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總說你欠她的,究竟欠了她什麼,讓你連命都不要也要還?”
我本是個不該如此執着於生死過往之人,可如今當有些事發生在自己在意之人的身上時,很多事就變了,原來入世歷劫,我要嘗試的不只是****,還有得失,就好像現在。
“還記得我跟你提過的那本天道書嗎?我與容都的恩恩怨怨都是從那本書開始的……”提及那本書,似乎又一次勾起了他的傷心往事。
他說,容都本是他師妹,他們是孤兒從小被空無真人收養,傳授道法仙術,容都天資不足卻懂得勤能補拙的道理,他天資卓越盡得師父真傳。
那時的他們兄妹情深,視對方爲世間最親之人,可就在秦炳洲年滿二十那年,一件事逆轉了他們的命運。空無真人提前算出自己不久後將壽終離世,希望能從二人中選出一人繼承衣鉢,若論天資這個人必是秦炳洲無疑,根本沒有比試的必要,但尊師之意,加之兩人感情深厚,自然不覺得有什麼。
“師父出的題目相當簡單,就是放我倆下山三個月,三個月後回山,誰能不被塵世饒了心智,誰就能繼承師父衣鉢。”秦炳洲道。
“結果如何?”我問道。
“山下三個月,彷彿世上過千年,我與容都都深陷情網無法自拔,怎還會記得什麼三月之期。”秦炳洲自嘲的一笑,“容都下山後遇到了一名叫辛安的男子,那人長相俊俏,能言會道哄得容都爲他死心塌地,而我也未能免俗……”
“你愛上了……容都?”這不過是我的猜測。
“呵呵,多可笑,相處二十年我都將她視如親妹,卻在有人爭搶時才發現,原來她在我心裡早已留下了抹不去的痕跡。人那,總是在失去的時候纔想要爭取。”秦炳洲苦笑着說道。
“爲什麼會鬧到今天這個地步?”我不解。
秦炳洲是個悶葫蘆,是個喜歡將感情放在心裡的人。就像對馬尋,周曉多次惡語相逼,就是爲了讓他承認自己的感覺,可他始終都不肯表露心意,足見在感情上他是個小心翼翼之人,按照常理這種變故不應該發生在他身上纔對。
秦炳洲苦笑着搖了搖頭。
原來當年的他與現在不同,初識愛意卻眼睜睜的看着自己所愛之人,與別人親親我我的那種感覺自然不會好過,於是他開始暗中調查這個來歷不明的辛安,並不時的與辛安發生言語上的衝突,以此離間他與容都只見的關係。
“那時我一直不明白,她爲何會對一個剛剛認識不到一個月的男人,如此死心塌地。”秦炳洲蹙眉繼續道,“後來我查到辛安原來是巫王嶺一役,魔族的漏網之魚,一直潛伏於世間,得道這個消息後,我迫不及待的將消息告知容都,沒想到卻換來容都的絕決之詞,後來我才知道原來他們早在認識之出,辛安便坦白了他的身份。”秦炳洲冷笑道,“如今向來覺得自己很愚蠢。他既然能從巫王嶺一役中活下來,並藏於世間千年,倘若不是他有意讓我直到,我又怎會輕易被我查到。”
人常說戀愛中的人總是會做一些蠢事,可他卻在暗戀的時候就先丟了腦子,如果他當時就能想到這一點,也就不會冒然將這件事告訴容都。
如果沒猜錯,辛安之所以能打動容都,向來就是因爲他毫無保留的將自己的身份告訴了容都,而秦炳洲說出辛安的身份,反而讓容都覺得反感。
“後來又發生了什麼?”這一定不是事情的全部。
“後來,後來我離開了,因爲覺得無法面對容都,可就在我離開的那天夜裡辛安找到了我,是他將那本天道書交給我,他說那是一本仙家秘籍,說倘若我潛心修行他日定有達成,到時容都心裡也會好受些,我當時還真挺感激他的。等我回山之時師父已然故去,我接掌山門後就開始閉關修煉天道書中所記載的仙術,可沒過多久容都便殺上山來,說要找我償命,我當時並不知自己做了什麼傷天害理之事,後來才知道是辛安死了。”秦炳洲有些無奈的笑道。
“若我沒猜錯,是辛安臨死對容都說,你用了卑劣的手段,從他手中盜走了天道書,容都聽信了他的一面之詞,纔會直意找你償命。但是此事若非你所謂,你又何苦覺得自己對她有所虧欠,把事情說清不就行了。”這分明是件可以解釋清楚的事,爲何變得如此複雜。
“恰恰相反,是容都親眼看到我殺了辛安。”秦炳洲冷聲道。
剛纔他話中的意思分明是他從未對辛安動手,爲何又說容都親眼看到他殺了辛安?一個堪稱萬年魔頭的魔道中人,真是秦炳洲能對付的了的嗎?
“你究竟有沒有殺人?”我問道。
“如果我說我到現在也不知道,人究竟是不是我殺的你信嗎?”說着秦炳洲繼續道,“實際上在閉關修煉期間發生的很多事我都一知半解,有些甚至根本沒有印象,何況人死在那段時間我又能如何解釋,加之當時我神志恍惚,還對容都下了追殺令,真沒想到千年後居然會在這裡再見她,也是造化弄人。當年冥王留我一命,看來這一命只怕今日留不住了。”
“你又想幹什麼?秦炳洲我告訴你,有我在,你就想就這麼斷送了性命。”我警告道。
我可以不在乎任何人爲了這種,可有可無的事去送死,唯獨不能容忍他做這種草率的決定,我也有自私的時候,我承認,誰讓他對我來說早已成爲生命中的一部分,我無法想想有一天他離我而去。
“我想做的事,你又怎麼能攔得住,更何況我不死,她心中這口氣出不了,你又怎麼能找到你想找的東西,又怎麼能就得了這一村的人。”秦炳洲起身道。
“她,是巫芸茁……”我失聲道,秦炳洲點頭,“你那麼聰明,早就該想到。”
是啊,如果她真的只是百年前一個巫師的弟子,怎麼會有這般本事,如果容都就是巫芸茁那一切就都說的通了,但是她究竟在守護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