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天咒之劫
歹命啊!張崇弛心裡血淚俱下,要對付超越禁咒的力量,就算是深藍寶石大陵五大天騎士全部上陣,也不敢打保票能全身而退,如今……拼了!眼中神色一定,心神微沉,天一水華和三昧真火幻作兩道藍火光華,如綢帶般繞身飛揚,眉心那點尚未成靈的一線聖光透出,在頭部劃出一個潔白的光圈,使他看起來就如同一尊從天而降的神。
退出去的張道陵也沒急着找地方躲避,而是遠遠地望着張崇弛,臉色沉重,雙拳緊握,手指都差點掐到肉中了,眼中的擔憂之色濃得怎麼也化不開,全然沒有一點剛纔與張崇弛談笑風生的輕鬆:“兒子!不是老爸心狠,焦贛可是救過你媽的人,如今他身臨天咒之劫,我張家絕不能坐視,可惜我與你媽現在如同廢人,無法出手,只能靠你了!兒子!老爸相信你能渡過此難!”
烏雲一合,雷電成形,不是直直地轟落,也不是像閃電那樣走“之”字形,而是形成一團赤紅色的火球,向焦贛頭頂遙遙墜下。
“我先來!”張巡手中槍訣一領,抖出層層槍花,又迅速合成一團金色的圓球,仰着赤紅火球飛騰而上。巨龍與火球一接,正覺得天地間一聲巨響,無數的亮光充斥着整個御花園。
張崇弛的雙眼根本不怕什麼亮光,直接看到張巡口中噴出一小口鮮血,身子一翻,落在御花園靠東的一座假山上,以槍支着身子,雙眼光華大作,盯着天上的烏雲。剛纔的那團火球早已無影無蹤,想來已被他擊破粉碎掉了!
這時,天上的烏雲一縮,只剩下原先的一半,但厚度卻更加凝重,又一團熾白的火球從雲中脫落,沿着原來的路線朝焦贛而來。
“這個交給我!”張崇弛身子一翻,背上生出兩隻三米多長的風翼,拍了上去,手中早已蓄勢以待的天一水華和三昧真火直接向熾白火球拍了過去。
這回天一水華和三昧真火似乎商量好了,誰也沒有和熾白火球直接接觸,而是召來一團一團的水火元素,化成漫天的霧氣,託着熾白光球。
“老大,你想殺人啊!拿我跟三昧真火直接拍熾雷球!”天一水華滿腔勞騷找張崇弛算賬來了!
張崇弛心神微動:“難道你和三昧真火兩大元素之靈連一隻熾雷球也搞不定?”
請將不如激將,天一水華氣得暴跳如雷:“話不能這麼說!我們兩大元素之靈要是發揮出全部威力,連雷神都要退避三舍,何況熾雷球?什麼鬼屁雷元素,只是拿地風兩種元素逼瘋了一羣火元素而已!光我天一水華出手就夠了!”
“別而已了!你們吹吹牛,熾雷球就會自殺了不成?”張崇弛見熾雷球不但沒有自殺,反而在吸收着水火兩種元素,越變越大,不由擔心地說:“如果抗不住,先打個招呼,要是被那玩意兒轟中了,估計連骨頭渣子都不會剩下!”
“禁咒啊!”還三昧真火直奔主題:“老大,你不以禁咒馭動天地威力,只憑我和天一水華,不是點蠟燭燒洗澡水——火力不夠嗎?”
早說!張崇弛將心神全部斂入元素輪迴之中,完全忘卻了身外的一切,原先在水神宮殿中見過的金色文字一個一個從元素輪迴中浮了出來,一段合適的禁咒自然而然地在他口中吐出:“萬涓細水,匯流成河。海納百川,有容乃大。浩浩渺渺,山高水長,容容博博,風平雷藏。定!”
元素輪迴的藍色區塊爆發出一陣藍光,天地間的水元素如寒鴉赴水,瘋狂地向張崇弛聚集過來,天一水華歡呼一聲,化爲一團藍霧瀰漫而出,領着水元素在空中形成足以將整個智寧皇宮完全淹沒的大水球。幸好,水球不是向下,而是向上,只微聞“嗤”地一聲,已變得水桶大小的熾雷球被一吞而沒。
“老大!快將水球送上天空消解掉,萬一炸開的話,整個智城肯定是寡婦死了兒子——沒有一點希望了!”三昧真火及時提醒正在喘息的張崇弛。
這還不算完?張崇弛一面感應着天一水華,另一面嘆着氣,虛弱地放出個導師咒“魔焰沖天”,在三昧真火的大力幫助之下,總算將大水球送至遙遠的高空,轟然一散時,整個智城也被淹在一片狂雨之中,幸好,這雨下得很算均勻,平均積水五十多釐米,還不至於淹死身高平均只有一米三十的侏儒們。
已經耗盡全身力量的張崇弛趴在地上,跟熱天的小狗一樣,吐着舌頭喘了幾口,赫然發現,那暴雨一滴也沒下到御花園中,倒是籠在其上的烏雲現在縮得只有草蓆大小,但其中白得幾乎沒有什麼色彩的雷球已然孕育成形!
“烈雷球!老大,快用禁咒啊!”天一水華的語氣中透出一點緊張之色:“否則大家都完蛋!”
張崇弛苦笑說:“我要是還能用禁咒,就不會你摧了!”
“我來吧”張巡溫熱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讓他感覺一陣心安。雖然明知道張巡的力量不會超過自己,但從小到大,有這麼大帥出馬,自己好像都很安心!
張巡手中幻晶龍槍一振,渾身的黃金斗氣不僅沒有散發,反而全然內斂到體內,身形足足漲大了圈,在侏儒族比例較小的建築面前,更顯得頂天立地。
“來吧!”幻晶龍槍也像是知道要迎接現在他幾乎無法戰勝的烈雷球,渾身變得通紅晶瑩。一陣嗡鳴聲中,張巡身子微伏,然後立即彈出,人槍合一,化爲一條金色的巨龍,鱗爪飛揚,向烈雷球撲去。
烈雷球“嗤啦”一聲,被張巡的槍氣毫無阻礙般穿了過去。張巡還沒來得及興奮,突然心底一虛,急忙回頭,只見烈雷球已往御花園中飛快落下。他的進攻不僅沒有減弱烈雷球,反而使它的速度更快。想回身去球,已經來不及了!
眼看着烈雷球就要落下時,地上冒起層層綠光。烈雷球一觸及綠光,就如冰球放在了火爐上,綿綿地化了開來,變成紫藍色的液體,如水銀瀉地,流了下來!
這是怎麼回事?對烈雷球的雷聲大雨點小,兩人全都不解地望着地上。在離張崇弛腳下的不遠處,躺着一塊深綠色玉球,剛纔的綠色正是玉球所發出,烈雷球所化的液體也是被玉球所吸收。在吸取了烈雷球后,玉球的表面上出現了縷縷藍紫色的花紋,神秘而又美麗!
“這是怎麼回事?”張崇弛望着張巡!
張巡飛回到他面前,彎腰撿起那顆玉球說:“這是天神山脈中的神龍大人送給我的東西,平時我把它放在衣甲之內,剛纔黃金斗氣內斂,強化身體時漲破衣甲掉了出來。幸好有它,我們才能渡過這一難!”
玉球像是有感覺似地亮了一亮,也恢復了平靜,張巡看來看去,看不出什麼明堂來,只好又把它收入衣甲內側的貯物囊裡。
這時,天上的烏雲已全然散去,落下一片七色的光芒,籠在焦贛身上。光芒很快又漸漸淡去,焦贛已經回過神來,向張崇弛跪了下去,行三拜九叩的拜師禮節:“弟子焦贛,拜見師尊!”
“焦老大,你該不會是讓什麼天咒之劫給嚇傻了吧!”張崇弛忙扶起焦贛說:“我是張崇弛啊,至多是你師弟,當然,你非要叫師兄我也不反對!”
焦贛站起身來,哈哈一笑:“心尊吾師,又何必拘泥稱呼?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我本來以爲《易經》講的是一個易字,沒想到在易字背後,還藏着個不易!沒錯,萬事萬物皆易,惟獨易之本身不易。具體事物皆易,抽象法則不易!直到今天,我纔算是真正明白了《易經》。想想昨天的沾沾自喜,才知道什麼叫井底之蛙!”
“恭喜焦老大!”張崇弛誠摯地祝福,但他更關心另一件事:“剛纔的天咒之劫一點效果也沒有嗎?”
焦贛滿臉的興奮之色說:“那就讓你看看!”他心神微斂,又倏然放開。整個人身上傳出一陣如玉珠撞擊般的聲響,時驟時慢,時輕時重,大約兩刻鐘後,他的身子慢慢開始長大,一直長到一米七左右才停了下來,臉部也從剛纔稚氣無比的娃娃臉化爲濃重厚實,甚至風采有幾分像張道陵的五十上下模樣,他抖了抖身上的衣服說:“幸好,這衣服是由能伸縮十倍的天彈絲所制,否則就出大丑了!”
“天……天咒?焦老大的天咒算是解開了?”張崇弛不確定地指着焦贛。
張道陵不知從哪兒又冒了出來:“好兒子!問傻問題了是不是?連天咒之劫都渡過了,身上的天咒自然就解除了!”
“原來悟出《易經》,居然就能解開天咒!”就連焦贛自己都覺得難以想像,侏儒族千萬年來苦苦追求的目標就這麼簡單?
張道陵搖搖頭說:“那有你想像地那麼簡單?侏儒族自古以來能悟出萬事皆易之理的,大約有百人,這其中有十來位在最巔峰的時期突然暴亡,連屍首都沒留下。依你的情況看來,他們定然都是在突然悟出易之不易的瞬間,遭劫身亡!能真正憑着參悟《易經》,解開天咒的,你是唯一的一個。”
“這全是崇弛師兄和巡師兄的功勞!”焦贛現在想起起,倒是有點後怕,抹了一把冷汗說:“沒有他們,我也一定步遭劫身亡的前程了!
“兒子!兒子!剛纔園子裡發生什麼事了,又打雷又下雨的!該不會是老媽擺平了摩候羅迦和緊那羅兩族,感動得老天落淚慶祝吧!”摩候飛燕從園外急急進來,見張道陵父子安然無恙,大大鬆了一口氣,隨口開起玩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