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就聽身後傳來秦炳洲焦急的聲音,而此刻天養已應倒在我面前,整個過程幾乎在瞬間完成,淚,是如何落下的我不知道,人,是如何接住的我不知道。
“其實,其實我從沒離開過你,從來,從來沒有……如果可以,如果可以我不要來世,只要你好,只要你好就夠……”
當那隻手從我臉瞼滑落,那聲音,那個人,那個爲我捨命的人是天養,更是韓璇,在他生命畫上句點的那一刻記憶復甦,她再一次,那個默默守着我的人再一次爲了我,再次爲了我打上了性命……
“啊,啊……”抱着懷裡已然逝去之人無法控制的怒吼着,“啊..爲什麼?爲什麼?……”
那聲吶喊令天地顫抖,周圍的一切瞬間化爲烏有,風捲塵沙起我置身風暴中心,就在天養離開我的那一瞬間,所有的恨意,那些腦海中的片段慢慢拼合,那份恨隨着腦海中記憶完善而變得越發濃烈。
整座西塢山因爲我而捲入漩渦之中,不顧耳邊傳來哀嚎聲,那風暴的強度如同我此刻心緒,根本無法平復,唯有愈演愈烈。
“啊K。”常傑的聲音於我耳邊響起。
但此刻我以聽不進去,唯有報仇的慾望越發強烈,心魔於心中爬開,靈魂被他緊緊捆住,就像藤蔓一般無法分割,體內的肉身也在他鋪散的瞬間從我體內脫離,當風暴撤去之時,身披火紅戰甲,披風於空中搖擺,眼如鮮血般耀眼之時,我已不再是我。
輕撫着懷中化形後狐身天養的皮毛,“如你所願,再無來世。因爲你我,在不分離。”言畢之時懷中狐化作光點,於我右眼下化作一滴火紅淚珠。
那一刻秦炳洲跪在地上,萬年前他沒能保護的人,萬年後他一樣保護不了。
“啊K……”常傑捂着手上的肩膀,一步步走向我,“你怎麼……”
常傑在我身前止步,那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那蹙眉心傷的模樣若換做從前我或許還會感動一下,但此刻卻是那般可笑,一切都太可笑了。
“爲什麼一定要逼我呢?這對你有什麼好處?”越過常傑以最快的速度出現在孟石番的面前,手我在他的脖子上,又大聲重複了一邊道,“爲什麼非要殺他,爲什麼?”
曾經跟我同生共死的兄弟,卻親手將我送上成魔之路,這就是所謂的兄弟情義?如果是這樣那我寧可不要。
“呵……呵呵,只有他死你纔會成魔。”他甚至連掙扎都沒有的得意大笑起來。
“你不是孟石番,你是誰?”他不是,他一定不是。
“現在才發現,你不覺得太晚了嗎?”一直未動的白道冉開口道。
孟石番出現時,容都沒有跟來,當時我就該意識到問題,他輕易便聽信了白道冉的話,對天養痛下殺手,甚至不惜與常傑對戰時我就該看出問題,他下令冥兵‘一個不留時’,我就該知道他不是,但是我沒有。
我恨自己爲何沒有早點發現問題,但是我更恨白道冉,她爲何要這般逼我?於她又有何好處?就單憑他害死天養這一點,就足以死上千百次,可她卻能如此淡定的站在哪裡,爲什麼?
手上一用力那人已魂飛魄散。
瞬間移至白道冉面前,落腳之時黃天星擋在白道冉身前,只聽‘嘭’的一聲他重重的砸在牆上,白道冉看着怒火中燒的我卻狂笑了起來,那笑聲中盡是嘲諷以爲,當我快拳出擊她卻靈巧躲過之時。
“你到底是什麼人?”我不禁蹙眉道。
“你不是一直再找吳寅生嗎?”現在可知道我是誰?
來之前我的確肯定吳寅生就藏在這西塢山上,因爲分魂隱藏身份,利用天陰囚去掉氣息,這些我都猜透了,可我唯一沒想到的是,吳寅生居然真的是白道冉。
從一開始我就被她玩弄於鼓掌之間,從一開始她就計劃好了一切..
“恨吧,唯有恨才能讓你變得強大,唯有恨才能讓你戰勝敵人,想想胡天養是怎麼死的,想想她是怎麼愚弄欺騙你的,想想是誰害你變成這副德行,想想,想想……”心魔的聲音由心底身處傳來。
就在此時,從身後傳來卻秦炳洲一聲慘叫……當我轉過身時,他已化作星辰消失無蹤。當黃天星將黑手神像奄奄一息的常傑時,我以掌力將常傑強行送回地府。
“你,找死。”落地之時對身後的白道冉道。
怒氣化作火焰燃燒開來,歷史重演的序幕正在緩緩拉開,萬年前所發生的一幕幕,已一一呈現,但是我亦如萬年前一般,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曾傷害我身邊之人的人,尤其是那個將我如小丑般掌控之人。
白道冉擡手打了個響指,身後的老仙一擁而上,一羣不明身份的冥兵也忽然出現在西塢山上,擡頭一聲怒吼震退一衆冥兵,隨後與幾個法力高強的老仙鬥起法來,但是對我來說,他們不堪一擊……
“這就是你逼我成魔的代價。”當白道冉失去所有王牌的時候,整個西塢山上,除了屍體,就只剩下白道冉、黃天星跟我三個人。
“是嗎?你殺不了我,就像萬年前一樣,即使你與魔鬼締結契約,你依舊殺不了我,這就是你的命。”說着,白道冉與黃天星,一頭起身竟然與我周身佈下天道滅魔陣。
天道滅魔鎮,是專門對抗強魔的陣法,啓動後只要心中存魔,必定困死鎮中無力反抗,鎮中藏有三千一百四十二跟鋼針上有劇毒,一旦碰觸變回瞬間化爲灰燼,只是此陣法,是魔對魔才能用的上的。
也就是說,白道冉是魔,一個我無法對抗的魔,那黃天星呢?
“你爲什麼要幫她?當初你對我說的難道都是假話?”就在陣勢啓動之時,我將目光投向黃天星,怒視着他道。
當年之事即便我不記得,他也該記得清楚,若他真如說的那般在乎天養,就不會眼睜睜的看着他死而無動於衷,但是他眼神中的閃爍,卻告訴我他當初說的都是真話。
“是真是假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