熔道人攜十大元神御風騰空,望着陣法中的君御真一行,笑眯眯的抱拳拱手:“沒想到老道有生之年還能見到太子殿下,跟上古相比殿下是愈發風光了。”
“熔道人?”君御真眼睛一眯。
這傢伙他認識。
本名‘公羊荀’,乃是上古名家學派弟子,因翻閱典籍誤得《祝融道法》,自此棄文從文武,成爲一方豪強。
君御真之所以認識是因他踏平獸州南疆時,曾剿滅一個拜火邪教,從那個天仙嘴裡得知熔道人的存在。
那天仙正謀劃讓下屬擒拿熔道人,因爲他懷疑熔道人得到了祝融大神的傳承。
但行動還沒展開就被君御真統領的下屬踏平,而君御真也因此得知了熔道人的存在,後來還特意尋找過,有過一次交手經歷。
那時候熔道人是元神後期,君御真初入元神,利用神器之威跟熔道人打個平手,可沒能鎮壓。“你也要學那倆兇魔跟我作對?”君御真聲音低沉道:“當年我跟你約法三章,親自跟你打而不是派下屬出手,你應該知道這是本太子是惜才。現在那些條約依然奏效,只要
你肯服從我,我給你榮華富貴,更給你自由之!”
“太子殿下的好意老道心領了,作爲報答,老道不出手,你只要闖出此陣,任憑你離去。”
熔道人笑眯眯。
“不識好歹!”君御真低罵聲。
他知道多說無益,環顧四周探查此陣法威勢,衝冰州王使個眼色,後者很不情願的祭出純陰冰壺。
壺嘴傾斜——
“嘩啦。”湛藍色的寒冰倒出來,落到地面化作冰層蔓延,迅速朝銅柱覆蓋而去,但就在要接觸到銅柱時。
嗡。
嗡。
嗡。
銅柱震顫起來,出現十幅不同圖案。
代表雷霆的那根,周身紫色電弧繚繞,噼裡啪啦作響,感受到寒冰的覆蓋,電弧彙集到一塊化作一條雷蛟撲出。
“咔嚓!”
隨着一聲巨響,那片冰層被劈碎。
代表烈焰的那根,周身橘黃色烈焰升騰熊熊燃燒,在寒冰靠近的同時,催發出一片火海直接化冰爲水。
十根銅柱各有千秋。
轟。
轟。
轟。
一番激烈碰撞後,寒冰全都被銷燬。
這時候,山脈撕裂連接着銅柱的鎖鏈,從地表被拽出來,盡頭纏繞着一座巨鼎,隨着鎖鏈的緊拽懸浮至半空中。“太子殿下,此陣精髓在這口煉心爐鼎中,所謂‘爐煉心猿化聖佛’。一爐煉心,驅魔性,斬劣根,渡妖成佛。想要破除此陣法,需打碎此爐鼎或有‘心猿’跳入爐鼎甘願被煉化
。”熔道人笑着提示:“太子殿下不妨從這方面着手。”
“殿下!”
青,冰,血主朝他看來。
這擺明是分而治之。
“先風魔,後鬼嫗,現在來個熔道人,每次都留下一個人,擺明是分而治之。此陣之後,必還有埋伏,與其按照他們步驟走,不如拼個魚死網破。”
冰州王提議。
“冰州王,你入爐鼎。”君御真道。
什麼?
不止冰州王愣住,青州王跟血主都愣住。
煉獄城的打算再明顯不過,繼續做活着離開的大夢不現實,橫豎都是一死還不如拼個魚死網破。
太子是什麼意思?
繼續?
青州王看着君御真陰沉的臉色,猛地意識到原因。太子殿下不是怕死,而是怕丟掉永恆國度,在大荒州連續受挫天子劍都丟過一次,若是再丟掉永恆國度,他是儲君都無法交代。他們四大異姓王無妨,但太子的包袱太重
,重到沒有半點退路。
念想至此。
青州王不再言語。
冰州王在智謀上不如青州王,可看着君御真的臉色也意識到原因所在,當下不再多言,收起純陰冰壺朝爐鼎衝去。
鐺啷聲,爐鼎打開。
嗖!
冰州王衝進去。
“哐當!”爐鼎閉合。
遠處的熔道人哈哈大笑:“既有心猿主動入爐,老道遵守承諾放太子殿下離開,請吧。”說着操縱一根銅柱沒入地中。
君御真惡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帶着僅存兩個朝前方遁去。
他們剛走。
轟隆隆……虛空撕裂一道豁口,蘇真降臨到熔道人身前,拱手問:“前輩,君御真他們呢?”
“冰州王主動入爐,他帶着剩下兩個逃向夏長青那邊了。”熔道人指着那座懸空爐鼎道。
“辛苦前輩,蘇真先走一步。”蘇真馬不停蹄的趕往下一站。
渡劫強者攜十大元神,佈下絕殺大陣守株待兔,可謂萬無一失,蘇真在不在沒有半點影響。
但他不放心。
正如他每次都能絕境逢生一樣,君御真身爲儲君,大乾皇帝的嫡長子,手段秘法底牌數之不盡,誰知道會出現怎樣變故。
只有親眼看着他才放心。
……
第四處大陣是青天陣,乃是夏長青佈置。
夏長青此人是散修,無門無派,靠奇遇成就今日武道,在煉獄城裡亦是特立獨行的存在,他麾下沒有半個追隨者。
不是沒有,而是他不要。
按照他的說法,他生來是散修,閒雲野鶴一般,行走於世無牽無掛,無師徒,無道侶,無親朋,無子嗣,孑然一身,以天爲父,以地爲母,以武爲己。
此生,只爲武道。
他在煉獄城裡絕對是‘孤家寡人’,連他出現在此地都充滿巧合,煉獄城自無盡大陸崩離時,他正好在惡人谷附近。
然後,就成了現在的模樣。
跟風魔,鬼婆婆,熔道人,絕滅劍尊,惡人谷諸強還有盤絲大仙等不同,夏長青在上古時期的故事就很少,像是一張白紙。
青天陣佈置在一片湖泊上。
湖泊蔚藍倒影着天穹,白雲朵朵,海立雲垂,水天一色,分不清雙方的界限。
夏長青凌空而立在湖泊上方。
在他的注視下,遠方天際三顆黑點映入眼簾,由遠及近越來越清晰,赫然是狼狽逃竄的君御真,青州王,血主三人。
看到三人——他嘴角翹起一道弧度,眼神變得玩味十足:“真是一頭蠢貨。”夏長青發出一聲冷嘲,等到三人及近時,嘲弄之色收起,表情重新變得淡然,負手而立,雲淡風輕,道:“太子殿下,夏某有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