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皮紙上存天機,宗國皇室知更替。
“此卷一開,宗國必定陷於危難之中。勝不才,卻知天地興盛衰落之理。宗國未立時,蟲豸猛獸,妖魔鬼怪,遍地橫行,當此之時,勝連同風、秦、趙、蘭、燕、慕容、端木開疆拓土,擒妖魔,捉猛獸,平四方,廓五洲,方得建國。
然,此間最大功勞者,非我八人,而在修仙者。若無修仙者呼風喚雨,治妖伏魔,我八人未必能平定宗國。修仙者與我宗國本是同氣連枝,相生相安。奈何世事難料,本屬守護創造的修仙者,竟成宗國之大患。
其呼風喚雨,招龍喚鳳,無所不能。其對宗國百姓之破壞已遠超其對宗國的守護。無奈之下,勝方決定全國上下禁止捕仙。
事爲兩面,有利便有弊,有弊便有利。建國前,修仙者是利;國建後,修仙者便是弊。可人之慾望無限,人皆望長生之法,於修仙一途,趨之若鶩。捕仙,只解一時,卻解不了一世。
勝所思,修仙之途必不會斷,我等身後必然還有更強之仙。百年之後,修仙之人,甚至於真仙,必會成爲宗國之大患。那時我宗國未必能抵抗。勝與風(平)、秦(霸)、趙(宇能)、蘭(魅鈺)、燕(飛)、慕容(無敵)、端木(陰)共創封國禁制,一旦有未知修仙者來犯,便可啓動此禁制,至少可保宗國數十年無虞。
數十年後,若要保全宗國,需得上下齊心,共抗強敵,若起內患,則無解矣。
另外,還有秘事一件:端木陰爲魔物,我不在後,其體內邪氣終會爆發,若有幸能將之制服,其還將爲我所用,切勿殺之,其畢竟對我宗國有開國之功,成爲魔物,也非他意。其所用的傀儡之術,煉血之術,均可爲宗國帶來意外之功。
切記,切記!
宗國一歷,勝三年,於龍城。”
東方興念畢,竟覺得有些氣喘,開國之君東方勝如神一般立在東方興心裡。東方興只覺無論自己如何努力,都無法超越自己的祖父——東方勝。
趙商聽完,倒吸一口氣:沒想到東方勝這麼厲害,百年前就已經意料到了這一切,宗國內亂,修仙進犯,竟都在其意料之內。
慕容傑則是有些自責,又有些後怕:這東方勝在羊皮卷裡提到的內亂,就是從他父親開始的,若是當時東方勝留有後手,只怕他慕容家早就覆滅了。
秦必威、蘭馨怡、燕廣則是深深歎服。
站在東方興身後的東方雅見衆人不說話,這才緩緩走上來,用他尖銳的聲音說道:“各位族長,都聽清楚了嗎?”
五族族長本能的點了點頭。
東方雅詭秘一笑,接着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宣佈一下殿下的意思。如今修仙之人大舉來犯,我宗國之軍雖是旗開得勝,可接下來卻不簡單。爲將其趕出宗國,我宗國各族應團結在一起,以殿下爲中心,共抗修仙軍!若有反心,同氣誅之。”
那五人都是族長,也都是經驗豐富,一聽東方雅這麼說,便聽出了其中的道道:照東方雅的意思就是各族都要聽東方興的,不要違抗命令。
“雅先生的意思是,如若自己家族的兵士都得聽從殿下的命令?”慕容傑問道。
“明知故問,慕容先生何必如此?”東方雅反問道。
慕容傑笑眯眯地盯着東方雅道:“雅先生這麼說就有些不對了。殿下年紀還小,經驗尚缺,尤其是在此危難之際,如若一着不慎,便是滿盤皆輸。”
東方雅眯起他的小眼睛,陰狠狠地說道:“慕容先生這麼說,就是要違抗殿下之令了?”
見東方雅和慕容傑有些劍拔弩張了,東方興的心狂跳不止,他擔心萬一五族造反,他東方家便不復存在了。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若是雅先生非要這麼理解,那我慕容傑便接了這罪名。不過,若有什麼得罪之處,則休怪我慕容傑無情。”慕容傑臉上的笑頃刻間褪去,一臉嚴肅的說道。對於慕容傑來說,東方氏不過是個空殼的紙老虎,如今趁着戰後的一封書信,便要來奪回權力,他慕容傑哪裡會給他這個機會。
見慕容傑如此強硬,東方雅忍不住對其他四族族長道:“難道你們就眼看慕容傑造反嗎!”
四族族長並未答他的話,而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想法相近:你不出力打獵,卻要在別人手上奪食吃,天下間哪有這麼好的事。再者,東方興本就沒什麼帶兵治國的經驗,如今又是面臨大敵,哪裡可能把自己的命根子交到他的手裡!
東方雅見四族族長不答他的話,瞬間氣急敗壞地對東方興說道:“殿下,既然大家都要反!那便任由他們吧!我們走!我倒想看看沒有‘封國禁制’的宗國會變成什麼樣!”
東方興瑟瑟地站起身來,眼光也不知道該放在那裡,只能埋頭看着地上。
趙商忽然站起身來,衝將上去,攔住東方雅道:“雅先生何必動氣。脣亡齒寒。宗國覆滅,臣依舊是臣,但君卻未必是君!”
趙商一語便擊中要害處,東方雅本也是聰明之人,立刻聽懂了趙商的話,這才停下腳步。
“雅先生請聽我一句。慕容先生的意思並非那個意思。我等皆是宗國之人,宗國是東方氏的,誰敢不服從殿下之令?然而現在是非常時期,我等只能行非常之事。若還是按部就班,互相之間奪權奪利,最後連國都丟了,皮之不存毛將焉附?”趙商頓了頓,給東方雅一些思考的時間,方纔繼續說道:
“現在端木陰未醒,許多事還是未解之謎。而勝皇此書,便是讓我們不要內耗,一致對外。對我們最有威脅的,現在是來自於修仙軍,還有修仙軍背後的那股神秘力量。宗國要想繼續存在下去,一來是要將現在國中的修仙軍打跑,二來是要防住修仙軍背後的那股神秘力量。勝皇留下的‘封國禁制’簡直是雪中送炭,有了它,至少給了我們研究如何對付那股神秘力量的時間!”
趙商說完,東方雅只覺背脊一涼,若是剛纔他草率而出,只怕會鑄成大錯。
東方雅紅着臉對東方興說道:“請殿下先回去坐一會兒,我覺得有些事,需要和各位族長再商議一下。”
東方興點點頭,便機械般的回到主位上,看着眼前的衆人……
雪山頂,寒洞內,火光印出了幾個人的影子。
“師傅,風大哥是不是醒不過來了。”天星坐在躺着的風少揚身邊問道。
賀方搖了搖頭道:“不知道。怨氣攻心,就算能醒過來,也已經入了邪道。”
“師傅的意思是風大哥會胡亂殺人?”天星一臉的不可置信,靠在天星身上的黑虎嗷嗷地跟着叫了一聲。
“邪道之邪,連我也意料不到。不過從此前少揚入魔屠城的狀態來說,血腥才能帶給他極大的滿足感,恐怕殺人之事會變得頻繁起來。”賀方眼中滿是憂愁。
天星試着去拿風少揚身邊的火元棍,可剛一碰到,天星就感覺這棍子燙極了,他根本拿不起來。
“那棍子有些邪門,別碰它!”賀方說道。
“風大哥就是因爲拿了這根棍子才變了模樣。”天星盯着那棍子說道。
“不僅少揚變了,就連萬軍珠裡的仙人仙兵們都變了。”賀方嘆道。
“這棍子太邪門了,乾脆我把他砸碎吧!”天星說着便站起身來,掏出腰間大錘,高高舉起,猛地朝着火元棍砸去!
賀方根本來不及阻止,便看到天星被遠遠地彈飛出去摔在地上。
黑虎見主人被那棍子彈到,氣急敗壞地便往棍上咬。可黑虎剛咬上火元棍,便被燙得嗷嗷叫起來,跳着躍到天星身邊,嘴裡發出“嗚嗚”聲。
天星急忙摸了摸黑虎的頭道:“沒事沒事。師傅!這棍子也太邪門了,不能摸,不能碰!”
“這便是邪器,那可是堪比神器的物件。”賀方這也是聽老大說的。
“邪器?究竟是什麼樣的武器,怎麼會如此厲害?”天星一股腦的問到底。
賀方哪裡答得出來,只能發發師威,對天星說道:“去!去!問這麼多幹嘛!趕緊去給你風大哥燒點水來!”
天星只能悻悻地去燒水。
而賀方則看着風少揚,心想:少揚,你究竟能不能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