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思思萬萬沒有想到,對自己一向呵護備至陳叔會伴同任天奇來害自己,她在那個小破屋裡是百般的想不通,陳叔怎麼就會這樣對待自己呢,真的是債主找上門來了嗎。
就在她求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時候,一個男子的聲音從枯草叢中傳來:“別哭了,哭有用嗎?”
任思思先是嚇了一跳,放眼看過去,只見一道從手機裡發出的光照了過來,肖翰從草叢走出來,一臉嬉笑地看着她。
“你怎麼會在這裡?”任思思頂怪地看着他問。
“他們車是有後備箱的啊。”肖翰笑着走到任思思的跟前,用手摸了摸那個大鎖,又看了看任思思。
他竟然是藏在後備箱裡跟來的,這讓任思思不敢相信,可是他能出現在這裡,也算是她命大了,見他只是摸了摸那個鎖,任思思不由得起急:“你倒是快一點兒放我出去啊。”
“放你出來容易,可是你家裡的債主怎麼辦呢,他們大概真的已經找到你家裡去了。”肖翰說着呵呵地笑了起來。
“費什麼話。”任思思霸道地對他喊了起來。
“你再等一下,一會兒就有車來接咱們了。”肖翰說着拔通一個電話,問車到哪裡了。
任思思這纔想起來,自己也是有手機的啊,她不由得笑了,怎麼就把這個茬給忘記了,她忙向上衣口袋裡摸去,可是她卻楞在了那裡,哪裡還有什麼手機啊,不知道什麼時候,手機已經不在她的身上了。
肖翰瞄了她一眼,象是早就已經知道她身上已經沒有手機了一樣,任思思不由得悲催地看着他,心裡在想,他怎麼這樣的精明,以後做事還要不要這樣子相信他。
坐在車上,任思思還在想着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事情來得太突然了,她還沒有反應過來,在她的心裡,陳叔是不會害她的,可就是這樣一個人,卻將她強行帶到這裡來,這讓她不能不重新考慮如何看人了。
來的是一輛出租車,那司機還奇怪他們怎麼會到這裡來,這個地方平時可是很少有人過來的。
肖翰有意報警,所以說出有人要綁架任思思的話來,那司機被嚇了一跳,問他們要不要現在就去警局,他可以送他們過去。
任思思搖了搖頭:“陳叔一直對我都那麼好,這裡一定有原因的,不問清楚了,我不會報警。”
“熟人乾的?”司機扭過頭來瞄了一眼任思思。
“是我從小就認識的一位叔叔,一直待我都很好,這回也沒有傷害我,他一定是有苦衷的。”任思思還想爲陳叔辯解。
肖翰和那位司機都搖頭了,她想得也太天真了,犯罪就是犯罪,哪裡還有什麼辯解的,她這樣下去,會更加危險的。
回到家裡,任思思坐在沙發裡想了很久,她怎麼也不能相信今天的事情是早有預謀的,更不能相信陳叔和任天奇串通好了要來害自己。
從自己衝出去,到任天奇的車開過來,到他們帶自己去那個地方,怎麼想都是偶然的,他們不可能知道自己會在那個時間,那個地點,出現在那個地方,怎麼可能預謀劫持自己呢,這太不可思議了。
肖翰託着一瓶紅酒敲門進來,任思思看着他手裡的紅酒不由得楞了一下,那可是很不錯的一瓶法國甜葡萄酒,在她的記憶裡,那應該是價格不菲的。
肖翰放下酒,去取了兩個水晶杯來,任思思默默地看着他向杯子裡倒酒,又默默地看着他將杯子送到自己的面前。
“你是不是和他們一夥兒的?”忽然任思思盯着肖翰的眼睛問。
“我,和誰一夥的?”肖翰楞了一下,舉在空中的酒靜止在那裡:“你是說我和陳叔?”
“怎麼那麼巧,你帶我去看陳叔和那個人說話,你是怎麼知道他們在那裡的?”任思思將矛頭指向了肖翰,她感覺這麼湊巧的事情,那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可兒,你不要亂說話,你再這樣亂猜疑,你可連我這個朋友也沒有了。”肖翰手裡的酒微微地顫抖起來。
“我沒有亂說話,我只是奇怪,我一衝出去,怎麼就那麼巧,任天奇的車正好開過來,這怎麼想都想是事先安排好的。”任思思坐在那裡越說越奇怪,她心裡是七上八下的。
“事情是這樣的。”肖翰放下手裡的酒杯,看着一臉彪悍的任思思:“你說陳叔來了,我就感到奇怪,加上今天你說有人跟蹤你,可是那個人正是那天裝成外賣騙開門的那個人,我心裡怎麼也放不下,你出門的時候,我聽到門響,就跟着你下了樓,當然,我是在你後面坐的電梯,這個你去問問門口的保安,我出小區的時候問他們你向哪裡走來着。”
肖翰說着嚥了一口唾沫,他感到了莫大的委屈,他怎麼也想不到,任思思會懷疑到他的頭上來。
任思思瞪大眼睛看着他,聽他將事情繼續說下去,肖翰說他找了幾家飯店才找到她,他沒有想到她和陳叔會去一個小飯館,在他的心裡,陳叔來了,任思思應該好好地請他一頓纔對,這讓任思思不由得汗顏了,看來她還真是慢待了陳叔。
當他從玻璃窗外看到任思思就坐以那個男子的旁邊時,他不由得嚇了一跳,還以爲他與任思思已經和好了,沒想到,任思思發現那個人的時候,驚慌失措地跑了出來。
“你出來以後,陳叔和那個人說了些什麼,然後才從小飯館裡出來,所以我就知道,陳叔一定認識那個人,我就盯緊了陳叔,你和他在街上分開的時候,我看到他過到對面的車站,那個男的就站在車站那裡,陳叔一到,他們兩個就聊了起來。”肖翰說得很認真,任思思聽得也很仔細,她感覺肖翰說得不象假話。
肖翰將自己面前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我把話說清楚了,任天奇是怎麼出現的我不清楚,他們爲什麼將你帶走我就更不清楚了,我能幫你的我都做到了,話也對你講完了,你自己看着辦吧。”
肖翰說着就要站起來向外走,任思思輕聲地喊住了他,正在她想說點兒什麼的時候,赫子蘭風風火火地衝了進來。
“怎麼回事?肖翰,你說怎麼的,思思的手機丟了,如果有人給我打電話一定不要隨便去取?手機丟了,人家要是給送來,爲什麼不去取呢?”赫子蘭一臉懵圈地看着肖翰和任思思。
肖翰沒有回答,他看了看赫子蘭,便大踏步地走了,赫子蘭看着他離開的背影,更加不解地看向任思思。
任思思卻也什麼沒說,只是將自己面前的酒一飲而盡,起身向自己的房間走去,客廳裡只留下不知所措的赫子蘭。
任思思躺在那裡是怎麼也睡不着,她聽到外面的門響了一聲,應該是赫子蘭出去了,也沒有在意。
好半天后,她聽到在人在開門,可是開了半天卻沒有打開,她不由得奇怪,赫子蘭怎麼還打不開門了。
她穿上拖鞋走了出來,站在客廳裡問是不是赫子蘭回來了,外面一下子安靜下來,好半天也沒有什麼動靜。
任思思不由得奇怪,她走到門口,從窺視鏡裡向外看,卻什麼也沒有看到,有心給赫子蘭打個電話,卻想到自己的手機已經不見了。
她隨手將門從裡面鎖上,坐在沙發裡等着赫子蘭的出現,可是等了好半天,也沒見赫子蘭回來,她不由得慌了,又跑到窺視鏡裡向外張望着,外面還是沒有人。
她想了好半天,才緩慢地將裡面的鎖打開,正想將門打開時,聽到外面有開門的聲音,她忙在門裡大喊着:“蘭蘭,小心。”
卻聽赫子蘭到哎呀一聲,接着就聽到肖翰大喊:“你站住!”
任思思這纔將門打開,看到赫子蘭正捂着腦袋站在走廊裡,肖翰家的門大開着,任思思忙走過去問她怎麼樣了,赫子蘭不由得抱怨地看着任思思:“你知道外面有問題,怎麼不給我打個電話?”
“我的手機……丟了。”任思思勉強地擠出這句話來。
“真的丟了?”赫子蘭驚訝地看着任思思。
這時樓梯裡傳來肖翰的大喊聲,她們兩個跑過去看的時候,發現肖翰正從地上爬起來,一邊揉着自己的膝蓋,一邊扭頭看着樓下。
赫子蘭跑了過去,看肖翰怎麼樣了,她急得什麼似的,站在那裡的任思思卻冷哼了一句:“苦肉計!”
肖翰和赫子蘭都沒有注意到任思思說些什麼,赫子蘭想扶着肖翰向樓上走,肖翰卻讓她快點兒給小區的保安打個電話,別讓那個人跑了。
赫子蘭忙掏出手機來打電話,可是對方卻沒有人接,這讓赫子蘭奇怪了,小區保安晚上是有值班的啊,怎麼會沒有人接電話呢。
“給海子打。”肖翰扶着樓梯扶手對赫子蘭說。
赫子蘭這纔想起來他們三個都有海子的號碼的,可是電話打過去後,海子卻說他今天休息。
赫子蘭氣得大吼着:“休息,你哪天休息不好,非得今天休息。”
海子在那邊這個委屈啊,誰知道她今天有事啊,要早知道今天會出事,也不至於沒有防範啊:“姐,你別喊,我給他們值班的打電話還不行嗎。”
肖翰在一旁直想笑,聽他說給值班的打電話忙在一旁喊着:“打手機,手機,明白沒有!”
赫子蘭卻晃着手裡的手機讓肖翰看,對方已經將電話掛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