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站在門口的程紹延,心漸漸的下沉,這其實就是命,該來的都會來,想躲都是躲不掉的。
爲我蹙眉,我擡眸對上他的眼睛。
雙眸並不是同一個顏色,一半琥珀,一半幽黑,同樣的陰沉可怕。
此時此刻,我承不承認自己的身份似乎都已無用。
緊了緊拳頭,我垂眸緩聲說道:“這大半夜的,程少怎麼來醫院了?”
他冷笑了一聲,慢步走到了我的身側:“你那天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來着?”
我微微蹙眉,心想可能正因爲那個名字,他纔會找了很多地方都沒有找到我吧。
“豔豔!”
他聽到之後一把捏住了我的下顎:“你是叫豔豔嗎?”
“幹我們這行的,誰還用真名,又土又難聽不是!”
或許這是事實,也是真的,所以他微微蹙眉,隨後甩開了我。
只見站在門口的那個男人恭恭敬敬的走到了他的面前,把手中的文件遞給了他,又平靜得退回去,我心中升起了不好的預感。
“這是協議書,簽了!”他的話語冷到至極,我想起了他那天的行徑,心中苦笑,我在想,我是不是可以向晏庭筠求救?
大概是不能吧,程紹延若是知道我是被晏庭筠睡過的女人,有些性質可能就不一樣了!
我也真的很會自欺欺人,程紹延把我帶回去,不就是他最希冀的事情嗎?如今,他喜聞樂見了,怎麼還會爲了我辦對自己不利的事情呢?
我在發呆,程紹延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不願意?”
看着面前的文件,我沒有打開,只是緩緩的擡眸望向他:“簽了這個合同,我大概也活不了幾天就死了,不籤這個合同,也只是一死!”
聽着我的話,他的眸光緊聚,就像是淬了毒一般,良久之後才冷笑道:“但是簽了這個合同,你死了也有錢!”
“程少以爲,我需要的是錢嗎?”
“不然呢?你需要什麼?”
“我需要活着!”我定定的看着他,擲地有聲的說出了這五個字。
他蔑視了我一眼,隨後冷了冷臉:“人掙錢不就因爲想活着?想和我談條件?”
今日的他,就像是初遇的時候一樣,坐在餐桌上,溫文儒雅的,少了些許的暴戾和變態!但我絕不會忘記失去那個孩子的疼痛和委屈。
所以,在他快沒耐心的時候,我緩緩的拿起了那份協議書,包養協議書。
當筆和文件都在我的手中的時候,我發現手竟然在微微的顫抖,我籤還是不籤?要不要告訴晏庭筠?其實我若是對晏庭筠有信心,我相信他會護我周全的話,我定然是不會簽了。
可他是晏庭筠,我並不是他的什麼人,無關緊要的而已。
“我可以明天再給你答覆嗎?”我的話語出來的時候,程紹延的臉色都變了,沒有回答我的話,只見他憤怒的走到了門口。
我以爲他同意了,可卻聽到他說道:“豔豔小姐不會寫字,阿淵,你們教她!”
他的話落,只見守在門口的男子大步的走到了病牀前,迅速的翻開了協議書的後面,兩人大力的按着我的身體。
“你們要幹什麼?”
“先生吩咐我們教小姐寫字!”爲首的那人話落,便把筆塞到了我的手中,我掙扎,奈何是不能動彈一絲一毫!
在那雪白的紙張上,落下了歪歪扭扭的兩個字,笛芷!
他們放開了我,拿走了其中的一份,有一份還扔在牀上,我看着看着,忽然間就笑了,眼淚溢滿了眼眶,終究沒有落下來。
我心裡堵得慌,但我不明白自己爲何會這樣難受!
病房內寂靜得可怕,我就那麼靜靜的坐着,瑩瑩的電話打破了這裡的安靜。
“喂,阿芷,有一羣人來把你所有的東西都搬走了,自稱是你的未婚夫!”她的話語中帶着疑惑,就算是未婚夫,可這畢竟是深更半夜的,搬個東西有那麼着急嗎?
“已經全部搬走了嗎?”
“東西全部搬了,車子還在下面,沒走!”
“嗯,沒事,早點睡吧。”
聽着我的話,瑩瑩沉默了很久沒有說話,我咬了咬脣沉聲說道:“你是不是有話想問我?”
“我們是好姐妹,你一直都很少提及你家裡的一切事情,但是我也知道,你肯定有你的難處,直至今天我見到了下面那輛車子,我想,我大概知道原因了。”她的話語在耳邊緩緩的迴盪着,靜靜的聽着她的聲音。
她知道原因了,知道我其實是被包養了,我的手指緊緊的攥在了一起,用盡了全力。
“阿芷,就算你被家裡的人利用去商業聯姻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別難過。”她的這句話落下,我的眼淚也隨之滾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