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姓青年露出一絲冷笑,“鏘”的一聲,拔出長劍,劍鋒向女子的下身連點數下,那女孩的長劍上揚,下盤露出好大一個破綻,聶姓青年正是抓住了女子的這個弱點,加以還擊。
站在遠處的唐安一行人看到聶姓青年陡然變守爲攻,倒也露出了讚賞的神色,只聽唐安說道:“這個人雖然霸道蠻橫,但本事倒也不小,在後天高手中也不算弱了,而且也頗有心計,這女子的劍招雖精奇,但畢竟習得的時間尚短,如果沒有什麼殺手鐗的話,恐怕不會是這個青年的對手。”
那女孩見到聶姓青年出劍如此險惡,內心中先是一陣慌亂,慌亂中連忙收回長劍,身體卻立即斜身閃避,聶姓青年不給她喘息的機會,劍招陡變,連削數劍,那女子雖然跟着高人學了上乘劍術,但畢竟對敵經驗太少,對眼前的人又有着一絲本能的忌憚,並不能百分百的發揮實力。
眼見聶姓青年的劍招越來越凌厲,她不知道是害怕還是怎樣,竟然不躲不避,長劍徑直刺向聶姓青年的手腕,聶姓青年看到這一劍直刺自己的手腕,心中暗吃一驚,“這丫頭倒也有幾分門道,在如此兇險的劍招之下,還能搶攻。”他要是知道這本是那女子慌亂中隨便出的一招,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眼見女子的長劍伸到自己的身前,他長劍連晃,女子只見白光閃動,聶姓青年的劍鋒來勢神妙無比,險些將她握着長劍的手削斷,她大駭之下,連忙急退兩步,但聽得嗤嗤聲響,左邊袖子已經被長劍劃破了一條長長的口子。
聶姓男子見到眼前的女子臉色慘淡,不由恥笑道:“剛纔我已手下留情,要不然你那條手臂還有可能在?只要你放棄報仇,我願意補償你。。。”
聶姓男子說的並不假,如果這個女子還是原來的那個女子的話,他早就一劍將給他帶來無限羞辱的她給斬殺了,但現在眼下的女子身份早已非同一般,真要他動手殺她的話,是如何也不敢的。
“補償?人都死了,你能拿什麼補償?”女子死死的攥着衣角說道,悲傷的情緒瀰漫在空氣中。
聶姓青年臉色冰寒,他沒有他父親那樣高絕的實力,也沒有那麼深的城府,他深吸了一口氣,冷聲說道:“你不過是走了大運,被那位大人看上了罷了,是,我是不能把你怎麼樣,如果是那位大人要殺我的話,我甘願引頸就戮,但你非要自己親手殺死我,那你只能回去再練幾年了!”
女子止住抽泣,咬牙切齒的說道:“誰說我自己就殺不了你?再接我一劍!”女子話音剛落,左手捏了一個劍決,長劍頓時顫動起來,劍聲嗡嗡,有若鳳鳴,只見女子身形不動,前後左右,瞬息之間攻出四四一十六招。
最開始勸慰女子的中年男子見到這一招後,臉色陡然變色,他深怕他兒子抵抗不住,身形一動,就要上前化解這一劍,哪知,他剛一動,一個碩大的身影就攔在了他的身形,將他前進的道路堵住。
中年男子臉色冰寒的看着眼前的虎夔妖獸,內心中涌起一股無力感,終於還是放棄了原來的想法。
虎夔見到中年男子沒有了動作,這才慢慢的退了回去。
聶姓男子正聚精會神的盯着女子的這一招,他只感覺密密麻麻的劍尖從四處八方刺向自己,根本無處可躲,他眼中暗淡,尋思道:“難道自己就這樣死在這個女人手裡了麼?”
但就在劍尖快要到達他身體上的時候,一聲輕微的“咔嚓”聲傳到其耳中,他聽到這個聲音後,先是一怔,隨即狂喜,原來,這女子招式雖強,但用的武器卻只是普通的鐵劍,根本不能承受的住她的內勁,竟然有了裂痕。
聶姓男子反應極快,他內勁傾瀉而出,欺身到女子身前,手中寶劍沒有任何招式,只是蠻橫的撞向女子手中的長劍。
女子手中的長劍立刻應聲而斷,後面的攻擊也隨之化解,聶姓男子猖狂一笑,一腳踹在女子的小腹上,將其踢得不住後退,直到倒地。
聶姓青年雖然不敢動手殺了她,但經過剛纔的生死一瞬,他無論如何也要給眼前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人一個教訓。
袁南博見到那女子的長劍被毀後,不無遺憾的說道:“這女子剛纔那一招當真是精妙無雙,如果不是那把長劍不爭氣的話。。。。”
話只說到了一半,他的聲音戛然而止,眼睛死死的盯住場中的那個女子,被那聶姓男子一腳踢得不斷後退的女子倒地後露出一聲倔強的臉龐,剛纔面對唐安等人的方向。
袁南博就這樣緊緊的盯着她,眼睛一眨不眨。
唐安沒有注意到袁南博的異樣,接着說道:“那男的反應也是極快,不然那一劍仍有可能讓他重傷,那女子被踢了出去,虎夔也沒有出手,但那個中年男子想要動手,就被虎夔阻止,看來這個姑娘是鐵了心想要親自動手報仇。”
“是我的話,我也會靠自己。”姜思思毫不猶豫的說道。
唐安否定的說道:“你有我們。”
姜思思沒有說話,這時候她注意到袁南博的異樣,不禁問道:“怎麼了?”
袁南博沒有說話,眼睛還在看着場中的那張女子,那張臉,那個神情,一點一點,與心中那個不滅的影響慢慢重合,一股直達心底的悲傷彷彿洪水決堤般不斷涌現出,他的腦海中,當日在鶴水塢問醫不死的那句話不斷的在迴響着,“前輩,這世上是否真的有輪迴只說?”
淚水慢慢的從眼中流出,唐安等人都嚇壞了,他們時候見過袁南博流淚?這個驕傲篤定的男子就連被魏君凌一劍砍得躺了幾個月也沒有吭一聲,現在竟然滿面淚流?
唐安連忙抓住袁南博的手,問道:“南博,怎麼了?突然變這樣?”
袁南博這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態,他揮袖將淚水擦乾,用手指着場中的女子悠悠說道:“她跟我死去的朋友太像了,簡直是一模一樣,而且,她也用劍,讓我不僅響起了醫不死前輩所說的那個輪迴故事。”
唐安四人聽後極爲的震驚,這世間竟又如此巧合之事?他們也明白了爲何袁南博會變得如此模樣。
唐安還欲說話,卻見到袁南博的臉上浮現怒容,他順着袁南博的目光望去,原來,就在唐安等人說話的時候,那個女子再一次的與聶姓男子鬥在了一起,那女子長劍已斷,只剩下不過七八寸,但兀自拿着半截短劍,不停的搶攻,招式雖快,卻不能對聶姓男子造成一絲的傷害。
聶姓男子不耐煩的說道:“你已經敗了,快走吧,幹什麼非要夾纏不清?”
女子並不答話,只是不斷的刺着,聶姓男子臉色一寒,人影一閃,一下抓住女子握在手中的劍柄,一抖一抽,就將斷劍奪了過來,隨後一甩手,斷劍激射出去,空餘的左手,在女子的肩膀上連點,讓女子的身體不受控制般的旋轉起來。
顯然,這是聶姓男子故意在捉弄這個女子,他也是有苦自知,求和的想法被女子直接了當的拒絕,想逃又根本逃不了,等待着他的,只有死亡,如果不是怕牽累自己的家族,他早就一劍將眼前這個低賤的女人給刺死了,反正自己難逃一死,能拉上一個兩個墊背又有何妨?只不過他知道他這麼做的後果就是,他死後,他的家族也跟着在大陸上除名!
所以,他只有儘可能的用這種方法去宣泄自己心中的憤怒與無奈。
袁南博見到此景後大怒欲狂,他立刻從馬背上高高躍起,身形矯若遊龍,踩在兩個看熱鬧的人的肩膀上,快速的來到了場內,他身形還沒停穩,便一把將女子拉到其身旁,幫其止住了身形,同時右手一揮,只聽“啪”“啪”“啪”聲不斷響起,聶姓男子整個人也如陀螺般旋轉起來,只不過與那女子旋轉的方式不同罷了。
聶姓男子的身形慢慢停住,他被袁南博打的頭昏腦漲,等到清醒些後,見到眼前這個陌生的男子,他大怒道:“你是什麼東西,竟然敢打我?”
袁南博沒有理會聶姓男子的叫囂,他低頭對身旁的女子說道:“你並不是不能殺了他,他只是佔了兵器上的優勢,你還要再繼續跟他打麼?”
那個女子被袁南博拉住,看着袁南博寬厚的肩膀,極爲的有安全感,她的神情有些恍惚,聽到袁南博的話後,先是一愣,但隨即堅定的點頭說道:“嗯!”
袁南博道“好,這個給你。”
說完,從身後的箭囊中取出一把青色的長劍,交到女子手中。
女子有些迷惑的接過袁南博遞給他的長劍,她輕輕的抽出長劍,只見青光閃動,竟是一把削鐵如泥的寶劍。
袁南博對她說道:“去吧,他不會是你對手了。”
女子滿是的感激的看了袁南博一眼,堅定的點了點頭。
袁南博就站在旁邊,看着女子向聶姓男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