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現在在林河眼前的,並非聶雲一所說的無盡海洋,而是一片烈日高懸的沙漠,同樣的無邊無際,同樣見不到半個人影。林河突然想明白了,一、二兩層是對人實力的考驗,而這第三層每個人所面對的世界都是不一樣的,因爲他是針對不同的人幻化出的世界,只不過比起幻術幻化出的世界,第三層的世界是真實存在的,要想通過考驗只能徒步穿過這片沙漠。
將身上的東西全部收入了須彌寶袋中,只留下一身道袍穿在身上。這一路走去估計是沒有水源,沒有任何補給休息的地方,雖然以林河如今結丹中期的修爲確實可以辟穀不食食物,但缺少水源的話同樣會讓他的身體變的虛弱。鎮妖塔試煉的內容不只是人的修爲與戰鬥技巧,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人的心性。
想了想這麼大的太陽,又沒辦法驅使真元護體,林河索性把道袍也給脫了,收進須彌寶袋中,反正這一層不出意外的話不會有人,再說林河好歹還留了一條褲衩遮羞。回頭看了看那扇來時的大門,林河忽然笑了,他想起了聶雲一曾經在這個門口坐了很長的時間,就因爲恐懼那無盡大海。同樣對眼前這無盡炎熱的沙漠充滿了恐懼,但是林河選擇了與聶雲一不一樣的一條路,因爲在俗世之中他還有牽掛,即使不爲了自己必須走下去。
當他一腳踩上那硬實的沙子上時,林河再也沒有回頭,因爲他知道那扇大門已經關閉。他已經無法像聶雲一一樣守在門口呆到三年期滿,要麼走下去,要麼捏碎符咒直接放棄由聶雲一施法將他喚出。林河不後悔,從很小時的時候開始他就已經不因爲自己的選擇而後悔了,無論這選擇爲他帶來的是淚水還是汗水。
深一腳淺一腳的踩在沙子上,林河感覺自己就像是列賓所畫的那幅名畫《伏爾加河上的縴夫》裡的縴夫,與畫中的縴夫對比了一下林河覺得自己是幸運的。那些縴夫在行進的時候還得拖着沉重的步伐拉着貨船,林河的身上卻沒有任何的負擔,如果說有的話也只是對親人的思念。而且那個*下的縴夫他們的生活是喪失希望的,即使他們堅強的向前走着,卻始終找不到盡頭。林河則不同,他相信只要堅持的走前去,能不能看到盡頭不知道,但絕對能夠看到去第四層的大門。
烈日晃晃,刺得人張不開眼,用手擋住刺眼的陽光,林河擡頭看了看已經持續暴曬了他數日的烈日。“這也太狠了點吧,二十四小時都是這麼猛烈的陽光,沒有“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也就算了,怎麼連點清涼的風都沒用。”不滿的嘀咕了一陣,林河知道這話除了他自己誰也聽不着,但還是忍不住發起了牢騷。
因爲沒有日月交替,所以林河的腦海裡已經失去了計量日子的標準,他不知道這已經是入塔的第幾天了,他每天所做的事就是不停的向前走,不停的走。原本皮膚還算白淨的林河此刻如果出現在大街上,一定會被當做從非洲偷渡而來的土著。他因爲光着膀子,下身也只穿着一條褲衩,可以說林河已經最大程度的曬黑了,除了一雙滴溜亂轉的大眼睛,與一口潔白的牙齒,林河的身上已經找不到除黑之外的其他膚色。
流汗,對於林河來說已經在在普通不過的一件事了,當年他還在學校打籃球的時候就經常在太陽底下暴曬,一曬就是幾個鐘頭。但是與現在所處的這個境地一比,林河實在太懷念當初的日子了。沒有風,沒有夜晚,沒有水源,任何與清涼有關的事物彷佛從第三層的世界完全消失了,只留下了無盡的炎熱與林河腳下的沙漠。
沒有食物已經基本影響不了林河的身體,他的身體構造已經超出普通的修士太多,即使是當年一些後天形成的仙人估計都沒有林河這麼強悍的肉身。但沒有水卻形成了一個致命的存在,即使是遠古的仙人他們也需要喝水,水是生命的根源,沒有水身體會快速的枯竭,直至完全喪失生命力。
鎮妖塔爲了試煉守塔人而幻化出這個沙漠,而不是爲了刻意將守塔人扼殺才製造出這片天地。所以只要你有足夠的毅力走下去,他一定會在你倒下之前讓你找到去到第四層的大門,但這個過程必然也是十分艱辛的,或許大門的出現就是在你的體力透支,耐力達到極限的時候,或許就是在你倒下,無法再賣出哪怕半步的時候,它出現在了離你極有幾步遠的地方。一切的一切,都是爲了考驗,僅此而已。
茫然的往前邁着步子,此刻的林河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副行屍走肉,一副只知道憑着本能驅使的皮囊。他的嘴脣已經全部乾裂,他不敢用舌頭舔自己乾裂的嘴脣,因爲那股強烈的血腥味會讓他忍不住嘔吐,他身上的力氣已經沒剩多少了,如果再經歷一次嘔吐林河擔心自己會就此倒下,甚至連捏碎符咒發出求救信號的力氣都沒有。他的思維已經開始與行爲出現脫節,有的時候想要回頭看看,走出了好幾步才做出動作來。
高高的懸掛在天空正中央的烈日沒有被林河的可憐相與堅持感動,仍舊像個不知疲倦的工作狂努力的散發着自身的光和熱。熱死多少人工作狂不在乎,他更在乎的是有沒有做好分內的工作。
第三層的世界仍舊是那般死一般的寂靜,沒有風自然聽不到風聲,沒有雨也無法聽見雨聲,沒有生命更無法聽見生命那最深層的吶喊,只有時不時響起的沙沙聲,在預示着林河還在不懈的前進,一步一步邁在熱的發燙的沙子上。起初的時候林河還會爲了減輕心中的苦悶而大喊大叫幾聲,但是之後,林河放棄了這個看起來顯得那麼瘋狂的舉動,因爲他的力氣不多了,甚至不知道能不能支撐到下一步的邁出。
一腳踩在了一個凸起的東西上面,林河並不在意繼續想要前進,他生怕自己一旦停下來就無力繼續前進。現在不僅僅是他的嘴脣,他所有暴露在陽光下的皮膚都顯得那麼的缺乏生命力,原本皮膚上的光澤已經被一片黝黑所取代,與沙子接觸了不知多少日子的腳底板早已經血肉模糊。根本無法結痂,林河不斷的踩在熱乎乎的沙子上,不斷的進行着惡性的循環。
忽然腳面上傳來了一陣刺痛,林河的頭緩緩的低了下來,他很好奇是什麼東西刺痛了他。映入眼裡的是一隻火紅色的蠍子,那隻蠍子被林河踩在腳底下十分的憋屈,爲了表示自己的不滿在林河擡腳的那一瞬間用自己的大鉗子狠狠的鉗了一下林河的腳面,然後迅速的爬走了。
幸好這蠍子只帶着淺淺的微毒,基本對人體沒有什麼影響,不然以我現在的狀態恐怕不被曬死也要被活活毒死在這個看不着盡頭的沙漠裡,林河自嘲的笑了笑心中想到。不對!已經走了這麼長的時間,還沒有看到任何的活物,這炎熱的沙漠足以吞噬一切!難道說前方就有適合蠍子生活的環境?
在林河的疑惑中他開始低頭查看沙子表面,希望能夠找到一些線索。功夫不負有心人,林河在自己的正前方不遠處看到了許多蠍子的屍體,看來這些蠍子是從某些適合它們生存的環境中爬了過來,結果在沙漠中呆的太久了又沒有任何食物的補給,活活被困死在了這裡。只要順着蠍子的屍體,一定能夠找到去到第四層的大門!
林河即將生鏽的腦子再度活絡了起來,他彷彿看到了甘甜的山泉在聽着他,去往第四層的大門在向他招手。沙漠中的環境基本都一樣,靠肉眼很難有所分辨,第三層的世界又沒有夜晚,更是無法用星星來分佈南北。此刻林河看到了蠍子的屍體,就彷彿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死死的抓住不放手,他要用這根救命稻草來靠岸,來找到去往第四層的大門。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林河腳下的傷口也不在不停的增加之中,不過他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的痛苦,反而滿是欣賞。前方的蠍子屍體已經越來越少了,這就說明離第四層的大門已經越來越近了!多日的付出總算到了回報的日子,苦日子也即將告一段落,林河的心興奮而又緊張的跳動着。直到看到那扇古樸的大門,他終於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寂靜的第三層世界終於又有了一些聲響,不過這些聲響極爲短暫,因爲那個大喊的年輕人在下一刻已經出現在了去往第四層世界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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