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好可怕……”那紫衣女子說道:“從他到這我都不敢出聲。”那黑衣女子快步跑到她的身邊,扶起了她。衆人的反應也如她一樣。那些倒下的人緩緩站起來,全身還在發抖。如果說白衣少年的強大讓他們佩服的話,那麼那個妖的強大就只能說讓他們恐懼了。
“諸位,今日我鑄劍山莊遭此大難,但我山莊新鑄成的劍還需還給我吧。”任莊主拔起插在地上的玄黃劍說道,這句話雖然是對着大家說的,卻顯然針對的是白衣少年,因爲此刻斬浪劍正是在他的背上揹着。而那白衣少年此時卻完全沒有理睬他,不知是他的話他沒有聽到,還是沒把他放在心上,一時場面好不尷尬。
“這位自稱麒麟的少年”這張鬆也開口道,而白衣少年似乎聽到了他的話,回過頭來,隨意的看着這裡的衆人。張鬆此時很不舒服,他知道這少年的實力自己根本不可比擬,如果讓他拿走了這劍,拿自己簡直沒有一絲希望,而他不參加,別人倒還是沒什麼。
“這把劍……”白衣少年拿出那斬浪劍端詳了幾下,說道:“倒也不是如何的厲害,還給你們也行,但是就這麼還給你們,也太沒意思了。”
“哈哈!看你是英雄,我鑄劍山莊此次又遭大劫,我莊又是在賣這把劍,不如這把劍賣的價錢,我給你三成如何?”那任莊主也知這孩子不是那麼容易滿足的,自己只得出錢了,但是終究不能給太多。一千五百兩黃金,這在江湖上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他自己帶着,免不了有人惦記。但是自己出太多錢豈不是要賠了?
“錢啊?到也行,好吧,反正這劍對我也沒什麼用,你給我錢我就把這劍還給你。”那個白衣少年爽快的答應了,在場的任何人都沒想到他能這麼痛快的答應,不過很多武林人士因爲這個開始喜歡這個小子了。
“好!不過今日天色已晚,你可以在我山莊暫住一晚,明日可以進行以武會友,而後與贏家交易此劍。”任莊主說完向着衆人道:“如果諸位有信心得此劍,便備好五千兩黃金在莊內休息一晚,如不放心本莊,大可住在莊外的客棧中。當然,看熱鬧的也可在此居住。只是本莊也沒那麼多空房,如怠慢,還請諸位原諒。”
“任莊主,麒麟小子,那我張鬆等着那把劍了!”張鬆仍然很是自信一定會得到那把劍,他自己的劍已經被麒麟打斷了。所以他現在顯然更想要得到此劍。而衆人見識到那麒麟小子的厲害後對他更是尊敬,甚至有人說當今武林,麒麟小子已經數一數二了。
衆人竟然有半數都住進了山莊中,不止張鬆的楚江派,還有很多剛纔出手殺妖的人,而那兩個女子師徒卻在衆人眼皮之下逃脫了,白衣少年也沒有阻攔,任由她們離開。
是夜,白衣少年盤膝坐在山莊給自己安排的房間的牀上,兩把劍在自己的身旁繞着他飛舞着,而且不斷有劍氣溢出,但是他此刻卻沒有在想這些,他終於知道父親所說的那些強大的人究竟有多厲害了,而那看似平常的一指,竟然將自己逼得提不上氣來,父親也從沒用過這樣的招數啊,難怪父親不讓自己出來。但是他還是喜歡出來,不喜歡總是在父親的看管下。
在這看似祥和的夜裡,貪婪的人們卻總是不能夠安然入眠,許多的人都在盯着這把劍,鑄劍山莊第一次有這麼多的人入住,那些想在夜晚奪取利器的人不勝枚舉,而他們覺得在夜裡襲擊強大的人,一定會在他防不勝防的時候解決。所以此時,在麒麟小子門外等候的人很多,而他也猜到了,但是他完全沒有把這些人放在眼裡,所以他仍是閉着眼。他把白日從腰牌中取出的紙讀了又讀,又跟着它練了一練,發現竟然能從屋中吸收很強大的氣,但是這些氣卻很難進入自己的筋脈中,好像筋脈容不下他們一般,不過倒是有一種暖洋洋的感覺,很舒服。不過沒什麼用,自己也就把它收了起來。
忽然,房中的燭光閃動,少年睜開了雙眼,自言自語道:“果然來了。真是煩人啊。”只見房間門一開一合之後,房中站了一個人,一個身穿灰色長衫的身影站在牀邊的地上。
“這纔出來三天,你就找上來了,煩不煩啊?”白衣少年帶着無奈的表情說道。“我才懶得找你呢!”那灰衣少年說道:“我只是聽說一個什麼麒麟小子出現在這裡,他用巽離劍結果吃癟了,覺得很有趣,哈哈!”“是啊,哪裡有你的震兌劍厲害啊,震兌劍一出,難逢敵手”這話明面上是在誇他,但是任誰聽到也聽不出誇他的意思來。“等等?你不是來找我的?那你也是偷着出來的?”“不是啊,我可沒你那麼膽大。沒想到你先失蹤,爹找不到你他也失蹤了。自己在家沒意思啊!我纔出來的。”“爹?他在跟不在也沒啥區別,一年前他就不教咱們了。這一年就剩咱倆的每日練習了,結果誰也沒領悟自己飛行。”“是啊,這個難道要着急?也許在來一年就會了呢。”
“哈!好啊!你要是這樣那你就再回去呆一年吧!我寧可讓我自己的生活活的精彩些,也不完全安全了纔出來!”白衣少年冷言道:“你回去告訴爹,我絕不回去!除非他綁我回去。”“也好,把你綁成個糉子,路上餓了也好吃點。”“那你幹嘛不把我拍成肉餅,這樣更方便帶。”“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的骨頭太硬,拍不動。而且你對我還有防範,我連接近你都不行。”白衣少年這才發現自己的劍還在飛舞,隨即收了兩把劍。
“這就是那山莊的劍?怎麼樣?”灰衫少年坐過來問道。“不怎麼樣,不能承受過多的氣,白天我想用一招巨人斬,結果這把劍感覺就要崩碎了一樣。若不是對手太弱,我就慘了。”“你呀,不知道劍要以自己的氣來養他麼?”“知道啊!這有什麼關係?那只是人與劍更好的配合。”“爹沒告訴過你?”“廢話!爹總給你開小竈,很多東西都沒告訴過我。”“誰說的?你只是不喜歡鑄劍而已!”“劍剛剛被造出來的時候都很一般,這把劍已經算很好的了。當然,你知道,沒有咱們的劍好。而真正的差異要看後來的經歷,你以爲你的劍剛得到手便能承受那麼多的氣是劍的厲害?”“難道不是?”“那是爹的厲害!他暗地裡造的這幾把劍,以他自己的氣養了幾年纔給咱倆的。越是用氣養它,劍越是厲害,能承受的氣越多。”“但是巽離劍沒什麼變化啊!”“你覺得你的氣和爹的比能比過麼?等你踏入虛空,纔能有些影響吧。”
“對了,我想起來了,今天把我打敗的是一個非常厲害的妖,聽他的意思,他認識我的劍,好像也認識爹。”“認識你的劍?”“對,我的巽離劍,他叫出了名字,他隨意的一指就把我擊倒了。他好像叫什麼‘蒼朮’。”“難道他是草藥精?這個只能問爹了。”
就在二人聊的興起之時,外面傳來了一陣陣吵鬧,二人不由分說,竄了出去。上房頂查看,就在不遠處,衆人圍在了一起。二人疾行至衆人之中,竟然是一個楚江派的弟子無故死亡,看傷口是一把劍從身後穿過身體,但是誰也不知道是誰殺害的。進過白天的人妖大戰,各門各派的弟子都很少,致使山莊中的警戒不夠嚴,但是誰也沒有想到竟然會有人無故殺害一個小人物。任千山這時也很頭疼,這一天鑄劍山莊的臉都丟盡了,各種事件折騰的他們疲憊不堪。現在他們依靠的仙人都死去了,各大門派的援助幾天之內都沒法趕到,現在很多人都不把他們放在眼裡了,雖沒有光明正大的屠戮,卻暗地裡殺人,卻不知是何人所爲,真是傷透腦筋。
“諸位,我有一個辦法。”張鬆站了出來說道:“今夜大家分開很是危險,我派已有一弟子死去,這裡的人數數也才半百,不如我們聚到一起,在山莊大廳中輪流休息。”任千山雖然覺得這個提議是另有陰謀,但是畢竟楚江派的人剛剛纔在自己的地盤死去,自己總不能不答應。便說:“我山莊大廳雖無牀鋪,大家在一起總是個安全的辦法,如大家沒有異議便請隨我來。”響應他的人寥寥無幾,除了楚江派和山莊之人,沒有願前往,此時便作罷。“張大人,你這個意思難道是要與小女子在同一屋檐下度過一晚?”那紫衣女子言語嫵媚的說道,弄得張鬆不知說什麼好。只得說一句:“沒有廉恥!”
“小麟,你覺不覺的很古怪?”兩個少年回到房中後灰衣少年對白衣少年輕聲說道,“是啊,很古怪,沒有着急找出兇手,反而藉此讓大家聚在一起。這個張鬆的演技還真是差啊!”“沒有,我是說,只是一把好一點的劍,衆人竟然爲此不顧一切的爭,究竟是爲了什麼?”“你這麼一說,我本來也很奇怪,只是後來的事太多,把它給忘了。”白衣少年思考着,灰衣少年說道:“我去看看那張鬆究竟有何陰謀,你在這裡呆着。”“咱倆一起去。”“你不能去,他們不知道我的存在,剛纔也沒注意到我,我想逃就能逃,而他們都知道你,一旦發現就不好辦了。況且你這身衣服也不適合晚上行動啊。”小麟看了看自己的白衣,嘆了口氣道:“好吧。”
兄弟二人的隱匿之術雖不是很精湛,但是也是從小便練習,走的是修仙之道,其實這等閒雜人能察覺的?灰衣少年出門都不能被門外監視的人察覺,他的身影猶如鬼魅,迅速到達了楚江派的房外,卻沒有聽到聲音,只看到一個個身影在來回走動。上了房頂,輕輕取下一片瓦,向房中看去,卻發現那張鬆在那裡衣冠整齊的走來走去。但是神色很焦急,旁邊的人卻是慵懶,卻又時刻劍不離身。他知此地不宜久留,便將瓦放回去,起身準備離開。
“閣下深夜造訪,所爲何事?”身後一個輕輕的的聲音響起,驚不起房中之人,灰衣少年回頭一看,發現是一個黑衣身影。離自己只有一尺,一把匕首直指自己的脖子。按理來說他會發現,但是剛纔全神貫注於房中的事,沒有發現另一個人的接近。“我只是想知道,頂頂大名的楚江派張鬆今夜想有什麼大行動,爲什麼要半夜穿的像個泥鰍一樣,不在自己的房中休息,反而把自己的衣服給別人穿着,還帶着他的面具。”灰衣少年也是用輕輕的聲音說道,話中不帶有一絲的害怕與震驚,反而是帶有一絲戲謔與諷刺。
“這不干你事,你快離開,就當今夜什麼都沒發生,不然我可不客氣了。”他雖然口中是這麼說的,但是他知道對面的孩子不怕自己不客氣,他剛纔看到這個少年與那白衣少年在一起好像很熟的樣子,那麼他的實力便不容小恤。
“啊?不客氣?怎麼不客氣?”灰衣少年轉過身眼神深邃的盯着那黑衣身影。“我弄出來點動靜,引得衆人來此,而你在我的住處,這可說不過去啊!”“你以爲我來這裡就走不掉麼?你太天真了!”說着他鬼魅一般的身影轉到了黑衣人的背後,握住他的右手脈門,趁他脫力之時,擊落他的匕首,還未等匕首落下,便另一隻手奪過匕首,橫在他的脖子上,整個動作一氣呵成,沒有一絲響動。那黑衣人縱是武功高強也被他這一連串動作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