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小佛從暖乎乎的被窩裡爬起來,看窗外風雪已停,紅梅爛漫,牆頭上的小麻雀嘰嘰喳喳地叫個不停,不由心情大好,穿戴整齊,邀上貂蟬便往長安城內走去。
兩人沿着官道往熱鬧的東北集市而去,一路上,貂蟬象一隻快樂的小鳥,拉着小佛的胳膊一路上說個不停,來到中心官道上,遠遠看到有寬闊的城門,三個進出口裡有不少的車馬在穿行不已,貂蟬指着城門說道:“小佛你看,這就是班固《西都賦》“披三條之廣路,開十二之通門”的長安城門和官道,歷代君王都喜歡在長安城建都,不是沒有原因的,每一面城牆都有三個城門,你猜,這兒一共有多少個城門?”
這算術還能難得住小佛,小佛裝模做樣地屈指一算,答曰:“十二個城門,對不對。”
“對,你個白癡,小孩子也算得出來,你還用掰手指頭算嗎?真笨。”貂蟬一副陰謀得逞的小模樣,一時間,讓小佛看的又呆了起來。
來到近前,貂蟬介紹道:“長安城的城門都有自己的名字,由北至南,東牆爲宣平門、清明門、霸城門,西牆爲雍門、直城門、章城門,由東至西,北垣爲洛城門、廚城門、橫門,南垣爲覆盎門、安門、西安,總共是十二個,每個城門有三個道,我們現在去熱鬧的西北隅的橫門大街玩吧,那兒不僅有許多作坊,而且賣玩意的特別多,我好久就想去看看,義父總是不許,把我關在家裡,都悶壞了。”
小佛見她象一隻出籠的小鳥,笑語嫣然,美豔不可方物,哪裡還捨得拂逆她的意思,自然是點頭應允。
兩人邁着輕快的步伐往西北方向奔去,一路上,貂蟬又喋喋不休地介紹着長安城:“長安城內的宮殿分佈佔全城面積的一多半。城東南部爲長樂宮,以前曾爲視朝聽政之所,現在爲太后之宮。城西南部的未央宮爲朝會之所,非常的宏偉漂亮,可惜義父不帶我上朝,不然我也可以親眼看一看未央宮了。未央宮北闕附近有貴族邸宅,即所謂北闕甲第,義父的府第就在那兒。桂宮位於未央宮北,西隔城牆與建章宮相望。桂宮之東有北宮,長樂宮北又有明光宮。長樂、未央二宮之間建有武庫,平面長方形,內設七座庫房,庫房以夯牆隔成若干間,放置木質武器架等……”
小佛聽的也有些迷糊,這麼多的宮殿和這麼多拗口的名字,自己記不下來也不想記,只是不住地點頭,直到兩人來到一片熱鬧的集市跟前,貂蟬才停止的介紹,並且從身上掏出一塊紗巾圍在臉上。
小佛奇怪地問她:“蟬兒,你蒙上臉幹什麼?”
一邊系一邊回小佛道:“郭哥你不知道,上次我去集市,那些男人象瘋了一樣地跟着我,差點把我生吃了,這次,我要不蒙上臉,這集市你也別想逛了,保證讓人打破頭。”
“爲什麼?”小佛不明白她圍臉和自己的頭有什麼關係。
“嘻嘻,這你都不明白,如果那些人看到你和我在一塊,非把你撕了不行。”貂蟬一臉的恐怖,而且還張牙舞爪地比劃了兩下,那意思小佛算是明白了。
小佛一臉的不屑,小聲地吐出一句:“臭美,真是紅顏禍水!”
貂蟬正忙着系臉上的絲巾和收拾身上的衣服,倒是沒聽見這句話,不然,有小佛好受的了。
兩人挽着手走進集市,宛若一對小夫妻,也不知是貂蟬沒心眼,還是故意這樣,兩人就如此自然地挽着手逛了起來,一點也不覺得彆扭。
“郭哥,你看,這裡的商鋪多不多,還有那邊的各種作坊,你要是想定做什麼東西,都有的。”
“我有什麼可定製的?”
“當然有,你應該定做一個鐵頭盔,這樣,就安全了。”
“沒事我做個頭盔幹什麼?天上又不會掉石頭。”
“當然需要,你以後和我這個大美女天天逛街,我總不能整天蒙着臉,到時候,這頭盔就有用了,別人敲你的頭也不防事的。”貂蟬竊笑着,終於憋不住,捂着肚子大笑起來,腰都笑彎了。
小佛愕然,這丫頭也太自戀了吧,說來說去還不是形容自己漂亮,雖然她有這個資本,可是咱也不能這麼縱容她,不然,心理變了態,整天孤芳自賞的得了憂鬱症可就麻煩了。
“笑夠了沒有,漂亮又不能當飯吃,別把自己笑死了,你要是不想逛,我們就回吧。”一句話止住了貂蟬的笑聲,因爲,邊上已經圍上來幾十個各色人等,皆是受到她這銀鈴般的聲音的吸引而來,真是個招風引蝶的美妞,連聲音都這麼誘人。
拉着小佛低頭就走,兩人象做錯事的孩子一樣逃了出來,來到一間珠寶鋪子裡面,這才呼呼喘着氣,貂蟬後怕地看了看身後,拍拍胸說道:“郭哥,怎麼樣,蒙着臉也惹這麼大的麻煩,都是你,呆頭呆腦的,看見你我就想笑,我看,乾脆你也把臉蒙上得了,省得我再忍不住。”
小佛無辜地看着她:“難道我真的那麼帥?我想我還真得找個面具戴上才行,不然,再遇上你這樣的小花癡,我非遭殃不可,唉,長的帥不是我的錯,長的帥出來逛街纔是不應該,我看,我們不適合出來,紅顏禍水指的就是我嗎?”
這番話貂蟬可從來沒聽說過,誇自己的人不是沒有,但象他這樣誇自己的人還真是少見。其實,小佛這是在拐着彎譏笑她,可是人家是古代人,硬是沒聽出來,仍然笑的是滿臉桃花開,一臉的陽光燦爛。
最後,小佛真的扯了一塊小花布圍在臉上,雖然貂蟬一路上暗笑不停,可是看到小佛那怪模怪樣的神情,實在是逛不下去了,兩人匆匆從集市上穿行而過,來到一個人少的衚衕裡。
這裡是官員居住區,每個門前都是石獅守門,有的還有衛兵把守,一般人是不敢到這兒來的。兩人見這兒人少,便紛紛摘下了臉上的面巾,相視而笑,把憋在肚子裡的笑意統統笑完,才直起腰來,眼中卻多了一絲異樣的味道。
正在這時,從一家衛兵把守的門裡走出兩個衣衫楚楚的公子,聽到笑聲,往這邊看來,只聽咦的一聲,其中一位立即拉着另一個油頭粉面的公子向這邊跑來。
走到近前,只聽見一陣嘖嘖聲:“嘖、嘖,這長安城裡,居然有如此美貌的女子,李公子,今天我們可算是走運了,你看,是你先來,還是我先來?”
那位被稱做李公子的小子也是搖頭晃腦地讚歎不停,不過,那笑聲怎麼聽都讓人不舒服,裡面帶着太多的猥瑣的意味。
“小娘子,你這相公與你也太不相襯了,一副窮酸相,豈不辱沒了你,看見沒,我二人就是這長安城裡人稱李門二秀的李家公子,跟我倆走,保你穿金戴銀,吃香喝辣,樂不思蜀也。”這個孃胎裡就陽氣不足的小子,居然就是人稱李家二狗的兩人,貂蟬當然知道這二人是當今司馬家的二個不成器的東西,自是不怕他二人。
剛要罵出口,小佛一拉她的衣襟,擋在前面道:“二位公子,我夫妻二人從城外趕來,原是想找個小買賣餬口,我家娘子實在是高攀不起,還請二位公子高擡貴手,放過我們夫妻二人。”
小佛這招叫做引狼入室。果然,這二人一聽這兩人只不過是一對討生活的窮百姓,剛纔還有點顧忌的意思,這下,噁心膨脹,本來只想調戲一下的,這會,霸佔之心已定。
只見後邊那小子會意地一轉身,跑進府裡,帶着兩個家丁就跑了出來,指着小佛叫道:“去,把這小子給我用麻袋裝了,扔城外亂墳崗,記得,別讓他再跑回來。”
小佛一聽,這二人可真夠毒的,這意思誰都明白,直接就是搶劫殺人的話嘛,不由怒道:“二位公子,這朗朗乾坤,你們竟目無王法,想劫色害命不成?”
二人一聽,哈哈大笑,那油頭粉面的說道:“王法,這大漢朝誰人不知,董相亂政,官兵都可是打家劫舍的主,殺個把人,還不跟捏死只螞蟻一樣輕鬆,董相纔不會來管這些閒事呢!何況老頭子跟董相乃是涼州一派,就是殺個千兒八百的,董相也不會管的。說白了,老子就是王法,你還是乖乖地自己鑽麻袋裡,往生去吧。”
聽到這兒,貂蟬怒不可遏,就要發作,小佛回頭淡然一笑說道:“蟬兒息怒,看你老公怎麼收拾這幾個敗類。”
轉過頭,對着那四人勾勾小指道:“既然如此,小的也只有捨命一搏了,不過,這兒人多眼雜,我看我們還是到那邊的小巷子裡去,娘子,我們命該如此,即使死也要死的壯烈些,別讓人瞧笑話了。”
二人一聽,正中下懷,這在家門口殺人還真是有些膽怯,聽小佛一說,簡直是自討死路:“好小子,有骨氣,這下,麻袋也省了,走,我們到那兒解決你。”
小佛拉着貂蟬往巷子裡奔去,可是,沒曾想裡面竟然是一個死衚衕,眼見着幾人不緊不慢的跟了過來,那架勢,簡直就象是看一個死人一樣,有說有笑地逼了上來。
“郭哥,怎麼辦,我來亮明身份吧,不然,這幾個人真有可能把我們殺了。”貂蟬小聲地說道。
“不妨事,這幾個小毛賊我還真不放在眼裡,你且在一邊,看我怎麼鋤奸懲惡的吧。”說完,溫柔地把她護在身後,一身正氣地轉過頭,面向這幾個惡賊。
一個家丁螋地一聲,從腰裡拽出一把長刀,凶氣騰騰地衝了過來,後邊那李公子還大聲加油道:“老胡,給他個痛快,這小子挺懂事,老子喜歡。”
小佛一聽,氣不打一處來,身形迅起,一個側身鑽到這個叫老胡的家丁胸前,一伸手,抓住他持刀的手腕,輕輕一扭,胳膊肘往他肘部一擊,使了個標準的奪刀擒拿手,就聽見咯巴一聲,這小子的右胳膊從中折斷,一股血水噴了出來,森森白骨穿過皮膚,帶着筋肉。
沒等他慘叫出聲,小佛另一隻手迅速摟住他的脖子,往屁股上一扭,也是咯嘣一聲,筋斷骨折,直接往生了。
小佛把他往地下一丟,沒等另一個家丁抽出刀來,便衝上前去,對準他的下陰就是一腳,那小子頭一低,小佛用下肘猛擊他的後腦,就聽見噗的一聲,他連哎喲聲也沒喊出來,便撒手西歸了。
李家二狗見小佛如鬼魅般就擊殺了二人,血跡斑斑地向自己衝過來,嚇的呆住了,等反應過來,小佛已經來到身前,就見小佛手兩手如閃電般掐住了二人的脖子,稍一收緊,二人象被卡住的鴨子一樣,說不出話來。
小佛拎着二人,來到貂蟬的面前,舉起起二人就象掐着兩隻小貓一樣炫耀着:“蟬兒,你看這兩個熊包,還想搶我的小娘子,真是不知死活,你說,怎麼處置他們?”
貂蟬張着嫣紅的小嘴,目瞪口呆,半響纔回過神來:“郭哥,好本事,這倆敗類,扔了算了。”
小佛一聽,邪魅地一笑,雙手往邊上的石牆上一扔,只見二人還未來得及發聲,頭就象摔開的西瓜一樣變成了一堆紅白相間的雜物。
小佛擋着貂蟬的視線,擁着她走出巷子,揮手間,一個構造機器人出現在巷子裡,象拾垃圾一樣,把幾個人收拾起來,一道白光閃過,變成了鴿子蛋大小的晶體,存儲到了機器人的能量盒裡,一陣蕭瑟的寒風吹過,地上颳起一絲灰塵,巷子裡變得清雅幽靜,似乎從來沒有人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