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夫人到家裡來做客,赫子蘭把這當成了無上榮耀,而任思思卻深知這裡面暗藏玄機,總裁夫人絕不會無緣無故地親近她們這樣小員工,就算艾鑫有點兒來頭,也不必對她和赫子蘭下這麼多的功夫。
當陳總的夫人再次找任思思的時候,任思思是加倍的小心,客套一番之後,陳夫人說出了來意。
那就是她看到那間公寓還是挺不錯的,剛畢業的學生能租到這樣的房子已經是很好了:“我看你們那個公寓要是整個租下來可是不便宜啊,你們幾個剛畢業的女孩子只怕是吃不消吧。”
不知道是言者有心,還是任思思的神經過於緊張,她那顆小心臟再次提到了嗓子眼兒,臉色也瞬間變得蒼白:“是啊,好在人多,要不然還真是吃不消。”
“是啊,租房子的錢一定不少要是你們喜歡,我可以勸勸陳總,讓公司出資給你們將那間房子買下來,這樣你們就不用再交房租了,那就會省下不少錢,這在外面啊,也就是這房子的花銷最大了。”陳夫人看着臉色蒼白的任思思,兩隻眼睛裡放出光來。
“那個就不用了,這要是讓別的員工知道了,那還不鬧翻天了,還是等我們工作時間長了,工資增加了,我們會自己租自己的房子,這樣也更方便一些。”任思思委婉地拒絕着。
她現在說的不是房租問題,而是她們會分開住,這個總裁夫人應該能聽得懂吧,那是不是就不要再提給她們把房子買下來了。
任思思心裡有個小算盤,要是這位總裁夫人真的去買那戶公寓,她就一定會知道房主人是誰了,那她隱藏的這些家產不就又要被抵債了嗎。
這可是她的小窩啊,沒有這個小窩,她又要到哪裡落腳去,難道真的要租個簡陋的小屋子住嗎,那是她怎麼也不想落到的地步。
“這也沒有什麼,關心職工嗎,如果你們是老職員,這房子都是公司給租的。”陳夫人優雅地笑了起來,還用手背擋在了嘴上,她這樣子看上去也算是真誠了,可是任思思卻感覺到那笑裡有一種殺機,讓她不寒而慄。
“要是公司給租的,那就好了,等我們做成老職員了,那公司就給我們租更好的公寓了,現在還要買什麼啊,要是別人知道了,還以爲公司對我們偏心呢。”任思思沒笑強擠出笑來,她那心就別提跳得多快了,都要跳出來了。
看着這位總裁夫人那皮笑肉不笑的樣子,任思思心裡琢磨的是這會不會是債主找上門來了。
如果真的是債主來了,這可是在要她的這最後一滴血啊,她心痛啊。
而陳夫人卻沒有就此罷手,她是步步緊逼,那兩隻冒光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任思思:“這有什麼偏心的,公司給誰買房子別人管得着嗎,這事兒就說定了,我明天就去找你們的房東說,你們也不用搬,安心地住着就行了。”
陳夫人說着站起來就走,任思思的腿都軟了,哪裡還有力氣去追她,更別說勸她不要這樣做了。
她說什麼找房東談談,談什麼,要她對她說這房子是自己的,也許她會爲了不再這樣提心吊膽地過日子,真的把房子賣給她。
只是現在存錢不大方便,她可是在銀行掛了號的主,有了錢,那得先還債的,也不知道現金放在家裡安全不安全。
她坐在那裡越想越急,兩隻丹鳳眼不停地轉動着,這位一夫人可是赫子蘭引到家裡的,要不,就再利用她一回,想到這裡她點開了手機的屏幕。
赫子蘭接起電話問任思思什麼事情,任思思猶豫地告訴她那位總裁夫人有意把她們住的那套房子給她們買下來。
任思思不知道給赫子蘭打這個電話是對還是錯,她的心亂如麻,一時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來,不知道赫子蘭如果知道她的這份用心,會不會恨死她。
而此時,赫子蘭簡直要樂得發瘋了,她馬上從她那椅子上跳了起來,一溜煙兒地跑到總裁的面前向他致謝。
她已經不知道怎麼表示感謝好了,那可是一套公寓,這可是她做夢都不敢想的事情,她一個從農村出來的女孩子,不費吹灰之力就得的,只是她還不知道,那房本上寫得是誰的名字。
正在辦公的陳總一臉驚愕地看着她,不知道她這是在說什麼,最後當他聽明白他的夫人要買一套公寓送給三個剛上班的女孩子,而且還是以公司的名義,他的眼睛都瞪得圓了,這怎麼可能啊,這是公司,她當這裡是什麼地方,自己家嗎,想怎麼做就怎麼做。
他是大罵他那位夫人是不是瘋了,她的腦子裡在想什麼呢。
而這邊赫子蘭還沒有發完瘋,還在那裡千恩萬謝地不知所語,她已經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說纔好了,她將那些所謂的交際手段都忘得乾乾淨淨,那些現在看來有什麼用啊。
瞧瞧這個,她不用費一點兒力氣,一絲的周折,不是就已經得到了公寓了嗎,雖然是買給她們三個人的,但這可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啊。
可是陳總也發瘋了,不僅僅是眼前這個瘋女人,還有他家裡那一位他一把抓起手機,將電話打給他的夫人:“喂,是你說的,要給赫子蘭她們三個買公寓?”
如果說這個時候他還有一點懷疑,那麼接下來,當聽到電話那邊傳來他夫人那肯定的聲音時,陳總真的抓狂了,他當即就大罵起來:“你的腦子裡想的是什麼,我是公司的總裁,不是你是公司的總裁,我說了算還是你說了算,以公司的名義給新人買房子,你怕說閒話的人少嗎……”
陳總的吼聲讓癲狂中的赫子蘭安靜下來,她漸漸地明白,這件事情陳總還不知道,而他的態度卻是完全相反的。
是的,總裁夫人的話是不能算數的,只有總裁發話那纔算數,現在看來,就陳總這個態度,那公寓是到不了手了,她們也只能是租着住了。
而這一切,應該是因爲她高興得太早了,如果她等到總裁夫人跟總裁商量過後再來感謝,後果也許會大不一樣,現在,一切都晚了。
一臉沮喪的赫子蘭走出總裁辦公室,一屁股坐在自己的椅子裡,腦子裡是一片的空白,多難得的餡餅啊,就這樣到了手之後又飛了。
她沒有注意到旁邊傳來的竊竊私語,更沒有心去聽那些八卦的同事們都說了些什麼,她只有後悔,後悔自己太魯莽了。
“我就說了,狗肚子裡裝不下二兩香油的,怎麼樣,到手的鴨子飛了吧。”艾鑫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她的身後,一臉的譏諷,滿臉的嘲笑,就跟這事兒與她無關似的。
“還有你的鴨子。”赫子蘭喃喃地對艾鑫說,她連頭都沒有回,她聽得出來艾鑫的聲音,不想看到她現在那幸災樂禍的嘴臉。
“什麼,不是給你的公寓嗎?”艾鑫這才明白過來,原來這裡還有自己的事情呢。
“怎麼,你不知道?”赫子蘭的眉毛一彎,紅紅的嘴巴大張,一下子哈哈地笑出聲來,那笑聲是越來越大,把還在辦公室裡發脾氣的陳總都驚動了,他從門裡探出頭來看了看,馬上將辦公室的門關上了。
“你,你,你個瘋子……”艾鑫氣得不知道說她什麼好,用手指着她,好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帶話來,狠狠地一甩手,向洗漱間走去,她要去洗把臉,補個妝,順便好好的冷靜一下。
自從和任思思在公司的走廊裡大吵一架,她就受到了任天奇的警告,她也知道任天奇說得對,現在總裁有三個秘書,除了她和赫子蘭之外,還有一個跟了陳總幾年的老人,要想三個人中出類拔萃,她得深沉一點兒。
坐在咖啡廳裡已經腿軟得走不動的任思思強做鎮定地坐在那裡品着一杯已經放涼了的咖啡。
她在等消息,不管這消息是從誰的嘴裡說出來的,只要是總裁夫人給她們三個新人買房子的事情成了一個笑話出來,那她就算是贏了。
肖翰悠閒地走了過來,似乎是很隨意的樣子坐在了她的對面,兩隻不算大卻很銳利的眼睛盯着任思思,就象是從來都沒仔細看過她一樣。
“怎麼了,我的臉上有花兒?”任思思淡定地看着肖翰,如果現在讓她站起來,那是不大可能的,她坐在那裡都感覺發冷,她真想縮成一團,這樣會好過一點,可是事實告訴她,她必需裝作坦然的樣子。
“沒想到,你除了霸道之外,還用心險惡啊,你到底是什麼做的,就不知道害人會害己嗎。”肖翰的聲音不高,臉上還掛着微笑,而兩隻眼睛卻足以讓人心驚膽戰了。
“我,哈,我怎麼了,我坐在這裡喝咖啡,這也錯了嗎。”任思思裝出一臉的無辜,擠出幾聲奸笑。
“也對啊,你做什麼了,不就打了一個電話嗎,就讓你的槍打了出去了,你的目的不止是這個吧?”肖翰冷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