊教誨。”
“嘿嘿,這算不得什麼教誨。爲師只傳你劍道,可不教你怎麼泡妞。說起來,滄‘浪’你小子也該努力努力了。你看看人家蒼穹,泡妞修煉兩不誤,你說你這麼‘精’神的一個小夥子,也該找個道侶了吧?”
李逸風開着玩笑,在徒弟面前,完全沒有其他道尊那種長輩威嚴,倒是時不時開些無傷大雅的玩笑。
步滄‘浪’嘿嘿笑道:“師尊,你以爲我是蒼穹師弟那樣的天才啊,年紀輕輕,修爲就那麼變態。而且修行和泡妞兩不誤。我資質愚鈍,可做不到一心二用啊。我的口號是——大道未成,絕不泡妞……”
任蒼穹看着師尊和步滄‘浪’師兄彼此調侃,倒是頗覺得新奇。這真劍道,確實是天閣組織的一朵另類奇葩,是廢墟中的唯一風景。
師尊和步滄‘浪’離開後,任蒼穹本是打算去找北宮瑤道別的,但臨時出‘門’,卻是直接來到了水雲宗的雲水天台。
“你要找戰天少爺?你是誰?”
守衛山‘門’的水雲宗護山弟子,一直在這裡守護山‘門’,卻不知道你三百年大比冠軍長的什麼模樣。
“呵呵,請通報一下,在下天閣真劍道任蒼穹,拜訪雲戰天雲兄。”
“任蒼穹?”
那護山弟子愣了愣:“你是任蒼穹?三百年大比冠軍?”
“是我。”任蒼穹倒是不驕不矜,哪怕是一個護山弟子,也不失禮數。
“好,我立刻通報。”
過不多會兒,雲戰天便大笑飛來,笑道:“任兄弟,真的是你?我還唸叨是不是去真武閣找你了。你卻來找我了。哈哈,真是緣分。走,去我‘洞’府喝一杯先。”
雲戰天作爲水雲宗年輕一輩的頭號天才,在水雲宗地位極高,這一點從他的‘洞’府便可以看出來。
“嘿嘿,兄弟來,嚐嚐這酒。這酒可是不凡吶,乃是採了水雲神樹十月初霜的‘露’水,釀造而成,十分稀有。”
任蒼穹嚐了一口,這酒十分清冽,入喉卻有一種淨化身心的感覺,一入口,便體會到不凡之處。
“好酒!”
“哈哈,任兄弟果然是識貨之人。既是好酒,回頭帶幾葫蘆回去嚐嚐。”雲戰天也是豪氣之人,那天敗在任蒼穹手上,任蒼穹非但沒有侮辱他,反而提點他,圓了他面子,讓他的道心未受挫折。單就這一點,雲戰天便是十分感‘激’,認定了任蒼穹是個可‘交’的兄弟。
任蒼穹倒也不拐彎抹角,笑道:“雲兄,我這次來,一是找你敘舊,二來也是想打聽一件事。”
“哦?自家兄弟,客氣什麼?有什麼我能幫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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