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有心了,本侯受之有愧啊。身爲上地的官員本不該來這蠱地叨擾你們,可恩終究是不能不報的。”一個八尺昂藏的大漢從轎中邁步走了出來說到,他穿着一身麒麟服,方闊闊的臉,兩道劍眉,充滿了威嚴之意。
“侯爺客氣了,侯爺能夠百忙之中駕臨這荒涼殘敗的蠱地是我們的榮幸,侯爺但有所吩咐,我等莫敢不從啊。”老司卿直起了身子,邊給那段侯爺騰開了前方的道路邊說到。
段侯爺邁開了方正的步子,在朝着座椅走的過程中對身邊跟着自己的老司卿和顏悅色的說到:“今次裡我來這裡是受了一位當年於我有救命之恩的老人家所託,別的事情我不管,也不想摻和。但老人家的族人們,不管犯了什麼罪過,不過我這一關任何人休想動他們分毫!”
說話時侯爺是笑着的,但深知他底細的老司卿卻心底裡一顫!這位侯爺可不是那些高門貴胄裡憑藉着先祖蔭庇得了個侯爺身份的世家子。
即使是在那王爺遍地走,侯爺多如狗的神州大地,如段侯爺這般一步一個腳印從最底層升遷上來的手握實權的侯爺也是不多見的,這位侯爺可是真的敢殺人的!
老司卿年紀雖然有些大了,但對於如今的權勢還是頗爲貪戀的,所以他是萬萬不肯得罪一位實權侯爺的。
當下忙對段侯爺保證到:“侯爺且寬心,在這蠱地,下官還是有些威勢的,就是老人家的族人真犯了什麼罪過,咱們也能給擋落下來,在這蠱地,我們不提,就絕沒人敢追究什麼不是的。”
眼看着侯爺對自己的保證很是滿意,老司卿心裡又活動了開來,難道自己這一生還能再向上走上那麼一步,離開這平窮破敗的蠱地?想到這裡,老司卿也就不管自己的同僚和手下怎麼看待自己了,當下更加積極的詢問到:“不知道侯爺恩公在哪一隻蠱人部落啊?侯爺之前傳來口信讓我們調軍阻止崖部落和隘部落之間的戰爭,難道侯爺恩公就在這兩隻部族中?可要我通知他們前來拜見?”
段侯爺走到了位子旁大馬金刀的那麼一坐,揮了揮手讓老司卿和其他二位司卿大人也坐下。
待衆人該坐的坐了,該站的站好了,都尋摸對了自己的位置時,段侯爺緩緩的道出了此次事情的經過和崖部落與隘部落之間的事情,等大體
的情況都交代完了,段侯爺再次開口說到:“本侯的恩公已經被我安置在了自家的府邸中,至於恩公所在的部族麼,名爲“崖”!”
段侯爺的話音剛落,一旁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模樣的面白無鬚的司卿頓時臉色一變。
老司卿當年因爲一些事情不在這蠱地,等他回來事情都已經塵埃落定了,他自然是不知曉,可他當年就是那件事情的親手操辦人,對於這崖部落真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可他又不敢當年觸侯爺的黴頭,只好靜待事態發展了。
老司卿聽段侯爺說完了話,對事情的經過也有了個瞭解,心底也是一鬆,還以爲是個多大的罪過呢,原來不過是個擅起戰端啊,只要不涉及到造反,殺害皇族等一系列抄家滅族的大罪,憑藉他老司卿在蠱地的威望,壓下來也只是舉手之勞罷了。
當下先點了小劉子去把崖部落的人先帶來拜見侯爺,隨後笑呵呵的對侯爺說到:“侯爺放心,情況我已經有些瞭解了,這點事情還不是咱們說大就大說小就小的麼,保證不會有什麼掛落給他們吃的。”
看着老司卿這麼有信心,段侯爺也就放寬了心,他是清楚當年崖部落惹出的禍端的,那時候他剛剛在軍中嶄露頭角,也曾拜託上司幫崖部落說了兩句好話。
可無奈禍事太大,他也是有心無力,也只是勉強保住了一干人等性命。
這些年他帶着隊伍南征北戰,居無定所。老太公輾轉多方纔將消息傳到了他耳中,聽聞恩公部落有難,他連忙派人安頓好了恩公就匆匆的來了,就是怕當年那人先一步聽聞了此間的消息,借題發揮再將崖族滅上一次。
如今看老司卿這裡的態度,看來當年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那人如今身居高位,想來也不至於安排人手關注這小小的崖族了。
心思安定了,自然也就有心情談些別的東西,段侯爺拉着老司卿拉起了家常,其間甚至還與那熊司卿聊起了軍中的事情,一副相談甚歡的樣子,只有那面白無鬚的司卿大人不怎麼跟侯爺說話,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似乎有什麼事情很是糾結住了他的心。
另一邊小劉子領了老司卿的命令,指揮着三大軍將士們一個個將崖部落的族人帶了出來,點明瞭侯爺要見他們,還特意關照了他們再侯爺面前不必那麼拘謹
。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沐棄兒覺得這護衛隊的頭領對自己這些人竟然很是尊重和客氣,不是說每一個上地之人都發自內心的瞧不起蠱人麼,難道這人是個例外?沐棄兒心裡想到。
被那些兵士們帶着,沐棄兒,蠱二,還有剩下的傷勢較輕些的族人都來到了石洞的中央,不知道什麼原因,老盛頭拒絕了和他們一起,一副很是不願意在外邊拋頭露面的樣子。
看着人被帶上來了,老司卿忙停止了跟段侯爺嘮嗑,先開口問到:“你們這些人中誰是領頭人啊?且上來回話,侯爺有些事情要問你們。”
蠱二自然當仁不讓的站了出來,向前行了那麼幾步,拱手立在了那裡等着那所謂的侯爺問話。
老司卿見得有人站了出來,連忙給小劉子使了個眼色,給蠱二也搬了想椅子在下首坐了。
段侯爺很是滿意老司卿的知趣兒,心下也想着是不是等此間事了給這老兒換一個輕鬆些的差事,也算是犒勞他一番。當下很是受用的衝老司卿點了點頭。見侯爺對自己有了肯定,老司卿那一張老臉都樂開了花,對於未來自己的官途也不禁有了些許的嚮往。
段侯爺見得蠱二安安穩穩的坐下了,這纔開口問到:“你將此番你們崖部落與隘部落之間爭鬥的始末再給我和各位司卿大人講述一遍。切記,要如實說,我是受你們老太公所請前來的,定會爲你們主持公道!”
話說完後段侯爺還不忘吩咐老司卿令三大軍的將士們去應急處理下崖族人的傷員,至於隘族,就沒有這個待遇了,生死各安天命吧。
蠱二聽聞這牛氣哄哄的侯爺竟然是老太公請來的,心裡不禁的一鬆,他就知道老太公定然是不會放棄他們的,也只有老太公才能請動如斯大人物!
當下也就將這件事情的原委一一道來,段侯爺本來也只是平平靜靜的聽着,部落之戰,你生我死,本就沒有什麼道理可言,他段祺烈又不是來當保姆的,大方向上崖族人不受欺侮他就不會太多過問的,畢竟先帝曾有嚴令,上地之人嚴禁插手蠱地事務!
雖然先帝已經歸墟多年,很多當年的法令也已經成爲了廢紙一張,但若是做的太過分了,風憲官們可是不介意參上他一本的,正因爲手握軍權,他才更要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