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中的頭破血流並沒有發生,莫晗一頭撞向飛馳過來的石頭上,尚未接觸,莫晗的身影就消失在原地,巨大的石頭沒有受到任何阻擋,繼續朝着既定的方向飛去。
也就在此刻,祭靈碑內部那個急劇縮小的黑洞完全消失,莫晗剛好是搶在它消失的剎那飛出來的,如果再晚一步,莫晗將被永遠的留在裡面。
飛出來的莫晗身在半空中,如一顆劃過夜空的流星,墜落在地。
嘭。
禁地當中,一聲大響,將此地所有的修煉者驚醒,衛蘇與聖譽首先朝聲音傳來的地方看去。之間莫晗四仰八叉的躺在禁地裡,久久沒有聲息,奇怪的是沒有通靈之物護體的他,身軀並沒有在莫名力量下分解化爲膿血。
“小晗,你沒事吧?”衛蘇就要上前去看莫晗,但被聖譽咬住衣袖,輕輕搖搖頭。
“我,我,我沒事,你不要過來,只是有點痛,頭痛,手痛,腳痛,全身都痛。”
魚蟲沼澤上繁星星點點的夜空,似乎隨着莫晗這顆不是流星的流星墜落,瞬間變的黯淡,最終在上面一顆星星都不能再看到,它就轟然一聲爆炸開來,就如干冰一樣,爆炸就化爲氣體,消失在上空。
陰暗潮溼的氣息重新籠罩在魚蟲沼澤上,沒有了祭靈碑的存在,毒霧瘴氣再次肆虐在魚蟲沼澤上空。
不知是誰第一個仗着他人的鼓勵或是慫恿,邁開了他的腳步,小心翼翼的踏上曾經祭靈碑方圓百丈的禁地。
第一步,第一隻腳,擡起落下,沒事,什麼都沒有發生。想象中立即分解化爲膿血的情景也沒有再現。第二步,第二腳,第一個人,第二個人,第三個人,陸陸續續的走入曾經的禁地,好也罷壞也行,什麼都沒有發生。
莫晗搖搖晃晃的從地面站起,臉上青一塊紫一塊,明顯是在祭靈碑中被那些石塊雜物撞出來的。當然此時的他已然明白,那些並不是石頭雜物,而是一個個未曾離去的靈魂,在祭靈碑消失之前,綻放出他們最後的光芒,如流星般隕落。
乾冰打入上空,是要帶來希望的,或這或那,或早或遲。祭靈碑最後的爆炸也並非一無是處,魚蟲沼澤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
每一滴雨都晶瑩透明,帶着淡淡的芬芳,從高空落下,自地面消失。
籠罩在魚蟲沼澤上空千百年來未曾消散的毒霧瘴氣,在小雨落下的過程中,漸漸消失,火熱的太陽重新普照大地,溫暖了每一個角落。
“原來你們在這裡,害我找的好辛苦。”
一個身着白衣的翩翩公子手拿玉扇從遠處的沼澤地走來,一步三晃,彷彿喝醉了酒一般,但偏偏這落下的雨就如長了眼睛,那腳下的沼澤地也彷彿認識他一般,無論他怎麼晃,都沒有一滴雨落在他身上,也不會失足踏入沼澤中,更是連鞋都沒溼,也沒沾染了雨露泥土。
他的聲音似乎一直都自帶喜悅,不論何時都能讓人笑出來。莫晗與衛蘇相視一笑,沒有人比他們更熟悉這聲音的主人是誰,也沒有人比他們更瞭解他的性子。
“小胖子,讓你照顧好小晗這傢伙,結果倒好,你不但沒有照顧好他,反而把自己養的白白胖胖的,看回去雨薇姐姐怎麼收拾你。”祁靈快速的來到莫晗衛蘇身前,臉上洋溢着燦爛的笑容,緊緊的與他們擁抱在一起。
情總有斷的時候,雨總有停的時候,魚蟲沼澤上空落下的小雨停了,莫晗三人的擁抱也結束了。
陽光肆無忌憚的照射在魚蟲沼澤當中,毒霧瘴氣徹底消失,迷霧散去,雨過天晴,蔥蔥郁郁的樹林散發着勃勃生機,滿地的沼澤泥淖也奇蹟般的消失,化爲陸地,正如蛇蠍沙漠消失一樣。
停留在此地的修煉者三三兩兩的散去,君修宗兩名金丹期的修煉者帶着歷羽與方天畫戟離開無妖谷,要回宗門找最好的醫生爲歷羽療傷。諸葛晶帶着焚天宗的人也朝着下一個目的站龍鯨海洋行去,不知何故,當莫晗與衛蘇說與他們一起的時候,被祁靈攔下。
“你沒事吧?”祁靈望着莫晗青腫的臉龐,一邊忍着大笑,一邊不顧形象的笑出來。
對付祁靈,莫晗自有一套,在他嘲笑譏諷的時刻,堅決不出聲,也不還手,就當他是空氣。
“你爲什麼不讓我們跟諸葛晶他們一路,要知道跟他們一路能省去很多事,比如說可以蹭他們的飯,喝他們的水。”衛蘇看着諸葛晶他們遠去的背影,緩緩的問道。
“別墨跡,邊走邊說,不過不是正北方,而是正東方。”祁靈望着諸葛晶他們一行的背影消失在視線當中,才指着正東方,率先離去。
從祁靈的口中,莫晗與衛蘇知曉,龍鯨海洋與魚蟲沼澤一同被人取走了信物,此時也變成一片綠洲,與大陸無意。而就在龍鯨海洋與魚蟲沼澤發生突變的時候,物華雨林出現在了正東方的無妖谷中,不過由於時間未到,所以進入物華雨林中的通道尚未打開。
祁靈急急忙忙的出來到處尋找莫晗與衛蘇,就是爲了告訴他們這個消息,同時與他們結伴而行。
雖然書籍記載及長輩口口相傳,物華雨林中除了需要提防同時進去的修煉者外,沒有其他危險。但物華雨林百年方纔開啓一次,這一次更是相逢無妖谷鉅變,誰也不知道在裡面會遇到什麼情況,發生什麼事情。所以用祁靈的一句話來說就是一定要找到可靠信任的夥伴,方能進入,否則其他的一切都是空談。
小胖子衛蘇看起來並沒有外面那麼單純可愛,聽着祁靈侃侃而談,他知道祁靈是不敢一個人進入物華雨林,要拉上幾個隊友。而以九天仙決爲主修功法的紫祁國,除了它強大的實力外,最爲出名的就是善算,未卜先知,預知未來,俗稱算命。
祁靈作爲紫祁國百年難遇的奇才,枯葉大陸的天之驕子之一,更是其中的佼佼者。所以他一個人不敢進入物華雨林,那就說明他看到了某些東西,令他忌憚。
衛蘇快步走上去,雙手放在祁靈肩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祁靈的眼睛:“快說,你到底看到了什麼東西,居然令你如此害怕而不捨,非要拉上我們一起去送死。”
“切。”祁靈拍掉小胖子的手臂,毫不客氣的鄙視道:“我不拉你,你難道就不進去了?你要是不進去師門交給你你的任務怎麼完成?你要是不進去你想要的材料從生命禁區裡面拿嗎?”
“不過這一次物華雨林降臨,或許真的不同以往。難道你們沒有發現,蛇蠍沙漠也好,魚蟲沼澤也罷,裡面的危險程度遠遠沒有書籍中記載的那麼嚴重,也沒有那麼多厲害的妖獸。甚至對於築基後期的修煉者來說,只要小心一點,基本沒有危險。物華雨林降臨的時候,我遠遠的看過一眼,看到的不是祥瑞之氣,而是一片黑暗。”
“根據傳說與記載,物華雨林中擁有的都是各種珍奇異獸與天材地寶,乃是祥瑞的象徵,可我看到的卻是一片黑暗,如果九天仙決沒有出錯,我也沒有看錯,那麼物華雨林中必定發生了鉅變,還是不好的鉅變,甚至會與生命禁區有關聯。”
聽完祁靈的分析,衛蘇胖嘟嘟小臉上興奮的笑容立馬消失,苦着一張臉,糾結來糾結去:“要不我們不進去了吧?就此大道回府,反正我們在蛇蠍沙漠與魚蟲沼澤也沒有任何斬獲,估計物華雨林裡面也不會有。然後在學院中搬把小凳子,坐看他們各種撲街。”
莫晗被衛蘇逗樂了,沒有提他在無妖谷中已經獲得的一切,不是不相信他麼兩,而是不願給他們帶來煩惱。趴在莫晗肩頭的聖譽,聽衛蘇要打道回府,立即蹦起來,跳上衛蘇肩頭,張開嘴巴就咬下去。
當然聖譽沒有盡全力咬,甚至連皮都沒有咬破,但也令衛蘇短時間脫不了身。
“你這條瘋狂,快鬆開,不然今晚我就把你燉了。”
“你怎麼看?”祁靈落後一步,與莫晗平行,看似無所謂的問道。
“去,我必須去,裡面有聖譽需要的東西。你們可以不去,但我相信你們不會讓我一個人孤零零的進去冒險,所以別說廢話,趕緊走吧,去往了,搞不好就沒好東西了。”
祁靈點點頭,又從懷中掏出一塊不起眼的石頭:“龍鯨海洋發生異變,消失的時候,曾從崩潰的冰海宮中飛去許多的石塊,當時情況複雜緊急,我就隨便抓了一塊就跑,不知道有沒有什麼用處。如果你需要就送個你了,不需要我就把他扔了。”
說完,祁靈還做了一個拋扔的動作,可他還沒來及將石塊遞與莫晗手中,還在與衛蘇嬉鬧玩耍的聖譽忽然就憑空出現,小嘴一張,就把整塊石頭吞入腹中,滿足的打了一個飽嗝,搖搖晃晃的爬回莫晗肩頭,倒頭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