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三途笑容更苦:“據說、據說啊,東境無生殿出現了一位新秀,年紀輕輕就天資絕世,但被無生殿寶貝得緊,常人根本看不見其樣貌,只知道是個女孩。根據其出現時間以及其他一些線索,我推斷對方要麼是蘭心雨,要麼是冬末。但東境太遠了,要詳細打探的話情報費用相當驚人,我已經跟羅大小姐談過了,她說她會想辦法問問,不過需要時間。”
玉凌點點頭,雖然還是沒有冬末的準確下落,不過這總算是個好消息。
“至於玉老家主……這個……”黃三途開始吞吞吐吐,眼裡閃爍着猶豫與尷尬的情緒。
“有什麼話你就直說。”玉凌不禁浮起不妙的預感。
“咳,如果孤星的情報沒錯的話,宗主的爺爺和二伯應當是在一起的,但他們……好像被逆雲流衝到了鐵家的勢力範圍,再然後……又被轉賣到了南境,那都是一年前的事了,他們現在具體在哪裡,恐怕沒個一百萬星幣根本查不出……”黃三途一臉苦相,生怕玉凌遷怒於他。
玉凌沉默了一下,深吸一口氣道:“如果星幣不夠,你就去一趟逢邦星,看凝水能不能勻出一筆錢來,我需要知道他們三人的確切消息!”
“是!”黃三途趕忙應聲,補救般地道:“其他人的消息也有一些,阮應琅出現在了滄河;明書玉好像在青陽家混得風生水起;梅凜冬在被販賣的途中逃掉了,自己去了南境;夢輕雲和慕緋雨都在方須星,過得不是很好,但至少能自給自足;柳廣陵父女似乎加入了怡商星的怡商公會……”
“那任來鳳、念羽白姐弟、周盛、容辰老師和燕雲眉呢?沒有他們的消息?”玉凌皺了皺眉。
他雖然最急切地想知道冬末和爺爺的下落,但那也是因爲他們沒有太強的自保能力,玉凌難免感到憂慮,可這並不意味着他對其餘人就不關心了。
黃三途羞愧地道:“只有一些非常不確定的,除非繼續加價……”
玉凌嘆了口氣:“罷了,多餘的星幣都給經濟互助會搞建設發展了,也是難爲你一番辛苦。”
黃三途提着的心這才放下來,還好他這差事雖然弄得有些糟,但玉凌還是講道理的,沒有因爲客觀原因遷怒他。
“明書玉……可以試着和他聯繫一下,他要是自己願意待在青陽家,就不必強迫他回來了。至於夢輕雲和慕緋雨,你去和冰玄、方大師兄說一聲,免得他們擔心,爭取能將她們接到百蠱星來。”玉凌想了想道。
而阮應琅、梅凜冬和柳廣陵父女……各人有各人的造化,只要他們日子過得還可以,那就無所謂了,以後有空閒了再去找找他們。
“對了,亂塵那邊是什麼局勢?”玉凌沉聲問道。
這也是他非常揪心的一個問題,他既想早點將雲照秋兩人救回來,又忌憚幻靈族愈來愈強盛的族力。雖然他也變強了很多,但絕不可能和昔日的五大靈族之一去抗衡,所以玉凌纔會努力地發展自己的勢力,希望能跟上幻靈族的腳步。
黃三途小心翼翼地道:“上個月幻靈族佔領了亂塵全境,把亂涯橋也納入了控制範圍,也就是說,亂塵那邊徹底失聯了,誰也過不去。六大家族和五大宗門都被此事所震動,派人前去查探情況,結果盡數失蹤,孤星在亂塵的情報網也被切斷,沒辦法回稟消息。”
玉凌一陣沉默,黃三途又接着道:“那些一流大勢力甚至派出了幾名固元長老,但都杳無音信,不管幻靈族用的什麼手段,他們的實力確實是膨脹到了非常可怕的地步。”
“所以宗主,你千萬不要衝動……”黃三途偷偷打量着玉凌的神色。
玉凌似有些疲憊地道:“有相儀非的消息嗎?”
“他們應該到了道宇星系,可那邊不是我們能介入的範圍,孤星的要價極高,起碼得一百萬星幣才能打探清楚。”黃三途很是鬱悶。
看來元靈族是不用指望了……如果他們真的把雲照秋二人當回事,那第一時間應該就會派人去往亂塵,可他們一點反應都沒有,似乎還在觀望。
玉凌難免感到心寒,雲照秋爲了元靈族的利益不惜犧牲一切,但那些人又是什麼態度?完全就是高高在上,視其爲理所當然一樣。
他知道雲照秋在族裡的地位應該不高,可沒想到元靈族真能做到如此絕情的地步。
所以外人,終究還是靠不住啊,只有他自己的力量纔是最真實的。
究竟什麼時候才能救回兩位姨姨呢?
玉凌不知道,他所能做的,只有竭盡全力去提高自己的修爲,去擴張自己的勢力,以期未來某一天可以站到和幻靈族平等的位置上。
這看似是非常荒謬的夢想,但玉凌不會忘記他有白瓶,不會忘記夜殘雲跟他說過的話,如果能把他們一族從瓶中釋放出來,那他就有了絕對充足的底氣!
不過萬里長征第一步,還是先弄清楚慕容心兒在本澧星上的遭遇吧。
……
數日後,西境,鬼覺星。
“鬼夢王,你幹什麼去?”
至高無上的華麗殿宇內,鬼巫師臉色蒼白地盤坐在王座上,詫異地望着豁然起身的矮胖老嫗。
鬼夢王目中閃過森森的恨意:“我感覺到了!那個人來了西境!”
“哪個人?”鬼巫師怔了一下,他的魂海尚有許多破裂之處還未恢復,所以反應比較遲鈍,過了兩秒才恍悟道:“哦……你是說玉凌?”
鬼夢王冷哼一聲道:“他傷了小夢,害它到現在都沒完全痊癒,還兩次從我手下逃掉,我這位真魂境魂師的臉往哪兒擱?這回非得送他上路不可!”
“其實你大可以派些人去北境,把這個消息告訴孤星,用不着我們出手,他就會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掉。”鬼巫師平靜地道。
鬼夢王冷笑道:“孤星可不是什麼好東西,我想你應當比我更清楚!這些年來,我始終防着他們的人滲入鬼覺星,難道要因爲這個玉凌功虧一簣?我堂堂鬼夢王,莫非還收拾不了一隻螻蟻!”
鬼巫師的語氣依然平靜:“他可不是什麼螻蟻,能重傷我這位塑魂巔峰魂師,還數次從你手下安然無恙地逃脫,你覺得……”
“閉嘴!”鬼夢王兇狠地瞪了他一眼:“那是他本尊不在我面前,魂念又跑得飛快,真要讓我逮着他,分分鐘就能置他於死地!反正此事不需要你置喙,你這段時間就乖乖呆在鬼覺星,哪兒也不要去,等我殺了那玉凌再說!”
鬼巫師沒有答話,只是默默地注視着鬼夢王憤憤離去的背影,直到她和那隻噬夢獸變成了兩個小黑點,鬼巫師才收回目光,不動聲色地看了眼四周的護衛。
那是鬼夢王派來“保護”他安全的人手,相當於將他軟禁在了王宮裡。
沒辦法,他那天險些殞命,鬼夢王雖然按照承諾將他救了回來,但順手也在他魂海里做了些手腳,畢竟她內心深處一直都暗藏不滿,只是找不到合適的時機發作罷了。
不過鬼夢王的性格太過剛愎暴烈,鬼巫師敢肯定,她如果過分輕視玉凌,八成會吃大虧。
那便隨她去吧,等她遭受重創,鬼巫師纔有重新翻身的機會。所以直到最後,他也沒有把白瓶的事情告訴鬼夢王。
“玉凌,你可不要讓我失望啊……”
鬼巫師闔上眼眸,在心底輕輕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