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頭看趙東和我一樣前面那點頭髮沒有了,只是趙東更慘一點,頭皮掉了一塊還有紅紅的有些血滲出。
面前是丁字路口的交匯處,那橫着的通道似乎有一層氣在流動,透明的氣,像空氣又像水波,這是什麼東西?
趙東手拿着萊西的瘋狗,小心的往前伸,身後悉悉索索的響聲彷彿都聽不到了,只看到那刀慢慢的伸向那層透明的氣。
刀尖慢慢的離那層氣只有一釐米,半釐米,伸進去了,刀尖沒事,我心裡鬆了一口氣,這口氣剛吐出一半,那刀尖竟然變白就像上了一層霜,突然一下刀尖變成了粉末。
趙東猛的把手縮回來,剩下的半截刀落到了地上。
我一下心裡一涼,完了,不被蟲子咬死,也得被這無形的氣變成粉末。
“這是什麼,這是什麼”,趙東在那驚恐的大叫,確實剛纔那一幕我也驚呆了,心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發涼。
萊西卻已經撿起地上的半條瘋狗拿在手裡,看着那半把刀發神,我轉頭看去,身後黑壓壓一片蝕骨屍蟲,離我們只有三米遠了,都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音向我們開進,看來我們只有一分鐘可以選擇了,要不被蟲咬死,要不衝進那無形的氣裡化成塵土。
難道沒有第三條路嗎,從旁邊的棺材上爬過去,我不禁爲自己的點子感到高興。
擡頭看去,右邊的棺材縫裡已經開始鑽出那黑色的身軀,啊!再轉頭去看左邊,張三和趙東正在一具爛掉的棺材旁找尋着什麼,這兩個挨千刀的,臨死也要盜點古董做個有錢鬼啊。
我氣得跺腳,剛纔他們在說什麼我根本沒聽見,這時只得大喊,“張三,趙東”
那兩個人不理我,我轉頭去看萊西,萊西也在地上搞什麼,轉過去仔細一看,萊西砸破了地上一個裝屍骨的大陶罐,從裡面拉了一具完整的骨架出來。
這一幕把我嚇一跳,“萊西,你幹什麼!”
萊西把那具骨架往前一送,送到那無形的氣牆裡面去,骨頭沒事!
“快撿骨頭”,萊西對着我一聲大喊
我一下就明白了,氣牆裡面的白骨沒事,那些裝白骨的棺材也沒事,如果沒有那些白骨,棺材也肯定化成粉末了。
我就立馬飛奔去幫張三他們,他們拉出一具一具的屍骨,我們這時都不知道害怕,只願多拉些骨頭出來。
但那地上的屍蟲卻不給我們時間,快速的向我們包圍過來,我們只得拖過骨架,在那氣牆前集合,周圍那些屍蟲離我們越來越近,我們的心也跟着越來越緊張,心跳像那加速的火車,轟轟轟轟不知疲倦的劇烈跳動。
“把骨頭往身上放”,萊西一邊大叫一邊把兩隻手爪子別在自己T恤上,又抓起兩根腿骨互相
用力敲碎,直接把那尖銳的斷面往褲子上扎進去,別在身上。
“看着我幹什麼,快弄啊”,萊西對我大叫,這是謹慎的萊西第一次大叫,這麼多年來也是我第一次看到。
這是人的骨頭啊,拉出來沒事,要這樣敲碎了往自己身上弄,那感覺太難受了,除了感到恐懼還是感到恐懼。
回頭看那些屍蟲離我們越來越近,不得已,我只有屏住呼吸,心裡默唸着不害怕咒語,照着萊西那樣把骨頭敲碎了往褲子體恤上扎,讓那些骨頭掛在褲子衣服上。
剛纔割了體恤給張三當繃帶,現在的我就穿着半條體恤,裸露在外的肚子直接就和那些屍骨做了親密接觸。骨灰直接就掉到我身上,好像還有一些碎末通過褲子的空隙掉到了褲子裡面!!
一陣令人作嘔的死人味道,骨灰味道在身邊蔓延,轉身看去,光着上身的張三在頭上套了一個完整的胸骨,那模樣好像科幻片裡的外星人,還在不停的往繃帶上插骨頭。趙東的褲袋裡各揣了一隻手骨,爪子掉在褲袋外就像身體裡有一隻骷髏正要鑽出來,這感覺讓人又覺得可笑又難受極了。
我們不停的往T恤褲子上插,萊西更是捧起地上的碎骨和骨粉就往自己身上撒,從頭上撒下來,他這舉動簡直要令我抓狂了,整個人全身各處的皮膚都開始炸起來,膝蓋彷彿承受不了我的重量,開始發痛。
是骨頭的陰魂對我的報復嗎?毛師傅,你救救我。
地上的蝕骨屍蟲彷彿也感受到了那無形的氣,可以毀滅一切的氣,慢慢的停了下來,它們居然圍在我們身邊很有紀律的站隊不動。
“譁”,我還沒反應過來,鼻子裡就聞到一股強烈的骨灰味道,嘴裡也有,好惡心,一邊不停的往外吐口水,一邊看着萊西捧起地上的骨灰往張三趙東身上撒,這四個人裡現在就只有我受不了這種壓力,其他人都在努力的爲了逃命把自己弄得噁心就像在舉行比賽--------看誰最噁心。
“屍蟲不動了”,我對大家說。
“看來它們是想趕我們進去”,萊西說道。
“它們有這樣的智慧?”,張三問
“動物爲了生存或交配都有可能會互相合作,或者寄生關係”,萊西說,“其實一直是人類小看了動物的智慧”
這時的萊西又像是一個動物科學者,他到底在部隊學了多少知識?我對萊西的特戰部隊越來越覺得驚訝。
“不管怎麼樣,我們也只有一條路了”,萊西看着我們,我們默默的在身上插着骨片,直弄得滿身刺蝟,還猶恐不夠。
萊西舉起了一個盆骨慢慢向那透明氣牆伸了進去,又把那半截瘋狗戰術刀伸到了那盆骨附近,沒事,萊西回頭看了我們一眼,慢慢向那透明的氣牆走了過去。
“萊西!”,我忍不住激動大叫。
萊西一頓,那些地上的屍蟲一陣鳴叫,萊西慢慢的往裡走,我的心也提到嗓子眼,甚至好像已經看到萊西化爲一堆灰塵飄散在空中。
萊西進去了,很輕鬆就進去了,我的眼眶已經溼了,看到萊西沒事,我才癱軟到地上。
見效了,骨衣見效了,我坐到地上離那些屍蟲只有半米,但它們卻沒有攻擊我的意思,只對着我又一陣大叫,這嚇得我連滾帶爬進了氣牆。
裡面恍若另一個世界,聽不到任何聲音,就像在空無一人的草原,不,草原還能聽到點鳥蟲的聲音,甚至是風聲,這裡就像一個聾子的世界,寂靜。
四周是一片虛無,萊西呢,我伸手四處亂摸,突然和另一個亂摸的手碰到一起,從手上的老繭和力度來看是萊西,我張嘴呼喚,卻聽不到任何聲音。
!!!怎麼會連自己的聲音也聽不到了,難道我判斷錯了?實際是。。。。實際是。。。難道是我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