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玉凌等人也走出了十幾裡的距離。
“都過去這麼久了,怎麼冰仙子還沒到呢?我們實在是缺乏能對抗湯佔潤的高手啊。”向煜感覺到周圍的埋伏者已然蠢蠢欲動了,心中難免有些不安。
玉凌想了想那個連南北方向都會搞反的度小蕊她娘,覺得還是自力更生艱苦樸素吧。
“雲小友,還按我剛纔說的,一旦戰鬥打響,這邊我先拖着,你去把噬夢獸抓回來。”向煜警惕着任何一絲風吹草動。
“行。”玉凌答應得很乾脆。
“那邊的草叢是不是藏着兩個人?”向煜又傳音問道。
“嗯,好像是兩個固元初期武者,另一邊也有兩個人……”玉凌大概將煉火宗高手的位置點明出來。
“那我們還是先下手爲強吧,我看他們快要完成合圍之勢了。”向煜倒也果決,雖然明知不是煉火宗的對手,但事已至此,退縮不是辦法,只能正面硬抗了,畢竟噬夢獸是他們勢在必得的。
“三、二、一……”向煜分別給華雲谷長老們傳達完命令後,便開始倒計時數數。
“殺!”隨着向煜一聲暴喝,華雲谷高手悍然發動了突襲。
“殺!”幾乎是同一時間,隱匿在附近的煉火宗武者也從各個埋伏地點跳將出來。
“雲小友,後面的事就交給你了!”
向煜幾人結成戰陣,如陀螺一般時刻在旋轉變幻,竟將人多勢衆的煉火宗武者暫且拖在了複雜的陣勢裡。
五大宗門中,就數華雲谷最擅長戰陣,而煉火宗精於埋伏暗殺和放毒,明面上的對抗其實並不是他們的長項。
不過華雲谷還有一個優勢,也是非常令人頭疼和厭惡的一點。
那就是——跟他們打架不叫打架,而是單方面看他們砸錢。
向煜爲了奪到噬夢獸,也是不惜下了血本,直接從空間戒指裡取出了一大堆稀奇古怪的東西,不管幹什麼用的,統統都激活再說。
其他華雲谷長老也是如此,於是煉火宗只覺眼前一花,各色神光便幾乎掩蓋住了天空本來的顏色。
亂七八糟的暗器、五花八門的防禦罩、腐蝕玄力和血肉的酸液、具有爆破效果的殺器、透射灼目光芒的珠子……
這已經不僅僅侷限於武者體系了,反正華雲谷是和南境聯繫最多的宗門,不知道偷運了多少東西過來。
但對煉火宗這種純武者宗門來說,這特麼真的很讓人抓狂!有錢任性也不是這種表現方式吧?!
趁着現場一片混亂的時候,玉凌側身避過一抹散射的光束,不動聲色地飛掠向遠方的丘陵地區。
與他同行的還有兩位華雲谷長老,一個金剛,一個固元,畢竟向煜也不可能對玉凌那麼放心。
“雲小友,還能感應到噬夢獸的氣息嗎?”其中一人急急追問道。
“有點模糊……我盡力吧,誰想到一切好好的,後來橫插進來這麼多勢力。”玉凌狀似無奈地嘆了口氣。
“這煉火宗真是屬狗的,一會兒在冀玄山,一會兒在上清山,現在又跑到了這裡來,真是哪兒都少不了他們搶東西。”華雲谷長老抱怨道。
“少說兩句,小心湯佔潤追過來。”固元長老不時回頭張望,然後他的表情就僵住了。
“不能這麼烏鴉嘴吧?”金剛長老也回頭看了一眼,不由倒吸一口冷氣。
雖然追來的只有湯佔潤一人,而且衣衫破破爛爛,似乎被酸液腐蝕了幾個洞,頭髮也亂糟糟地黏着不知名的液體,但些許外傷根本無損於固元強者的根基。
“雲小友,我們替你攔着他,你一定要抓住噬夢獸啊。”固元長老咬咬牙道。
即便他並不怎麼信任玉凌,但顯而易見的是,三人一起留下也不是湯佔潤的對手,只會讓噬夢獸平白跑脫,所以還不如冒險賭一把。
“那我先行一步了。”玉凌感覺這麼矇騙別人貌似有點不太道德,但雙方關係還沒好到那種程度,他還是要先爲自己考慮。
說完玉凌便加快速度,風馳電掣地登上了一座丘陵。
在他的魂力感應裡,華雲谷兩人已經和湯佔潤纏鬥了起來,雖然這是場差異極其懸殊的對決,但架不住華雲谷有錢任性,一件件殺器沒完沒了地拋出,簡直讓湯佔潤憋氣得快要吐血。
不過固元巔峰的實力畢竟擺在那裡,就算華雲谷長老拼盡渾身解數也拖延不了一兩分鐘,得虧玉凌有隱字訣,不然這點時間根本跑不出多遠。
也不知道小闇月樹還在不在原地……
玉凌正打算捏成隱字訣回去找小樹,一個幽冷的聲音卻突然響起:“雲承,看樣子你很精通空間道法,不過我剛好從傳承之地得到了一樣東西……”
一個亮銀色的小球“砰”地一聲爆炸開來,玉凌的隱字訣像是遭到了不明力量的干擾,一瞬間失去了效用。
玉凌豁然轉頭,只見解子安如幽靈般出現在他身後百米處,神色帶着刻骨的漠然無情,不像是人類,而更像是抹去七情六慾的神靈。
玉凌對這位煉火宗大師兄也算是非常熟悉了,可這種狀態的解子安還是第一次瞧見,他的臉上沒了僞飾的溫和笑容,只有唯我獨尊的高高在上。
尤其是他的眼瞳完全變了顏色,左眼金黃,透着皇者的貴氣,右眼銀白,比冰雪還要冷酷。
裴天令曾說,解子安可能不屬於人族,那個時候玉凌還半信半疑,但此時此刻,事實已經擺在了他面前。
“本來不想露出這副醜陋的模樣……可是如果不這樣,今天就沒法留下你了。”
解子安的聲音也變了調,空靈得如同天空大海的交響,透着一種奇異的惑人心神的力量。如果玉凌不是魂師,在聽到這種聲音的一瞬間,恐怕就會迷失了意識。
而隨着他這句話說完,金銀兩色的詭異紋路便在解子安臉上蔓延開來,如龍蛇遊走,亦如藤蔓攀爬。
不僅是臉,他露在衣袍外面的所有皮膚都爬滿了這種紋絡,隱隱泛着鱗片般的光澤。
這種樣貌很難用醜陋去定義,非要找個詞形容的話,應該是妖異。不過解子安自己好像並不喜歡這種狀態。
不論如何,這樣的解子安讓玉凌浮起了極度危險的感覺,哪怕對方的修爲仍是金剛初期。
“你到底是什麼人?”玉凌不由握緊了凝墨刀,雖然之前的大戰中湯佔潤將其甩飛了出去,但玉凌一得空閒就重新將它撿了回來。畢竟天材地寶可以丟,凝墨刀和縈稱是絕對不能丟的。
“等你死了,我會告訴你的屍體。”解子安聲音幽幽:“最後問你一次,噬夢獸在哪裡?”
“反正我告不告訴你,你也不打算讓我離開,這樣的問題有意義麼?”玉凌將兩大功訣運轉到巔峰,同時試圖找出解子安的破綻。
“至少可以讓你死得痛快一點。”解子安話音剛落,身形便鬼魅般地欺近到了玉凌身前。
“當”地一聲爆響,蒼焰劍和凝墨刀交擊在了一起,一時竟是不分上下。
玉凌隔着刀劍看向解子安的面龐,忽然發現他金黃色的左眼如燃燒般透出了神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