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長門寺,周陽心潮澎湃,激動不已。..net
這是自己踏上修真之路的第一站,也是自己離開家鄉後的第一站,在這裡,他遇到了自己的師父元覺大師,還結識了三位師兄。
直到現在,他還清楚記得自己當初拜師時的情景。
當時他年僅十歲,在村子發生瘟疫之後被師父元覺大師搭救,然後帶到了長門寺,雖然由於飲食不足而顯得身體單薄瘦弱,可是經歷家庭變故的他卻顯得十分的老成。
他跪在主殿的蒲-團之上,恭恭敬敬的對元覺大師行了拜師禮。
元覺大師一臉嚴肅的看着他,緩緩說道:“在你入門之前,老衲有幾句話要說,既入我門,便要遵守門規,即便你是我元覺的親傳弟子,也一樣不得違逆,否則,就要接受門規制裁,輕則廢去修爲,重則逐出師們,甚至,處死。”
周陽當時毫不猶豫的說道:“弟子願意遵守門規,只要違逆,願意接受任何制裁。”
“好,既如此,待老衲爲你剃度。”
元覺大師伸出手掌,忽然化作一把剃刀,瞬息之間就把周陽的腦袋剃得精光,雙手一揚,香爐中的十二根正在燃燒的檀香齊往周陽的頭上飛去,瞬息之間,在周陽的腦門上形成了整整齊齊的十二道戒疤。
這是佛門的最高戒律,也是元覺大師對周陽殷切希望的體現,這十二道戒疤知道後來周陽領悟有情道之後,元覺大師看出他這一生情根深種,塵緣未了,根本不適合守這麼高的戒律,這才爲他免除,並准許他帶髮修行,持居士戒。
等到受戒完畢,元覺大師就對周陽說道:“從此之後,你的法號是智善,俗家名諱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了,智善吾徒,見過你兩位師叔和三位師兄。”
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周陽認識了兩位師叔和三位師兄,本來周陽見二師叔面善,爲人又隨和,心內十分親近,卻沒想到那個看起來非常兇惡的三師叔反倒是面冷心慈,而那個元明竟然是鬼王轉世。
也就是在這時,師父元覺大師把渡厄神功的入門功法傳授給了他。
當夜子時,當週陽按照師父的吩咐,準時來到方丈靜室時,首先聽到了自己父母及村人的亡故竟然是出於別人的陰謀。
“智善吾徒,老衲已查明,你們村中所遭受的那場瘟疫乃是魔族中人所爲,但到爲師趕到之際,爲時已晚,你們村子三百餘口除你之外,全部不幸遇難。”
元覺大師的話令周陽渾身一震,沉默了一會,忽然問道:“這個仇人是誰,還望師父告訴弟子。”
“好孩子,你現在還沒有任何修爲,如果現在就種下仇恨,絕對不利於今後的修行,甚至有可能把你引向魔道,所以,爲師不能告訴你。”
元覺大師微微嘆息一聲,語重心長的對他說道:“孩子,你要記住,人不能爲死去的人活着,仇是一定要報的,但我們應該要想辦法讓活着的人活得更好。”
周陽細細思索元覺大師的話,終於明悟,從此立下宏願:“我要讓天下所有人都不病不老不死,快快樂樂的活着。”
也正是因爲這個宏願,周陽此後刻苦修行,忍常人所不能忍,這才一步一步取得了不凡的成就,最終奠定了今天的地位。
可以說,沒有元覺大師的開導,周陽便不會立下如此大的宏願,沒有元覺大師所傳授的渡厄神功,即便周陽回覆了日曜仙尊的前世記憶,也絕對不會有今日的實力地位。
周陽緩緩來到方丈靜室外,默默的回憶着自己在裡面接受師父的諄諄教誨,回憶着當自己完成精英試煉任務以後,師父一臉欣慰的神色,不由喟然長嘆:“真沒想到,從這裡走出去之後,再度回來,已經是近二十年之後了,而現在方丈靜室還是原來的樣子,我與師父竟已陰陽兩隔。”
周陽搖了搖頭,緩緩來到後山。
當年師兄弟們的禪房依然保持着老樣子,只不過因爲許久沒人住而顯得有些荒涼,在夕陽的映照下充滿了濃濃的蕭索意味。
周陽看着那一排排熟悉的居室,心中不由得升騰起一股怒火:“喪盡天良的六大封王高手,竟然連一些沒有修行的雜役及其眷屬都沒有放過,其中甚至還有幾個是數月大小的嬰兒,哼,幻彩魔王,但叫你落在我的手中,必不會輕饒於你,以告慰我這上千名冤死的師兄弟。”
他後來聽空音上人講到,除了周陽的三位師兄,其他上千名弟子包括雜役全都是一臉淫慾之色的殞身,很明顯,這是很高明的媚術,而在六大封王高手中,能夠施展這一媚術的,除了魔族的幻彩魔王之外,根本就不做第二人選。
周陽信步來到了自己的禪房門外,雙手輕輕一推,禪房的門“吱呀”一聲,應聲而開。
周陽走進禪房,輕輕感受到了三師叔元悟佈下的陣法禁制,雖然隨着三師叔的隕落,這裡的封禁已經無法開啓,但是卻還能感受到濃郁的真力。
“嘿嘿,當初我還在這裡滅殺過一位鬼族女修,後來我聽師父所講,那個女鬼只是剛剛踏上修真之路沒有多久,本身並無大惡,這都是我當初對於族羣之見看得太重的緣故,其實不要說實在現在,即便是在我領悟有情道之後,就完全有可能選擇饒她一命,把她降爲靈魂奴隸,或者是像十二鬼姬那樣收編到門下,爲重建鬼界新秩序而做出自己的一份貢獻。”
周陽又回憶起三位師兄在這裡坐而論道,不斷開釋自己的那些細節,不由得唏噓不已:三位師兄在當年都頗有名氣,可是竟然在那滅門之戰中隕落了兩個,只有大師兄僥倖撿了一條性命,尤其是二師兄,他是典型的面冷心熱,與小師叔元悟性格相近,但是自己當時偏偏見了這兩人都十分懼怕,所以刻意與他們保持着距離,現在想起他們對自己的種種好處,不由得心中歉然良久。
夜色降臨,那個高瘦的僧人在旁邊新起的禪院中看到了周陽的蹤跡,便來到周陽的禪房外,輕輕敲開門,恭敬地說道:“請師叔前往方丈靜室休息,弟子們早已恭候。”
周陽輕輕擺了擺手說道:“你們忙自己的去吧,我今天在這裡休息就可以了。”
“啊,這怎麼可以,這裡荒涼已久,陽氣不足,師父如果知道了,一定會責怪弟子們怠慢師叔的。”
“呵呵,這和你們無關,放心吧,到時候我親自和方丈師兄解釋,你先下去吧,吩咐下去,如果沒有什麼要事的話,不要打擾於我。”
“是。”高瘦僧人見周陽的態度極爲堅決,只得行了一個禮,恭恭敬敬的退去。
夜已深沉,除了那些執勤的弟子之外,所有僧衆都已休息,周陽卻盤坐在禪牀之上,久久不眠,想起師父元覺大師現在也許正在幽冥地府中的某個地方受苦,不由得心中酸楚,暗暗地說道:“師父,您現在在哪裡,您可知道,徒兒已經把叛賊元明趕出了清靈山,現在的長門寺,已經重建了,徒兒相信過不了多少時間,我們長門寺一定會重新成爲超級門派。”
默默地靜坐了大半夜,周陽又回憶起今天與初江鬼王這一戰的驚險,如果不是自己最後用計,並且成功借得道兵甲鎧,估計現在己方人衆早已灰飛煙滅。
想到這裡,周陽的心中不由的一陣焦躁:“不知要到何時,我才能把師父他老人家救出來,唉,雖然我的實力也算不俗,可是比起初江鬼王這老賊,何啻天壤之別,即便是他,還只是渡劫後期的修爲,而對於那些真正的封王級高手呢,恐怕對方只是一個念頭,我就魂飛魄散了。”
周陽頓了頓,又暗暗想道:“不要說當初,即便是現在的我,遇到了師父遇難那一幕,又能爲他老人家做些什麼呢,恐怕也只能淪爲師父的累贅而已,就比如飛月老雜毛的隕落,我不也是眼睜睜看着而無能爲力嗎,唉,羣魔亂舞,我只能作壁上觀,這種感覺真他媽的憋屈。”
這樣一想,周陽就理解水銀屏爲何堅決要闖蕩界域遺蹟的行爲了,不由得突發奇想:“在保護水姐姐闖蕩界域遺蹟的時候,我是不是也要碰碰運氣呢,還有,我現在有六大分身,而且爲了保密起見,我這六大分身又不能同時現身,何不去做一些我現在來不及做的事情呢,比如,接回翰香,探尋凌雲峰的秘密,還有,尋找冰魄龍晶和火浣鳳玉,甚至是闖蕩天下,尋找慕兒和幽思,嗯,還有,護衛這長門寺和招納訓練緇衣衛。”
“雖然說分神每分散到一處,就多了一分危險,但不同時也多了一份機遇嗎,而且我有六大分身,加上本尊就是七條命,這七條命哪怕都沒了,我還能憑藉這張復活符恢復本尊和所有的分身,損失的也不過是一些寶物而已,不過我要先把這張復活符交給我的師尊保管,只有他才能確保我真正及時的復活。”
周陽現在所想的師尊,自然是朝聖山大長老、人族族長葉茗風,這可是他能否復活的最後保障。
周陽想了想,又爲六具分身和本尊各煉製了一枚命簡,只要七枚命簡全都碎裂,葉茗風自然就知道周陽以徹底隕落,到時候便能爲周陽復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