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快走!”胖子快速的躥過我身邊向着前方跑去。胖子還能說人話?這傢伙剛纔叫看來是做狗太久習慣了。
看到胖子快速的遠去我立即想到,對啊,現在是突圍的好時機,如果再回到石屋天知道還不會不會有機會再突圍了。另一邊老頭一隻手把小男孩左左夾在腋下正在快速的追向胖子,牡丹紅也在快速的奔跑。她奔跑起來渾身紅紗飛舞,露出雪白的小腿,跑到前方還怨毒的扭頭瞪了我一眼。
我假裝沒看到加速追去。
那壓迫感越來越強大,我渾身的器官又開始顫抖起來,前面那幾個人也不例外,老頭甚至跌倒了一次又顫顫悠悠的站起來,最後他們都躲在一塊巨大的岩石下面。
我已經感應到身後的汗毛直豎,也加速向哪裡奔去,那老頭看到我眼睛突然瞪大,警惕又帶一點驚懼的對我叫喊:“你別過來,你是死靈!
你別過來!”
“嗚~”號角聲再一次響起,這次聲音更大,更近,我雙肩之上就像突然壓上來一座大山,根本沒法抵抗就跌倒在地,而那老頭和牡丹紅她們也全都跪了下來,連胖子都像狗那樣匍匐在地,唯有那叫左左的小男孩還直挺挺的站着。
我心裡知道不妙,趕緊向巨石下滾了幾圈滾到巨石下躲了起來,我躺在地上正好看到天上雲朵之間的間隙裡那巨大的鱗片在快速的一動,唯一不同的是這次的鱗片全都是金色的。就像天上有一條巨大的金色錦鯉快速的遊過。
突然那鱗片前進的速度放緩了,前方雲層裡探出一個巨大的金色龍頭回身看向我,這不是畫裡的龍,這是實實在在的東西,那臉盆一般大的眼珠,亮晶晶的虹膜泛着七彩光芒。
“嗚~”第三聲號角聲響起,我突然能動了,但身邊的場景又換了,我站在一個半山腰上。
怎麼回事?還是重疊城市?
不像。
難道是瞬間移動?我回到陽間了?
也不對,我發覺我穿着一身漢服,周圍有好些竹木結構的木屋,難道我穿越了?
號角聲悠長還沒有停,那些木屋裡就有好多人快速的衝了出來,衝出來的人都穿着苗家衣服,這是一個苗寨!我到雲南了?
不像啊,這些人的穿着看來也是古時候的人。
在驚訝中我突然發覺號角聲變了一個聲調,而且這聲調好熟悉,是那種非常熟悉的感覺,好像喚醒了我心中沉睡的記憶。
我眼前 畫面再次閃爍,那是一個頭上纏着很高頭巾的古印度法師,頭巾上有很多配飾大多都是象牙製品。黑黑的皮膚高高的鼻樑,胸前掛着好大一串項鍊,這項鍊好像西遊記裡沙僧胸前掛的佛珠。不同的是這法師胸前掛着的這一大串項鍊像是用各種動物的頭骨做的。還配上了各種五顏六色的配飾,又像是一個來自吐蕃、西域的國師,充滿了異域風情。
這古印度法師長長的鬍鬚已經灰白,目露神光,兩耳上掛着一個金色的耳環光着腳行走在一條小河的水面上,就像走在平地上。他神情非常肅穆,時不時的吹動手裡握着的一個巨大的牛角號角。
而這條小河的岸邊全是跪着的人們,男男女女都雙手合十神情肅穆,在人們的旁邊還有好多巨大的水牛、小鳥都匍匐在岸邊,向着法師低下頭去。在隊伍的最遠方甚至有兩頭大象也跪在岸邊,低着頭,長長的象牙有一多半伸進了水裡。
法師在水面上踏波而行,說着一種我聽不懂的語言。只見他把號角插在腰裡,開始拿出一根有半個手腕粗細的巨大長鞭又開始念着一種我聽不懂的咒語。接着狠狠的一鞭向岸邊跪着的人們打去。
那些跪着的人們男的都赤裸着上身,任法師鞭打,嘴裡也跟着法師念着那些聽不懂的咒語。巨大的鞭子打在身上像是不知道疼痛似的,不哼不叫,很快被鞭子打到的上身就出現一個個的紅色印跡,血珠全都從皮膚下冒了出來。
被打得最厲害的是靠法師最近的幾個精壯青年,他們站在齊膝深的江水裡,雙手合十在胸前嘴裡大聲的唸叨着咒語,雙眼瞪得滾圓。即使被粗大的鞭子抽倒在水裡,他們也是馬上站起來繼續雙手合十大聲的唸叨着咒語。古銅色的皮膚上滲出來的血珠和汗珠在陽光下閃爍,堅毅的眼神從沒改變。
剎那間畫面憑空一下就結束了,那種熟悉的感覺也結束了。
我又回到了那個在半山腰位置的苗寨。怎麼回事?難道這是我的上一世?我上一世不是一隻大肥豬嗎?也許是前幾世?
號角還在嗚嗚的響着,更多的人從遠處的木屋中衝了出來,裡面夾雜着好多身着美麗苗服的女人。
“哞~”一聲巨大的牛叫聲響起,好壯實的一頭大水牛從一棟二層樓高的木屋裡直接跳了出來,穩穩當當的落在地面上,又直接從樓前的平地上向山腳下跑去。牛身上騎着一個苗家老人,看着像是族長或者族老一類的很有威勢。
接着又有幾頭大水牛從一些木屋中奔了出來,路上遇到好多高臺,這些水牛都好不猶豫的從高處直接跳到低處,這些牛眼通紅看起來像是處在極度的亢奮狀態。
接着更多的男男女女從山上方和山坡後涌動過來,他們互相吆喝着,有說苗語的有說漢語的,幾百人涌到了山腳下的江邊。我也被衆人推擠着到了江邊,另一方面我也非常好奇想看看人們到底在幹什麼。
這裡的江邊離江面大約有三四米的落差,江邊被密密麻麻的人擠了三四層,號角的聲音就在前面江面上,難道是那個古印度法師?又踏波而行?
我看不見,一個是江面和江邊的落差,另一個是前面擁在一起的人們都擋住了我的視線。
這麼多人都擠在江邊更加增加了我的好奇心,我東張希望突然看到了一張美麗的臉龐,那是一個身穿苗族盛裝服飾的姑娘,卻梳着漢人一般長長的頭髮,明眸皓齒,大大的眼睛雪白的牙齒,兩個酒窩帶着甜甜的笑,天生就給人一種親切感。
我張口欲向她詢問,她看到我後也是甜甜的一笑用漢語說道:“水神。”
周圍說話的人多,我怕沒聽清楚又待要問,她還是隻一句話:“水神。”
難道是在祭水神?
突然號角又是一個怪異的聲調,四周一下就靜了下來,所有人都專注的看着前方的江水,表情一下就肅穆了下來,沒有一個人說話。只有悠長的號角聲。
就在這時突然號角聲就停了,現場幾百人同時齊聲叫了起來。這把我突然嚇了一跳,嚇得我連忙往山坡上走,這氣氛讓我想離得遠遠的。好在這樣的叫聲只有幾個詞語那樣簡短,叫過之後那些穿着苗服的女人們開始從身上掏出一些五彩布包裹着的東西,並把這些五彩包都投進水裡。
“嗚嚕嚕~”江裡突然響起了奇怪的聲音,又像是電視裡非洲原始部落那種叫聲,又像是什麼動物的聲音,這種感覺非常不好,我有一種本能,只想避開,趕緊又往山上走了幾步,卻突然發現我被一大排奇形怪狀的樹木擋住了。
我被這些人簇擁下來的時候在另一面看着都是普通的樹木,但從這一邊看去那些樹木對着岸邊的這半邊全都被雕刻上了奇怪的圖案,有些像原始時期的生殖圖騰,有些像現代藝術。總之這些雕塑都非常的誇張,大量的雕塑都是各種各樣的人像,只是這些人體的很多部位都被誇張的放大了,從這邊看這些樹的形狀都是張牙舞爪奇形怪狀的。
嗚嚕嚕的叫喊聲中,這些樹雕像是活了過來帶給我心裡巨大的壓力,就像在半夜裡遊覽重慶豐都鬼城,戰戰兢兢。
叫喊聲停止,身後又響起了有節奏的鼓聲,循着鼓聲我回頭望去,江裡有一條小木船,木船船頭站着一個身穿長裙的老婆婆。這老婆婆身材異常高大,神情肅穆,手裡拿着一條長長的鞭子。她的身後站着兩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護法,兩個都剃着光頭,雙目低垂倒像是兩個虔誠的小沙彌。兩個護法一個手裡拿着號角,另一個正雙手不停的在敲着一個掛在腰間的皮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