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美滋滋的肖翰,任思思和赫子蘭就開始了大掃除,其實是赫子蘭在大掃除,而任思思在做監工。
任思思明白,如果不讓赫子蘭先搬進臥室去住,等艾鑫一到,這間臥室只怕會讓她霸佔去了。
赫子蘭此時卻對肖翰幫着任思思收拾屋子感到奇怪,一她怎麼也不能相信一個陌生的男子在這裡幫着任思思收拾房間,而任思思還穿着睡衣。
話又說回來任思思的男朋友任天奇哪裡去了,他不是成天纏在任思思身邊嗎,而且聽說他也在X市,現在怎麼會他不在這裡,這不會是任思思換了人吧,可是,跟一個幫人送行李的小弟,她這口味是不是太重了一點兒。
提到任天奇,赫子蘭見任思思不說話,也不好再多問,畢業後勞燕分飛的那也不是一對兩對,揭人家的傷痛,那可不是什麼好事情。
收拾完公寓,赫子蘭就回去取行李了,她當然知道任思思的用意,和艾鑫爭房間,那隻能是看速度了。
任思思剛想休息一下,卻接到了任天奇的電話,雖然這電話來得晚了一點兒,可是任思思那顆受傷的心此時還是感動得稀里嘩啦的,淚水是奪眶而出。
讓她失望的是,任天奇並沒有問她本人現在怎麼樣了,而是問她家裡的事情處理得怎麼樣了?債主是不是還在找她。
任天奇的聲音明顯地很緊張,這讓任思思將那淚水模糊雙眼閉了起來。
家裡的事情是她在回家的時候親口告訴他的,本來她還以爲他會陪着他一起回去,可是讓她失望的是,他說要去應聘。
而現在,他一開口問的就是債務,這可是她最爲害怕的事情,已經紅了眼的債主一旦找到她,那她可是沒有什麼好果子吃的,而他卻偏偏地提起了這件事。
她勉強裝作鎮定,用盡可能平靜的聲音告訴他,事情都已經處理妥當,老媽的後事也已經辦完了。
至於債主,她不想多說,也說不上來,她不知道那些鉅額的債務用什麼來還,而她知道,現在擺在她面前的是她手裡的現金已經沒多少了,她就要到山窮水盡的地步了。
“對了,我生活費也快用完了,等我家裡再給我打錢的時候,我會分你一些的。”聽到任思思提到生活費用時,任天奇隨口說着,同時將銀行卡插進了掛機。
聽着提款機的提示音,任思思將電話掛斷了,她暗自咬了咬牙,錢,都是錢這個壞東西惹的禍,可是現在她還真是缺錢。
赫子蘭帶着行李回來時,她已經調整好自己的情緒,佯裝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
而吵着要過來住的艾鑫,她的行李是搬過來了,可她的人卻是遲遲未到,直到第二天早晨,也沒有見到這位新上任的總裁秘書回宮。
赫子蘭想到既然要住在一起,不免也要相互關心一下,更何況一個女孩子在外地工作,她催着任思思給艾鑫打個電話關心一下。
任思思本是不想給艾鑫打電話的,可是猶豫再三,她還是撥通了艾鑫的電話。
“我在外面有個聚會,太晚了就沒回去,我的房間收拾好了嗎,我的箱子別動啊,裡面有貴重的東西。”艾鑫冷冰冰地在電話裡對任思思吩咐着。
任思思真想將手機摔了,艾鑫以前也是挺霸道的,可也沒有這樣張狂,這怎麼當個總裁的秘書還就牛成這個樣子了,連關心她一下也會被咽個半死。
赫子蘭在一旁聽到她們的對話,感覺着有些尷尬,主意是她出的,任思思沒面子,她也臉上無光啊。
再者說,畢竟任思思和艾鑫是有着血緣關係的親戚,她怎麼算也是一個外人,這樣的對話聽進她的耳朵裡,任思思多少會有點兒下不來臺。
見任思思怒氣衝衝地丟下手機,她嘴角微微翹了翹,想說點兒什麼安慰一下任思思,也算是給找個臺階,緩和一下氣氛。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響了起來,電話是肖翰打來的,通知她們今天早上八點半去天宇公司面試。
聽到這個消息,兩個人一下子跳了起來,工作,那可是她們現在面臨的最爲重要的問題,能去面試,她們可是樂壞了。
“快一點兒收拾,再一會兒就晚了,面試就遲到,以後還怎麼在公司裡混啊。”任思思看了看掛在牆上的鐘表,現在已經是七點半了,她們只有一個小時的時間。
“要不,天宇公司咱們就別去了,弄不好是在艾鑫的手下幹活兒,那得多憋氣啊。”赫子蘭忽然哭喪起了臉,一想到在電話裡就那樣強勢的艾鑫,她開始打退堂鼓了。
“現在還有別的公司讓咱們面試嗎?”任思思皺起了眉頭,默默地看着赫子蘭。
她說的是實話,在現在這個大學生氾濫的時代,她們哪裡有那麼多的機會去挑選工作,而且現實就擺在她們的面前,她們兩個現在都是囊中羞澀。
天宇公司能讓任思思和赫子蘭這樣普通大學本科畢業生來面試,這本身就是一個例外,她們到這裡時,看到這裡來面試的學歷都比她們高,她們在這裡就是一個數不上數的末等人選。
兩個人不由得都嘆氣了,雖然心裡早已經變泄了氣,可卻還是相互鼓勵着,給對方加着油,爲的是做最後的努力。
赫子蘭是先進去面試,等她出來時,那本來紅潤的臉,現在都發紫了。
“怎麼,很難嗎?”任思思惶恐地看着她,心裡不由得涼了半節。
“怎麼了,還能怎麼了,那個艾鑫小妖精也在裡面呢,別人都沒說什麼,就她在那裡話多,思思,一會兒你進去一定要當心,她好象是有意在給咱們出難題。”赫子蘭臉紅脖子粗地對任思思說着,她此時已經忘記艾鑫與任思思是表姐妹的關係。
“什麼,她……”任思思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艾鑫也是一個新人啊,她怎麼會也在裡面。
她不能理解這個天宇公司的領導者是怎麼想的,讓一個新人來挑選新人。
可是,不等任思思多想,已經在喊她的名字去面試了,她答應一聲,連忙整理了一下衣服,莊重地走了進去。
當任思思大模大樣地坐在椅子上時,看到艾鑫正用那雙充滿怨毒的眼睛盯着她時,她的心裡卻不由得一楞,這是爲昨天讓她搬到陽臺住而怨恨自己嗎,想到這裡,任思思不由得心裡有些毛毛的。
除了讓她住陽臺把她惹到了,再也想不出哪裡得罪她了,此時的任思思心裡不由得暗自後悔,如果是這樣,那還不如找個藉口不讓她住在自己那裡呢。
面試的人並沒有難爲她,只是問了幾個平常的問題,任思思回答得非常流利。
就在她覺得面試已經結束,想要站起來做最後的表述,然後離開的時候,她看到艾鑫那滿是恨意的臉抽搐了一下,她不由得怔了怔,她熟悉艾鑫,這應該是她發難前的表情。
“請介紹一下你家庭的現狀。”忽然艾鑫一臉冷酷地丟出這樣一個問題來。
家庭現狀?任思思的頭轟地一聲響,她家裡的現狀艾鑫會不知道嗎,她怎麼還會提出這個問題來,她不爲她任思思隱瞞這個問題,怎麼還提出來了?
看來她還真是在故意的找彆扭啊。
別的面試人員驚訝地扭過臉去看艾鑫,卻見她一臉決絕地坐在那裡等着任思思的回答,不由得面面相覷地互相看着。
任思思的臉上扭成了一團,任何一個人都可以看出她現在寫在臉上的“痛苦”二字。
艾鑫的嘴角一勾,露出一個惡毒的微笑,她在等着任思思將她的糗事說出來,她要看着那個一直高高在上的任思思是怎麼出醜的。
她任思思那是一個什麼樣的家庭現狀啊,先不說她父親的公司倒閉,家裡百負債累累,她父親還丟下她們娘兩個逃走了,而且還是帶着情人攜款而逃,生生地將她那個倔強的老媽給氣死了。
這樣的家庭現狀,就算是能通過面試,將來在公司裡也會是一個笑話,而且還會是一個大笑話,她任思思還怎麼在同事們的面前擡得起頭來。
“我家裡現在已經沒有什麼人了,我一個人住在X市,如果公司能夠錄用我,我不會有太多事假之類的事情,我可以專心爲公司服務,象我這樣能一心撲在工作上,沒有後顧之憂的員工,任何一個公司都會優先考慮的,也請各位能將這一點加在我面試的成績當中。”任思思將眼淚咽回到肚子裡,帶着一臉自信的微笑對面試人員說。
想看她的笑話,想看她哭,沒有那麼簡單,她任思思再弱,也不會在想傷害她的人面前落淚。
臨走時,任思思丟下一枚一元硬幣,請主考人員無論結果怎麼樣都給她打個電話。
不等主考人員回過味來,她已經昂首挺胸地走了出來,一出來就急匆匆地拉着等在外面的赫子蘭向公司的大門奔去。
赫子蘭見她一臉的黑線,就知道面試沒有那樣的順利,不由得焦急地詢問着她面試怎麼樣,可是任思思什麼也沒說,只是快步地向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