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喘噓噓的林賀坐在木地板上,用看怪獸的目光打量着林河。“你還是人嗎?身體變的這麼強壯也就算了,剛剛那個隔人的大風車扣籃是怎麼回事!還有那個跳躍的高度,你一定是裝了NBA特質的籃球鞋吧!”
雙手插腰,林河扭了扭屁股,久違的籃球場,久違的籃球,久違的飛翔,還有這個久違的林賀。“老師,看來這幾年你已經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和我們第一次交手的時候相比你的速度、力量、反應各方面下降了太多太多,真不是我想鄙視你。。。”
聽了林河的話林賀不怒反笑,似乎想到了極爲開始的事。“你小子的嘴還是像以前那樣得理不饒人,明年年初的時候我就要結婚了,記得到時候來和我的喜酒啊。以我們兩個的關係,包多少錢你自己看着辦好了,我可告訴你啊,現在外面僞造一本鳴海大學的*也要好幾百呢。”
嘴角一陣不自然的抽搐,林河不知道爲什麼林賀會這麼清楚假證的價格,難道那些辦假證就是從他這裡得到的第一手消息?“放心吧,到時候我一定包一個大紅包。由於工作的原因,我不能保證那天一定準時,不然伴郎的位置非我莫屬了,唉,一個拉風的伴郎是新郎心中最大的痛吧?”
“你已經找到工作了?不錯嘛,我就想你也不是鳴海本地的人,怎麼現在還在這。這幾天的火車票、飛機票全部售罄,要不是今年校長承諾封我一個大紅包,我纔不會留下來值班。”林賀一想到那紅包的豐厚,眼睛立刻變成了愛心狀。
“現在暫時在一家餐廳打服務員,待遇還不錯。剛好前幾天有些事耽擱了,沒能來的及去買票,所以今年纔沒有回家。”林河當然不會把地組的存在全盤托出,雖然日後大亂爆發的時候還是會不可避免的暴露,但是現在還沒必要引起羣衆的恐慌。
林賀以爲林河是找不到好的工作纔去餐廳當的服務生,不禁感到了一陣悲涼。曾經學校裡風光無限的籃球小子,在畢業之後沒有一技之長也只能淪落的如此落魄嗎?“要不你回學校來?我給你爭取你一個體育老師的名額,現在的校長和我的關係不錯,如果我和他說說的話應該不成問題。”
像林賀這樣逐漸成爲鳴海大學體育系統一把手的體育老師,他一年的工資加獎金已經足夠在鳴海這個寸土寸金的都市買下一套一百平的商品房,他之所以邀請林河過來擔任老師也是不希望他整天在餐廳裡看別人的臉色,畢竟一個曾經倍有面子的人混的不好,比一般人的壓力會大很多。
愣了會,林河沒有立刻反應過來,隨即看到林賀眼中的真誠,林河這才明白過來林賀的意思。“多謝你的好意啦,那家餐廳的老闆和我關係不錯,每個月給我的待遇我也很滿意,現在我已經混到小領班了,老闆又打算加我工資,我現在啊,十分滿足。”林河很慶幸,在經歷這樣那樣的磨難同時,還能感受到人性溫暖的一面,至少讓他這個超級英雄覺得自己的付出是有價值的,而不是爲了單純保護一羣庸庸碌碌,渾身上下充滿着銅臭味的所謂名流。
看林河不像是在客氣,林賀將信將疑的問到。“以你小子的脾氣能幹那種賠笑臉的工作?還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時候儘管來找我吧,當初打球的時候也認識了不少的人,他們既是我的球迷又是我的朋友,如今在各個層面也還混的不錯。”
感激的點了點頭,林河給了林賀一個大力的擁抱,兩個男人老是感謝來感謝去的讓他有些彆扭,還不如以一個男人的方式結束。“如果有機會的話,全世界都會感激你的。”林河在林賀的耳邊小聲說了一句,在林賀莫名其妙的表情中林河露出了一個會心的笑容。
告別了繼續值班的林賀,林河一個人在學校裡逛了起來,如果沒有什麼特別的原因,這或許將是林河最後一次在這座校園裡漫步。一座古老的學府,國內赫赫有名的名流大學,林河有幸在這裡呆過一段時間,不過他還沒來的及感受這文化的積澱,就火急火燎的離開了這裡。比爾在哈佛退學之後建立了微軟,數次登上了世界首富的位置。韓寒高中尚未畢業便離開了學校,成爲那一個年代的文學青年瘋狂追逐的對象。林河突然發現自己與幾位名人的身上有一些微妙的相似,未曾完成一些中規中矩的事,卻實現了更偉大的人生價值。
一個有些眼熟的身影“漂着”進入了林河的視線,仍舊是一層不變的冷意,仍舊是那蓬鬆的髮型和猙獰的臉龐,林河還記得這個充滿着神秘色彩的老人叫做蘇子會。
“蘇老師,你沒有回家嗎?”在對方捅破那一層窗破紙之前,林河不介意繼續稱呼對方爲老師。看着那從未變化的表情,林河隱隱覺得蘇子會這一次的出現似乎有一些不同尋常,至少不像是上幾次。
目光冰冷的掃過林河,蘇子會的嘴角扯了扯,算是笑過了。“回家?嗯,有很長時間沒有回去過了,都快家裡是什麼模樣了,不過只要大家都有家可歸,我回不回家也就不重要了。”蘇子會面無表情的說到,言語中似乎另有他意。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家,就算是孤兒也會在長大之後爲了組建自己的家庭而努力,就算是爲了全天下的人而努力的人,也要兼顧自己的家庭。大禹治水三過家門而不入,在我看來卻是不敢苟同,他真的就差那些時間嗎?無論是後世的人增加的傳奇色彩,還是當時大禹真的那麼做了,我都覺得做錯了。”一點也不在意蘇子會的冰冷,林河微笑着說到,雖然蘇子會讓人感覺很古怪,但在林河的眼裡,他的言行舉止只是開始接近於一種人,孤僻的老人,如果真的是這樣林河不介意開導他一番。
嘴角扯動的程度大了些,蘇子會像是聽到了一件很可笑的事,表情難得的變了。“是嗎?我倒認爲大禹很可悲,爲了天下人付出了那麼多,卻不爲世人所理解,還要痛斥他的無情。對他的理解世人大多站在各自的立場上,又有幾個人嘗試過大禹的感受呢?也罷,不止是過去,現在也有很多人在很努力的做着幫助他人的事不是嗎?”
林河頓時警惕了起來,蘇子會的暗示已經越來越明顯,林河微微皺了皺眉頭說到。“蘇老師你想說什麼就說吧,現在這裡只有你我兩個人,有什麼不妨放開來說,雖然我也只有二十出頭,但算算經歷的事也不算少了,事要是來了我也不怕,更沒有必要去躲,所以也請你不要拐彎抹角。”
收攏了變化,蘇子會淡淡的留下了幾句話。“不要急,該來的事總會來,到時候不是你想躲開就能躲開的。還得提醒你一句,不要和普通人走的太近,不是每一個人都像你這麼有本事,到時候出了什麼事抹眼淚什麼的就難看了。”說完蘇子會又像個幽靈似的離開了,走的時候沒有弄出丁點的聲響。
緊緊皺在一起的眉頭過了許久也沒有舒展開來,蘇子會的話十分難聽,在常人看來根本就是赤裸裸的威脅,但是對於經歷了不少挫折的林河而言,這似乎不像表面上聽上去那般難聽,他甚至感覺不到蘇子會的敵意,就像是好心的提醒?
林河開始認真的思考蘇子會的話,其實翻來覆去無非就是那麼幾句話,想要表達的意思就是不要和普通人走的太近,否則連累他們出了事後悔都來不及。仔細的琢磨了一陣,林河恍然大驚,他雖然是一個修士,卻不像尋常的修士那般朋友稀少,在俗世間的掛念很多,家人,朋友,身處明處要是讓對頭瞅見了,對付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確實是應接不暇。
總結起來林河發現自己的對頭確實很多,尤其在鎮妖塔消失之後,裡面的妖魔不知所蹤,上一次遭遇鬼婆婆就險些讓他吃了虧。眉頭皺的跟麻花似的,林河回頭望了一眼林賀所在的十三樓窗戶,若有所思的走了。平靜之下其實林河已經做出了一個決定,以後儘可能的少和身爲普通人的朋友來往,避免邪魔尋仇連累了他們。
蘇子會藏身於一棵大樹的背後,透過繁茂的枝葉目光緊緊鎖定在了林河離去的背影,兩隻眼睛眯的只剩一條縫了。“實力增長的真是快,看來他真的就是“那”個人了,一切都和師兄說的一樣,看來距離那一天的來臨也不遠了,只是不知道他能不能承受的住,不,他必須撐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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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漸漸大了起來,迷的路人有些睜不開眼,冷清的街道,刺骨的涼意,城市的上空正被一陣不可見的陰霾所籠罩,距離春節已經不到一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