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誰?”幾欲吐血的中年男子咬牙問道。
“搞清楚你現在的狀況,先回答我們,你是哪一隻?”方子衿懶洋洋道。
中年男子都快被他氣笑了:“你不知道我是誰將我抓住幹什麼?而且還敢殺害我的手下,誰給你們的膽子!”
方子衿便轉頭望向玉凌道:“咋辦?這傢伙不老實,要不給他一下狠的,免得他囉裡囉嗦。”
“我們是友好人士,再給他一句說遺言的機會吧。”
聽着某人故作寬宏大量的言辭,中年男子不禁心中一顫,尤其是那十四五歲的少年臉上淡漠的神色毫無端倪,看不出任何開玩笑的跡象,讓他再也不敢擺架子,連忙開口道:“我是封域雲龍國的人,這次來冰域自有要事要做,與你們井水不犯河水。”
“具體?”
中年男子猶豫了一下,正要撒謊,但對上玉凌冷漠無情的目光,他忽然感覺到了極大的危險,咬咬牙後便如實道:“我是雲龍國皇家供奉堂裡的一名七品供奉,此次奉二供奉之命前來冰域追殺一名敵國的重要人物,此事肯定與幾位無關,你們恐怕是誤會了什麼。要是你們肯將我放走,我可以發下靈誓不追究今日之事。”
“還要我擠牙膏麼?你前來追殺何人?一次說清楚。”
中年男子目光一閃,沉聲說道:“事關我雲龍國國家機密,諸位再問下去就過界了,事後我被責罰暫且不提,你們也會被供奉堂其餘高手追殺以求滅口,何必好奇心氾濫呢?”
然而面前的白衣少年只是露出了一個略帶嘲諷的笑:“念羽白是雪央國什麼人?”
中年男子猛地聽到“念羽白”三字,心神陡然一震,紫塵若頓時抓住時機將魂力蔓延而去,玉凌也及時施展出散神印和煉魂符。
雙管齊下後,中年男子的魂海瞬間被掀起了驚濤駭浪,在他慘叫一聲痛苦打滾的時候,他的魂海也出現了十多條裂縫,衝擊着他的心神防守。
“念羽白是雪央國什麼人?你們派了多少人追殺他?大概都是什麼實力?”玉凌語速飛快地問了一連串問題。
眼神渙散的中年男子還想咬牙堅持,然而紫塵若已經取出古琴,“錚”地一聲撥動了琴絃,琴音恍恍惚惚,惑人心神,彷彿一枚種子深深種入了中年男子的識海,一步步生根發芽。
幾炷香後,中年男子的所有抵抗都在持續不斷的魂力沖刷下消湮於無形,如果他是一名魂師,哪怕只有天靈境,紫塵若都不可能控制得了,然而一個純粹的化尊修者,在靈力已經被鎮封的情況下卻是根本沒有翻盤的機會,遲早都會一潰再潰徹底敗退,更何況一旁還有玉凌推波助瀾。
終於,中年男子的瞳孔漸漸渙散,聲音也變得迷濛如同夢囈:“我也不太清楚他的具體身份,只知道他在雪央國的地位很重要,曾經入皇宮面見過雪央國的皇帝陛下,和雪央國的一些重要官吏也有來往,或許二供奉知道內幕,但他卻並沒有告訴我們。不過我想別的不說,這麼一位天賦可怕的天才,也確實值得抹殺,否則十年之後等他成爲幻神強者,又將是我雲龍國的心腹大患。”
“只有一炷香的時間,你抓緊問。”紫塵若提醒道。
玉凌點點頭,又將剛纔幾個問題問了一遍,最終輕輕皺起眉頭,陷入沉吟中。
照中年男子所言,這回雲龍國出動的人數還不少,起碼得有十幾位化尊高手,他算是第一批抵達冰域的,在入口處就有手下截殺念羽白,只是那手下實力不濟險些被反殺了。這也難怪不得玉凌來時沒看見念羽白,要是他敢傻傻地等在入口處,恐怕小命早就玩完了。
看着魂海被重創而昏迷過去的中年男子,玉凌的目光難免有些陰沉。不過還沒等他開口,紫塵若就已經說道:“他們要殺的人是你朋友?”
玉凌輕輕點頭,糾正道:“是我兄弟。”
兩字之差,分量卻是完全不同。
紫塵若和方子衿都不禁浮起些微訝異之色,方大師兄更是有些不能理解地道:“就是那個入院考覈拖累得你遲到差點被罵,修習新版龜殼訣氣得陳師弟險些吐血,就偶爾一次出手闊綽送給許明淵一株元靈神草,整個也就在書院呆了半年深居簡出毫無存在感的那個叫念羽白的傢伙?”
……方子衿總結得如此精闢,玉凌竟無力反駁。
方大師兄故意擺出幽怨臉:“他有什麼好,讓你一直念念不忘,你有紫師妹還嫌不夠,有我還嫌不夠,居然願意爲了一個結識不超過一年的人就要跟十多個化尊高手硬抗,我好氣哦……”
玉凌瞬間毛骨悚然。
紫塵若的表情也有點不自然,索性別過頭去當沒聽見。
成功噁心到兩人的方子衿瞬間彈回了正常模樣,哈哈一笑道:“放心,你兄弟就是我兄弟,不就十多個化尊高手嘛,幹他孃的!怕個屁!”
紫塵若自動過濾了方子衿的粗俗話語,只是平靜地跟了句:“這十多個人既然不是同時出動,那我們大可以各個擊破,不過最重要的是早點聯絡到你那位兄弟,但他藏在暗處恐怕不容易被找到,那便只有我們做出大動作讓他注意到我們。這樣的話,可以想辦法利用一下這個人……”
玉凌的目光也跟着她望向了地上昏迷的中年男子,心念一轉間,一個計劃便悄然成型。
他也沒有刻意跟兩人道謝,有些情分放在心裡記下便好,說出口反倒生疏了,而且他也不是那種虛僞矯情的人,既然眼下確實需要藉助二人之力,那就沒必要假惺惺地推辭來推辭去。
“先將靈戒還給他。”玉凌看了方子衿一眼。
方子衿戀戀不捨地將那靈戒套回中年男子手上,唉聲嘆氣跟被搶了媳婦一樣。
“舍小利才能釣大魚,放心,遲早還是我們的。”玉凌隨口安慰道。
紫塵若已經猜到了他的意圖,便取出了一大堆佈陣材料開始刻畫陣圖。看着一襲紫衣的少女優雅認真地來回鐫刻圖紋,就像是在作畫一般,委實令人賞心悅目。
“走吧,先在旁邊等上一會兒,遲早他會醒來召喚同伴的。”玉凌瞥了一眼地上的中年男子,聲音漠然無情。
希望此番殺戮,能減輕一點念羽白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