崑崙地脈靈氣充足,如若能夠拜入崑崙門下,便是尋常宗門的百十顆玄級丹藥不可比擬。丹藥是消耗品,一次服下或許能夠提升修爲,衝擊瓶頸,但畢竟是數量有限,想要藉此成就無上大道,難於登天。
地脈的靈氣充足這又另當別論,資質與堅持雙雙具備,在配以崑崙得天獨厚的優勢,便是聚齊了天時、地利與人和,假以時日成就必將遠超前者。這也是爲什麼崑崙、蜀山還有佛、儒、道三門屹立修真界數百上千年,依舊枝繁葉茂的原因。
這幾日崑崙遭遇了一場前所未有的大禍,遠古之時羣魔亂舞,當時有諸仙爲屏障庇護人間,即便那時已經有修士開宗立派,也不用直接面對邪魔的威脅。如今境況大有不同,仙人自上古一戰元氣大損,即算是還殘存着幾位仙人,此刻也已經不知了去向,所有的一切都要修士們來扛。
喬三平的離奇死亡,盛卿的詭異失蹤,兇手撲朔迷離的身份,攪得崑崙主事的幾位長老大爲頭疼。掌教月無缺仍舊在閉關,坐鎮山門的那位前輩也沒了音訊,任關長虹尋遍崑崙仙境,也不見其蹤影。好在關長虹除了性子偶爾顯得有些急躁以外,該有的威懾力與判斷力倒也不差,在他的極力壓制之下,崑崙上下雖然還瀰漫着惶恐之氣,卻也收斂了許多。
作爲客人來訪的空樂禪師,朱大恆、韓平秋兩位道門代表,海外河清宗宗主劉河清,還有那本該作爲這幾日大紅大紫之人,卻被冷落了許久的林河,全部因爲崑崙遭遇的這場突如其來的意外,暫時不好走動,停步於崑崙之內靜觀其變。
雖然崑崙明裡沒有安排人手監視,但是暗裡還是免不了派出一些弟子跟着衆人,除了林河以外,這幾位客人每一人都算是成名已久的名士,倒也不會跟這些修爲一般的崑崙弟子計較。尤其是林河,每日享受着崑崙供應的豐盛飯菜,還有如此地脈修行,更是樂的流連其間早便不願離去。
遠遠的看着這位“新人王”盤腿坐在樹下,閉目調息,自身的氣息融入這周圍的自然之中,若是不仔細看,很可能會忽略掉這個大活人。幾個年輕的崑崙弟子面帶羨慕,眼中難掩的崇拜之情。雖然他們也聽聞過一些蕭山鳴大敗於林河的傳聞,但作爲旁觀者,他們寧願這個不知來歷的年輕人出風頭,也不願意始終被同爲新人卻紅的一塌糊塗的蕭山鳴壓着。
“我們和他之間的差距真是太大了,聽說他的骨齡也才二十出頭,修爲竟然直逼幾位長老,怪不得這一次來了各門各派那麼多的高手,想必這些高手對林河速成的法子也是很感興趣。”一個面容清瘦的崑崙弟子只是呆在遠處看了幾眼,便清楚的發覺了林河與他之間的差距。
清瘦弟子身邊的小矮個,連連點頭,對清瘦弟子的意見表示了贊同。“正是,正是。聽說蕭師兄回來之後便一直在閉關,就是因爲受了這林河的影響。像你我這樣的資質,結丹便是此生的夙願,與他們這些前途無量的新人王實在無可比性,說不定這林河有望衝擊數千年來白日飛昇第一人。”
小矮個興奮的連連搓手,在他看來即便這飛昇的不是他,他也有足夠的資本與身邊的人好好吹噓一番。修真界的等級之分比俗世之中更爲明確,這些人斷了大道之念,心思自然便落在了這八卦之事上。
不知何時,一個老者已經面色鐵青的站在兩個弟子的身後。只要老者願意,即使在這站一輩子,這兩個崑崙弟子也不會發現,但是此刻,老者的心情欠佳,因爲近日崑崙的糟糕境遇,也因爲這兩個弟子的“高談闊論”。
“靈泉長老!”兩個崑崙弟子驀的感應身後升騰起一陣強勁的怒氣,彷佛掌摑他們幾十耳光的怒氣,連忙慌張的回頭望去,看見那熟悉的灰色長袍,不怒而威的國字臉,不約而同的惶恐行禮。
“崑崙,是一棵在修真界已經屹立了不知多少個年頭的大樹,在此之前我們也曾風雨飄搖,在分岔口停滯不前,深感迷茫,但最後我們還是挺了過來,憑的便是崑崙弟子上下一心,上到掌教,下到普通弟子。你們的蕭師兄敗在林河之手,是他自己實力不濟,但更多的原因在於林河的機緣。我不想再聽到你們議論此事,否則你們便自己收拾了包袱,下山去吧。”
身着灰袍的靈泉長老,雖然看上去頗有威勢,實際上卻是幾位長老之中脾氣最爲溫和平易的一人。今日他放出狠話,足以見得他有多麼的生氣,蕭山鳴雖不是他門下弟子,卻是整個崑崙未來十年,甚至百年興盛的希望。如今不僅蕭山鳴敗於他人之手,銳氣盡失,崑崙之中還有人在暗地裡議論是非,自然是惹來了好脾氣的靈泉長老難得的怒火。
看着兩個弟子惶恐的連連叩首,靈泉長老雙手一託,一股輕柔的力量將兩人攙了起來。“你二人去吧,這裡交給我。記住,崑崙只要團結一心,便沒有渡不過的難關,你二人斷了大道之念,機會錯失之時懊悔也是無濟於事。”
清瘦弟子與矮個弟子聽了靈泉長老的一番話,心中的惶恐稍稍退去,好不容易纔拜入這崑崙的門下,如果就此被逐出了師門,此生又將墮入紅塵,失去了他長生百歲的希望。如今靈泉長老的一番指引,讓他們心中豁然開朗,連忙告退尋一幽靜之處深思。
待兩名崑崙弟子漸漸遠去,靈泉搖了搖頭無奈的輕嘆一聲。如今修真界正值多事之秋,門下精英弟子傾巢而出,雖說幾位主事的長老依舊坐鎮崑崙,但若遇上了真正棘手的問題,始終還是缺少一個如正在閉關中月無缺那樣的主心骨。
心神微動,靈泉覺察到了大樹下的林河有異動,心中不免微微驚訝。他已經刻意收斂了自身的氣息,尤其林河與他相聚百米有餘,在修爲明顯高於林河的情況下,靈泉無法想象林河的六識敏感度已經到了這麼驚人的地步。
“啊!腳睡麻了,睡麻了,難受死我了。”林河單腳着地齜牙咧嘴的跳着,一邊用手瘋狂的捶打着發麻的右腳,跳了好一陣自覺得腳沒那麼麻了,這才停止了滑稽的表現。遠遠的看到靈泉,林河連忙揮手示好。“靈泉長老,你好啊。”
看着眼前滑稽、誇張的一幕,一向沉穩的靈泉長老也忍不住苦笑了起來。在那兩個專門派來監視林河的崑崙弟子眼裡,林河的呼呼大睡成了融入自然的修行。在心思縝密的靈泉眼裡,林河的異動,真相只是睡的久了,腳有些麻了?
忽然想到了一個可能,靈泉收斂了他的苦笑,換上了一副溫和的微笑,緩步走向了林河。修真者的身體雖然對於很多的魔怪、山精而言十分的孱弱,但築基以後比起常人已經有了不少的改善,睡覺睡久了腿部發麻這種事根本不會存在。不出意外,林河所表現的滑稽,只不過是他刻意表現出來,向靈泉表示他沒有聽到之前崑崙弟子的對話。如果真的是這樣,靈泉只能感嘆一聲林河看似糊塗的表現,其實一直是在掩飾他的城府。
“林河,這幾天在崑崙生活的還習慣嗎?”林河執意讓崑崙的幾位直呼他的本名,用他的話說道友什麼的稱呼實在不適合他。幾位長老開始時還有些顧及,不過時間久了發現林河對這方面確實不怎麼在意,而且崑崙的事務繁多,也確實由不得他們在稱呼上糾纏,也就隨了林河的意思。
“很好啊,這裡的地脈靈氣比起外界要充足的多,我在這裡修行,靈氣轉化爲真元,那速度就跟開着幾百邁的超級跑車似的。”林河一臉的心滿意足,渾身上下洋溢着旺盛的青春氣息,這是同齡的修士所絕對不會具備的氣息。
靈泉長老彷佛一位慈祥的鄰家長輩,聽了林河的一番報告之後同樣顯得很高興。“那就好,我們崑崙請你來是以貴客的身份,雖然你一直說不在意,但我們還是不能失了禮數。你有什麼需要的儘管提出來,我們崑崙很願意結交你這種後起的青年才俊。這件事了結之後,我相信你會與崑崙結下非常深厚的友誼。”
面上表現的十分溫和,其實靈泉的心暗地裡已經被林河的一系列言行說震撼,靈泉愈發的摸不清眼前這個年輕人的城府究竟有多深?可以肯定的是比起位列崑崙長老的幾位老人家,林河即便還存在一些差距,也絕對不會相差太遠。
“當然,崑崙家大業大,如果我在外面遇到了什麼麻煩,也好在危難的時刻尋一個躲避風雨的地方。只不過我孤身一人,師傅不知所蹤,應該歸入散修一列,不知道能夠夠資格與崑崙成爲牢不可破的盟友。”
經歷了事情多了,林河發現自己的臉皮越來越厚了,明明就是他把崑崙最引以爲豪的大弟子蕭山鳴打的大敗,如今還能擺出一副真誠的嘴臉來與崑崙的長老相交。
靈泉微微一笑,正準備繼續客套,忽然從遠方傳來的一陣劇烈的真元波動,讓他的眉毛皺到了一起。有人正在極遁趕向崑崙,看樣子不是盛卿有消息,就是又有大事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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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最遲九點第三更會出來。下午去參加籃球賽了,順利拿下兩雙的同時也回家晚了,敬請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