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帥,新軍全體將士已經集合準備完畢,向您報告!”郭鬆齡推開門立正敬禮,“請大帥下達進一步命令!”
“報告校長,軍校全體教官及學員集合準備完畢,請校長指示!”蔣百里也跟着進來報告道。
“很好,我命令,全軍出發!”林雲從窗前轉過身來,大步走向門口,窗外的襄陽城在七月的陽光下,顯得寧靜而又生機勃勃,他知道,他必須捨棄這個自己爲之奮鬥了三年的地方,可是這一次的離開不是象一個月前那樣充滿着憂慮,而是滿懷着希望決然的告別!
葉夢飛和兩千多新軍兄弟留了下來,他們必須保護好襄陽,這是林雲對葉夢飛的唯一要求,他對襄陽,畢竟還是有着深厚的感情,他不希望看到這裡陷入混亂的局面。
新軍經過這兩年的發展,已經擴充到一萬一千人左右,而其中騎兵總數已達八千餘人,除去留守襄陽的兄弟及炮標,林雲將新軍的四營主力全部調集起來,他知道,也許自己並不是在一個很恰當的時機做出了一個並非理智的決定,可是,有時候我們需要的是血性而不非理智!
軍校教官及學員,總計四千三百人,編爲三個營,由蔣百里指揮。
這此北上,張之洞自然是堅決反對的,可是當他得知消息時,林雲率領的新軍及學生軍已經強行徵用了一列火車向北而去,當然,林雲散佈的消息是,帶領新軍及軍校學員進行拉練,聯想到當年林雲正是用這個藉口將襄陽置於其手中,張之洞不禁想到,林雲這傢伙肯定是不會安分的搞什麼拉練,想到這裡,張之洞無奈的搖了搖頭,隨他去吧,反正新軍也早已不聽自己的號令了。
火車開到信陽,便不能再前進,原來這裡的鐵路已經被義和團毀壞了。望着一片狼籍的路基,林雲無奈的搖了搖頭。
跟隨林雲打前鋒的是主力一營,其他的部隊正陸續趕來,畢竟那個年代的火車,還不能將這一萬多人同時拉上。
這兩千多人馬,要吃要喝,林雲一揮手,開進了信陽城內。
此時的局勢越發混亂,謠言四起,人心惶惶。有的說洋鬼子已經攻進了北京城,有的說皇上皇太后逃到了保定,也有的說義和團把洋鬼子趕出了京城,停在天津大沽口的洋人軍艦,都被紅燈照的扇子扇着了火沉入海中。而讓林雲最感可笑的是,還有謠言說他帶兵造反,要對兩宮不利,更有的說他是賣國賊要去北京投靠洋人。
這就是我所身處的年代,林雲走在街上,看着蕭瑟冷清的街頭,“鬆齡,北京方面的詳細情形,你查的怎麼樣了?”
“八國聯軍已經從天津出發,準備進攻北京,據密探回報,彼聯軍攻克天津後便擬再攻擊北京。清軍由大臣李秉衡督統,在北倉及揚村據守……不過,最新的傳聞說,楊村業已失守,李秉衡自殺殉國了。”
“這麼快?”林雲的心中一沉,“若是等各營及學生軍來到,按我們的速度,還需七八天才能趕到北京……楊村是天津通往北京的唯一防線,既已失守,恐怕北京就要面臨聯軍的圍攻了。”他現在希望的是聶士成能率領其從朝鮮歸來的精兵依託北京城防固守,只要能堅持些日子,便有希望能守的住北京!只是現在各種謠言漫天飛,誰不也不知道哪個消息是真的,哪個消息又是假的,甚至還有傳聞說聶士成反了,把天津拱手讓給了洋人!對於此,林雲自然是不會相信的。
“鬆齡,不能再等了!我要親率一營速度北上,你留在這裡等待其他各營及學生軍,記住,他們一到就急速北上,要快!”林雲翻身騎上馬,正要趕去集合一營,卻被郭鬆齡拉住繮繩,“大帥,讓我去吧!您是一軍主帥,怎麼能輕陷險地?”
“放手!”林雲狠狠瞪着他吼道:“自北上起,我們在哪個地方不是險地?”
郭鬆齡怔了一下,放開了手中的繮繩。
“輜重糧草你這幾天速度籌集,千萬不能耽誤了!”林雲縱馬奔馳,清脆的馬蹄聲在石板路上“噠噠噠”的去遠了。
在北中國,這是個炎夏季節,洋兵雖然得心應手,攻佔了大沽、天津、北倉、楊村,但也感到非常疲憊。不過,兵貴神速,七月二日聯軍各將領在楊村舉行了一次會議,認爲清兵銳氣已墜,敗不成軍,必須疾馳前進,否則援軍趕來,則攻佔北京實非易事,而如果不能攻佔北京,則戰爭就不能夠勝利結束。於是疲憊的洋兵僅休息了一日,第二天就馬不停蹄地向北京前進。
他們不知道的是,有一支鐵騎正冒着酷暑飛奔急馳,業已渡過黃河,到達了安陽。也就是在安陽城外,林雲遭遇到了第一批潰亂的清軍。
這也同樣是支騎兵,而且,還是八旗中的正藍旗麾下一部,原來駐防在鄭縣,戰事剛起,便奉命調往天津協防,結果走到半道上,聽聞天津業已失陷,便連洋人的照面都沒打,掉轉馬頭狂退,一路上縱兵劫掠百姓,倒比洋人氣焰還囂張些。
林雲所率的一營第一標正在匆忙城內趕去,因爲他們已經看到城外的一些民居燃燒着,而城內也是濃煙滾滾。
“難道八國聯軍已經打到這裡了?”林雲心中一驚。
“大人,好象是八旗的正藍旗!”前邊的偵察尖兵拍馬迴轉過來報告道。
“怎麼?他們是從北京潰敗過來的嗎?”林雲勒住馬,因爲他已經看到從路上涌過來大批清朝騎兵,肩上抗着包袱,馬上馱着包裹,顯然是從百姓那裡搶劫來的財物。
“去,打聽打聽!”林雲一夾馬肚,當先向那幫騎兵迎面衝去。
“嘿!站住!哪兒來的?”一個小頭目揚着馬鞭,衝着林雲喊道。
“這位兄臺,我是湖北自強軍的,請問兄臺,諸位兄弟都是從北京退下來的麼?不知道北京方面,詳細情形如何?還望兄臺告知!”林雲也不與他計較,他現在最關心的,是北京的安危。
那傢伙眼珠一轉,嘿嘿奸笑了幾聲,“少他媽跟我這稱兄道弟的,爺我沒那工夫!小子,馬不錯啊!你,趕緊滾下來,這馬就當孝敬你爺爺了!”
林雲聽了還沒發作,身邊的護兵可不樂意了,抽出駁殼槍拉上槍栓,朝天放了一梭子,“什麼狗東西,敢跟我們大人這麼說話!”
那小頭目見對方火力甚猛,變了臉色,忙道:“是小人說錯話了,回大人的話,我們是正藍旗的,原是受命去天津協防,可是都統大人聽說天津失陷,兵部又再無調令,所以……所以就回來了。”
“你們都統是哪一位,快帶我去見他!”林雲給自己的護衛使個眼色,其中有個機靈點的便拍馬轉身向後疾馳——劉冬帶着一營的主力還在後面呢!
………………
呃……又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