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碧藍所說跟我在定魂珠中所見,當時發生了什麼已不言而喻。若我沒猜錯,當日封斐然回到翁府,親眼目睹翁文鬆另娶他人,傷心欲絕駐足於翁府外。
而翁文鬆也應該是意識到了這一點,卻又不能確定纔會悶悶不樂,想來白木娜深夜出府與封斐然那段談話,翁文鬆應該盡收耳底纔對,不過在他出手阻止之時悲劇已然發生。
兩人魂魄應該就是那時換回來的,也就是說白木娜應該是死在自己的劍下,而翁文鬆並不知道這一點,所以真正殺死封斐然的並非白木娜,而是翁文鬆。
如此想來那我在定魂珠裡看到的,就該是他們三人中白木娜眼中所見,她爲何非要查清封斐然的死因,也就能說的通了。
但還是有說不通的地方,比如白木娜怎麼會成爲冥王的心魔?封斐然的魂魄爲何會困在其中一本生死簿內?她們的魂魄又是怎麼在最後一刻換回來的?
“夫人既然都已經說到這個份兒上,何不將全部都告訴在下?”她一定還有所隱瞞,或許她沒說的部分纔是口中真正的秘密。
“你果然很聰明,難怪它會選你來調查此事。”她冷冷的一笑,那份悲傷化作暗諷與不屑。
“在下似乎不只一次的表明來意,倘若夫人從一開始就對我有所懷疑,也沒必要告訴我這些不是嗎?”她口中的‘它’不必多想也知道是定魂珠內的心魔,但是我很討厭被人質疑的感覺。
“你說的沒錯,這的確不是全部。因爲……”她忽的面色一改,臉上掛着陰邪的笑容,瞪着眼睛捏着那顆珠子道,“這顆珠子就是我用白木娜的魂體煉化,哈哈哈,哈哈哈……”
我幾乎是瞪大雙眼緊緊的盯着眼前這個女人。惡毒,狠厲,是我想到跟她最貼近的詞。果然人的長相是會騙人的,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碧藍居然會是如此狠毒之人,或許白木娜的確罪大至極,但是在這個沒有地府的時代,還有天道威儀在,她怎麼做出如此歹毒之事?
“不管你出於什麼原因,都不該隨意煉化別人的魂魄,你可知這些事若是被上面知道,是會受雷霆之劫永世不得超生的。”我冷眼盯着碧藍。
“你不是我怎麼不會理解我的心情?什麼雷劫,就是廢了這身道行我也不在乎。”她冷哼道,“其實如果我想毀其魂魄簡直是輕而易舉,知道我爲什麼沒那麼做嗎?因爲那懲罰簡直是太輕了,豈能消我心頭之很?但是將她練成這顆珠子就不同了,哈哈哈,哈哈哈……”碧藍看着手中的珠子,瘋狂的大笑着,那是報復後的愉悅,聲音的穿透力讓人寒到骨子裡。
可怕,女人有時的確很恐怖,對於在乎的人事,往往可以不惜一切代價卻保護,去報復,哪怕賠上所有也無所謂。
天色漸亮黎明盡在眼前,剛纔還得意大笑恨意叢生之人,忽然退去那副惡毒面孔,完美呈現了什麼叫翻臉比翻書還快。
“時辰已到,你該知道的事,都已知曉剩下的就不比我多說。”她轉身走到牀邊,“我只奉勸一句,心魔之話不可盡信,想要找到文鬆的轉世用它足以。”她將定魂珠擺在我面前,“把它給你不是沒有條件的,倘若你肯答應不將今晚之事告訴給任何人,此物我可雙手奉上,但若你誓言,我自然也有辦法讓你付出代價。”
此事關乎冥王,即使她不囑咐我也不會四處亂說,但既然她將此作爲籌碼,想要來一場公平交易,我爲何不成全她。
“夫人大可放心,今夜談話我不會透露半字,只是在下還有一事不明,還望夫人解答。”說着我將生死簿取出,“不知夫人可否告訴我,這書籠中所困的究竟是何人?”
當她看到那書籠中困着的魂魄時忽然笑了,大手一揮那魂魄彷彿脫去了一層外衣,真容呈現在我面前。
是吃驚?不是。驚恐?不是。
難以想象到我看到那一幕時有多震撼,無論如何我都不敢相信眼前所發生的一切,怎麼會是她?
“嘿,醒醒,醒醒,這都什麼情況?”
是天養的聲音,迷糊中一個聲音穿入我的耳中,我彷彿身處海底,被海水禁錮的無法動彈,但是那個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我猛然起身,大口的喘氣,感覺耳朵裡都是海水,可偏偏我身上連半點水都沒有沾到。
“你總算醒了。”見我睜眼秦炳洲趕緊道蹲下身,焦急的說道。
“發生了什麼事?”我忍不住問道。
我使勁兒拍了拍腦袋,環顧四周時竟然發現我們身處一片荒蕪之地,四周莫說人家連條道都沒有,怎麼會這樣?無數個疑問不停衝擊着我。
“誰知道,我們剛到這你就暈了,看這情形可能是時空出現偏差了,這明顯不是我們要去的地方。”天養嘆了口氣解釋道。
什麼?天養這番解釋令我驚訝不已。難道我經歷的一切都是一場夢嗎?那這場夢做的未免太過真實,真實到根本不像是一場夢。我趕緊掏出定魂珠,果然定魂珠上那層紅霧已然消失不見,那真的不是一場夢。
我只依稀的記得書中的困魂不是旁人,正是碧藍,彷彿一瞬間所有的問題都集中在一起,也在瞬間得到了答案。
碧藍的前身正是那枚掛在玉石墜兒,她爲主而生爲主化靈,爲主生死不懼,爲主萬事相隨。而封斐然與白木娜正是那個被冥王前身殺死的無辜女子,她的魂在千年歲月中一分爲二,與冥王愛恨難分,世世糾纏。
他們的故事永遠沒有最完美的結局,即使冥王恢復天職,他們的命運也從未真正結束過,或許在未來的莫一天這段孽緣會最終的已完結。
“啊K?你在想什麼?”秦炳洲看着我。
“我們回去吧!”我對兩人道。
“不查了?”天養驚訝的問道。
“不查了。”
天養還想說些什麼,卻被秦炳洲攔阻。
該知道都已知曉,自然也就沒有再繼續留在這裡的必要。既然答應不會將將這件事說出去,我又怎能不守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