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那道遁光自覺進了崑崙,應該保有一定對崑崙的禮節,速度頓時放緩了下來,就是這個當口,靈泉長老溫和卻不失威嚴的聲音響了起來,吸引了那道遁光的注意。“不知道是哪位道友來訪,請過來一敘。”
遁光微微一滯,看的出來他本來的目標是先行前往通天峰,那裡是崑崙最神聖的存在,要緊事務也都是在那裡解決。不過靈泉長老通過渾厚的傳音展示了他的修爲,如果來人不理不睬想要就此走脫也非易事。
“不知道是崑崙九峰哪位前輩?”一個模樣清秀,臉上略帶幾分青澀的年輕人身子一躬,算是對前輩高人的禮節。他的裝扮應該屬於道門一統,臉上的汗水看的出他這一路趕來,正的非常急迫。
“宜蘭峰靈泉,不知道道友所屬何派,這一路急遁又所爲何事?”靈泉長老依舊不溫不火,就連稱呼也沒有因爲對方的年輕而有所變化。整個修真界,也不見得能夠尋得幾人的脾氣能夠與靈泉相比。着急趕路的年輕人已經犯了大忌,無論事情有多重要,突兀的闖入別人的山門,已經足夠他被當場格殺。
“小子江元辰,師門蜀山,受師門所託趕來報信,衝撞了靈泉長老,改日定當登門道歉,不過現在小子仍有要事在身,可否請長老帶路,前往通天峰拜見無缺掌教。”這個年輕的小夥子便是蜀山年輕一代弟子中,繼楚風之後又一崛起新人,憑着卓越的資質與堅毅的秉性,不聲不響中成爲了蜀山第二個結成金丹的新晉弟子。
“無缺掌教正在閉關,現在主事的是關長虹長老,不過你既然是來自蜀山,我便破例帶你先去拜見關長老。林河,你也一併跟去吧。”靈泉長老微笑着說到,他的眼角餘光瞄到了林河悄悄挪動的步子,臉上的笑意更盛。
林河?江元辰聽到這個名字時心中一驚,或許蜀山的弟子在外人面前對於這個名字會表現的十分陌生,但這並不能代表他們就不知道此人。身爲蜀山又一個大紅大紫的後起之秀,江元辰早就聽聞過林河這個名字。眼前的這個林河與那個人只是同名嗎?江元辰只能用這個解釋來答覆自己。
“這個,不好吧。蜀山與崑崙並列修真界地位超然的宗門,兩大宗門之間的秘聞,我這個外人也跟着去聽,有些不方便吧?”林河扭扭捏捏的問到,倉炎山一役他連魔焰的面都沒見着,就被一嗓子吼成了重傷,差點客死他鄉。從那個時候起林河就下定決心,天塌下來了有高個子頂着,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這些危險的事他再不會插手。
“不礙事的,這件事相信過不了多久就會傳開,即便是我蜀山也沒有刻意阻止消息走漏的想法。各位師門的長老覺得,這件事只是一個開頭,隨後還會有更加棘手的問題發生,這纔派了我前來崑崙報信。”江元辰對林河很感興趣,不僅僅是因爲他的名字,還有林河說給人的那種感覺,初次見面便放心把後背交給他的信任感。
“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上路吧。”靈泉長老不再給林河反駁的機會,直接下了最後的決斷。他有他的打算,無論林河什麼來歷,只要把他帶進了這灘深不見底的渾水,到時候他背後的高人即便是刻意想要避世,也得顯出形來。靈泉並不知道,其實林河很早之前,已經不可避免的捲入了這灘渾水。
通天峰議事的大廳裡坐滿了人,崑崙的七位長老,還有來訪的空樂禪師,朱大恆、韓平秋兩位道人,海外修士劉河清,無辜牽連其中的林河。但是今天這些人註定不是主角,主角是來自蜀山的報信人,江元辰。
“我們蜀山一位內門的長老,在幾天前被人殺死,心臟更是被殘忍的挖去,死時臉上的表情十分扭曲,像是在死前看到了極其恐怖的一幕。”事情並不複雜,江元辰的腦子活絡,簡明扼要的就把事情的大致過程說了一遍。
“聯繫最近一段時間各地爆發的妖魔作亂,我們單靈子掌教覺得這件事不是單獨存在的血案,而是一個巨大的陰謀。在我前來崑崙的同時,蜀山已經派出了多路人手,前往各門各派通報此事,希望能夠敲響警鐘,讓大夥加強戒備,防止同樣的悲劇發生。”江元辰把自己的發言總結了一下,接着便是等待關長虹的決斷。
關長虹面色凝重,大廳內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之中,他沒有想到發生在喬三平身上的事也在蜀山發生了,而且時間更早。同時他也感嘆崑崙雖然看上去家大業大,但年輕一輩卻缺少像江元辰這樣頭腦活絡的弟子,好不容易出了一個盛卿,如今卻不知了去向,同時還帶着深深的嫌疑。
“我們崑崙的喬長老,在蜀山慘案後的一天,也遭了毒手。死時他的心臟也被人奪了去,不出意外的話,兇手應該是同一個人。”關長虹沉吟了一陣,最終還是揮去了纏繞在心頭的那層陰影,面色鐵青的說到。
江元辰原本在等待關長虹的迴應,想要看看崑崙的態度如何,卻不想等來了一個始料未及的答案。好在他的腦子活絡,在第一時間迫使自己冷靜了下來,將關長虹的話重新過了一遍。兩件慘案的發生時間相隔一天,也就是說兇手在一天之內便從蜀山趕到了崑崙,這一點讓江元辰陷入了沉思。
“我想你也察覺了,那個兇手只用了一天的時間就從蜀山來到了崑崙,這一點各門各派也有一些人能夠做到,問題是這樣瘋狂的趕路必將耗費大量的真元,在經歷瞭如此長途奔波之後,仍舊能夠一擊擊殺元嬰後期的修士,這種高手我還沒有聽說過。”
經過關長虹分析清楚其中的利害關係,在場的諸位不禁冷汗直冒。兇手的實力已經到了深不可測的地步,如果他以一個普通修士的身份出現在修真界,那麼他隱藏修爲的本事實在是令人吃驚。如果他還沒有現身隱藏在暗裡,即使是對在場諸位這類的高手,也是一個潛在的巨大威脅。
“師兄,兀圖長老如今仍舊一人在外,我們是不是應該派出門下弟子,前去通知他此事?”所有崑崙長老,只有關長虹與寶法拜在同一個師傅門下。如今寶法已經成爲了一峰長老,對關長虹的稱呼卻仍舊不改,以師兄相稱,足見兩人的感情之深。
“嗯,這件事的確要着手去辦,兀圖長老一人在外安全是個問題。寶法,你差人去找尋他的下落吧,一旦找到,立馬讓他返回崑崙。至於這兩件慘案,我想正如蜀山的幾位長老所預測,斷不會就此結束。如果我們只是分立在各自山門之中,想要好好商量解決辦法距離將爲成爲很大的問題,不如這樣,我們約個時間,找個地方各派的掌教、長老聚集一堂,好好商議一番。”
關長虹有些累了,他曾經覺得掌教一職月無缺能坐,他也能坐。如今才擔任了不到一年的崑崙主事長老,他便感覺到了背上的重擔越來越重,壓的他這位修爲超然的長老也喘不過起來。有時候關長虹真想月無缺能夠早日出關,他好把這個重擔放下,做回他那個逍遙自在的一峰長老。
空樂禪師,朱大恆、韓平秋還有劉河清四人互相看了看,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贊同的意思,於是四人同時應承了下來關長虹的意見。“那我們便先行一步,返回各自門內通報此事。至於這大會的具體事宜,我們也會盡快遣專人前來商討。”
各大門派的掌教、長老身上難免擔着這樣、那樣的纏身事務,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這也是爲什麼大會召開的時間不能馬上的定下具體事宜的原因。關長虹也不想將此事操辦的過急,也算是給各門派一個緩衝的時間。
“幾位路上多加小心。”關長虹沒有起身相送,而是差幾位其他幾位長老將四位貴客送離了崑崙。如果放在平時這種有失禮數的事關長虹絕對不會幹,但是今時今日一大堆的事務纏身,實在是由不得關長虹凡是都親歷親爲。
大廳內一下便去了八個位置,剩下了江元辰與林河這兩位與蜀山有着數不盡淵源的年輕人,還有幾位崑崙的長老。關長虹細細的打量着這兩個年輕人,恍然間他似乎將兩人看成了一人,雖然兩個人的樣子一點也不像,一個偏柔,一個偏硬朗,但兩人的身上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相似感,猶如蜀山洗劍池說煉出的飛劍一般,都打上了專屬於蜀山的深深烙印。
“林河,眼下正值亂世之秋,你有什麼打算?就此離去或者留在我崑崙,我都不會有意見。”關長虹已經沒了繼續從林河身上挖掘有價值信息的念頭,光是眼前這一堆亂如麻的事務都幾乎要讓他發瘋。如果林河願意留在崑崙,無疑是最好的結果,便是林河不願意,就此離去關長虹也不會多說什麼。反正他是不會在人手方面捉襟見肘的時候,還無謂的撥出一位長老專門看着林河。
林河迎上了關長虹的目光,這讓關長虹有些奇怪。林河自從進了崑崙之後便一直保持着十分低調,凡事能避就避,如今他眼裡的堅定,是想要表達什麼嗎?
“我想去蜀山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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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更,累的我頭重腳輕,好吧,提前進入中老年的作息,睡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