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浚神色複雜得看了看上官姬曼,半晌說道:“雪前輩,你不是應該去尋找北堂升他們了嗎?怎麼這麼久一直沒有消息,擔心死我們了!”
上官姬曼的身子一僵,似乎是遇到什麼讓他不願意面對的事情。落在上官浚眼裡,只覺得不那麼簡單。
上官姬曼嘆了口氣,說道:“我一路尋找他們,知道如果要找他們的下落或許該從大都入手。想着如果大都沒有線索,就去北堂堡看看。我在大都尋了幾天,那幾個夜裡,我幾乎都要去海陵王府查上一查,可惜一無所獲。無奈下,想去北堂堡看看是不是有什麼發現。沒想到,就在北堂堡附近,我遇到了埋伏。”
上官浚一驚問道:“埋伏?可知道是什麼人?”
上官姬曼苦笑道:“是忍者。不然憑我又怎麼會吃虧?”
葉羽寒奇道:“出手的是什麼人?上官大哥也曾遇到過忍者,但是他是可以對付的。”
上官姬曼的神情被遮在了斗笠後面,但是上官浚彷彿可以感覺到他眼底的一抹哀傷。有些哀怨,有些無奈,更多的是痛。是什麼能讓清冷的上官姬曼有這麼多的情緒呢?
“雪前輩,別再隱瞞我什麼了。”上官浚很堅定得說道。
上官姬曼擡頭看了看他,澀聲說道:“不是我想隱瞞什麼,而是我是真的不知道動手的是什麼人。他們各個武功高強,頭領更是厲害。如果和那頭領單打獨鬥,我還是有大半的勝算,但是戰他的同時,還有其他忍者的圍攻,我又怎麼敵得過?”
“那頭領是不是一個女子?”葉羽寒問道。
上官姬曼點了點頭,說道:“不錯。後來他們一路追殺我,到了西峰山。以前我曾住在那裡,地形比他們熟悉得多。後來我躲進了那個住所,再經由後面出了西峰山,躲進了大都。我受了傷,需要治療,所以就一直在大都的客棧內躲着,哪裡都沒有去過。”
上官浚相信上官姬曼受傷,也相信他因爲療傷所以一直躲在大都。只是他也明白,上官姬曼對他隱瞞着什麼。也許,除了被忍者追殺之外,他還經歷過什麼事情,但是卻不願意對上官浚說出來。
“雪前輩可聽過《殤魂曲》?”上官浚輕聲問道。
就如他所料,上官姬曼的動作又是一滯。隨後點了點頭道:“聽尉遲大哥說,那首曲子是你爹爹上官姬曼最喜歡的,是從你們先祖傳下來的。我曾聽人吹過,所以我也會的。”
說罷,嘆了口氣。上官浚聽後卻疑心大起,上官姬曼這樣坦然得告訴他,《殤魂曲》就是他最愛的曲子,那麼是不是證明樹林中吹簫人的確和上官姬曼無關?那會是誰呢?可是,爲何聽到這個曲名,上官姬曼會有那樣不自然的反應呢?
多想無意,其實該說,上官浚暗暗鬆了口氣,至少他更願意此事和他老爹無關,這樣,無論那人是誰,他都可以把他
揪出來。不用受了氣,還要裝作沒事的樣子。
隱情的真相是什麼?上官姬曼要瞞着他,就好像以前尉遲鏡心不惜裝失憶瞞着那件被刺事件一樣。雖然不甘心,但是上官浚卻也不能向自己的父親和師伯逼問!
禹城固然是上官浚的地盤,可是同時,禹城內會有大批金國的細,正如大都城內也有他們的眼線一般。
檀澤胤等人到了禹城的消息不脛而走,金國朝廷震怒。完顏亮與上官浚之間的仇怨已經不是一朝一夕的積累,就算沒有檀澤胤事件,發兵征討上官浚的勢力也是勢在必行的。何況現在又多出這樣的藉口?
上官浚身爲金庭第一通緝要犯,本就該緝捕,現在又被套上一個劫走反賊檀澤胤,屯兵禹城,與金庭抗衡的的大罪。
雖然對上官浚及他身邊朋友的武功有所顧及,但是完顏亮知道,若想滅宋,那麼上官浚第一個要死!再者,當他想起上官浚身邊的美女,更是另他水延三尺。無論從奪天下的野心還是從得天下美女而妻之的色心,他都要上官浚死。只有他死了,他的機會纔會更大一些。否則,即使得了天下,也要日日擔心着上官浚來殺了他。他從來沒有懷疑過這一點,從來就沒有不害怕這一點。即使現在的他做了皇上,他也不敢保證自己一定高枕無憂的活着!天曉得,哪一天這個小祖宗以高興,跑去用劍架着他的脖子?
所謂禍不單行,大概上官浚此時對此有了很深刻的理解。金國浩浩蕩蕩的五萬大軍已經兵臨城下,禹城的兵力又怎能與如此之多的兵力對抗?上官浚剛剛傳令二十一門派的部下們趕來救援,又聽到一個讓他抓狂的消息徐州李家糾集了數千武林人士前來禹城尋仇!
一時之間,禹城成了衆矢之的,無論是金兵也好,武林大軍也好,都不是禹城的兵力所能抵擋的。或者說,武林大軍,他們是可以抵擋,甚至可以以此爲突破口,殺出重圍。
然而,這將是血流成河的一番景象。武林大軍的衆人雖然迂腐,但總的來說還不是壞人。他們只是被仇恨矇蔽了雙眼,想不明白,看不明白。說到底,上官浚不願意殺死他們,來成就自己。即使殺了,他們出了禹城,又能去哪裡呢?除非,他們見到自己的屍體,或許可以放過城中其他的人。可是他又清楚的知道自己不能死,否則冥王宮及附屬門派必然會與他們拼個魚死網破,不死不休。更何況還有北門的五萬金軍虎視眈眈,這一下,不可一世的上官浚也覺得頭大如鬥,一不知道如何纔好。
葉羽寒知道他的煩惱,輕輕得撫了撫他的臉龐,柔聲說道:“遙,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會和你在一起。是生,是死,不離不棄!”
上官浚緊緊得擁住葉羽寒,在此刻,她也許是他唯一的支柱。爲了她活着,因爲他要她活着!
“羽寒,是不是人真的不能和天鬥?”上官浚緊緊抱着葉羽寒,生怕一
鬆手,她就不見了似的。他的聲音悽楚無比,宿命嗎?爲什麼他的先輩們都能逃得過宿命的糾纏,而他卻不能?
葉羽寒輕撫着他的背,柔聲說道:“遙,如果真的是宿命,我們就認!無論將要面對什麼,我們都要去面對!不是人與天斗的問題,是人與人鬥,心與心鬥,誰更堅強,誰就活到最後。”
上官浚輕吻了葉羽寒的額頭,將臉埋在她的發間。她身上淡淡的幽香,讓他覺得安心。
“羽寒,有你在身邊真好!”上官浚的聲音是那麼的無力,但又充斥着滿足。她是他的全部!
雖然有了迷茫,可是上官浚心高氣傲的個性,又怎麼會輕易的退縮。別說無路可退,就算有,他也不會選擇吧?讓他放下自尊,也許可以,不過不會是爲了自己。
禹城的北門與南門都已經被堵死,西門和東門也被金兵分兵來襲。禹城被圍成了孤立的城池,兵力不足,糧草不足,難以久戰。
禹城中的衆人來到議事大廳,上官浚先着人傳令二十一門派來援,接着禮貌得對衆人說道:“各位,因上官浚得罪了金庭,又開罪的不少武林中人。如今的禹城已經成了衆矢之的,上官浚愧對大家!爲了不連累無辜,懇請各位非我冥王宮子弟,盡數退出禹城!”
鬼見愁一聽急了,叫道:“上官浚,你什麼意思?我老鬼是貪生怕死之輩不?讓我在這個時候離開,你不扇我巴掌呢嘛!”
給鬼見愁這樣一說,喬恩也虛僞得開口道:“上官公子,你我一路同行,我深知你的爲人,更知道徐州城中的誤會。不如我再去找他們解釋解釋,說不定可以化解這一仇怨。那麼我們就可以並肩對抗金兵,還我大宋河山!”
上官浚暗自冷笑,心知他是想趁此機會出城。如此一來既不損其顏面,又能得到大家的感激,更重要的是不需要在城中等死。
只不過事到如今,上官浚只想這些人都能速速離去,當下也就不說破,反倒裝作一副感激的模樣,拱手道:“那麼就有勞喬盟主了!”
喬恩一副慷慨激昂的模樣,重重的點了點頭,帶着他手下三人離去。看着他的背影,上官浚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寒光。如果此次能化險爲夷,喬恩若是再耍他的那點小伎倆,上官浚一定不會再輕易的放過他!
喬恩走後,上官浚轉身想雪山老人道:“前輩,上官浚知道您現在進退兩難,既不願意捲入我與武林大軍的糾紛中,又不願意眼看着我與他們玉石俱焚。但是,對於此次的事件,上官浚只希望捲入的無辜者越少越好!前輩是雪山派的掌門人,還是不要轟林中人產生衝突的好!”
雪山老人嘆了口氣,搖頭道:“我知道,一定是有什麼誤會讓他們與你結了怨,老夫相信上官少俠是個正人君子,絕對不會做出什麼對不起別人的事!老夫從前也誤會過少俠,還望少俠勿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