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滾開!”一名身材粗壯的大漢,一隻手抓起一個七八歲的男孩的衣領,一把將其丟出去五六米遠,在地上滾了幾滾後,才停住身形。
大漢身後的十幾名漢子看到這一幕後頓時爆發出一陣鬨堂大笑,肆無忌憚的打量着眼前的孩童。
而這時不遠處飛快的跑過來另外兩名男孩,二童上前把男孩扶起,那被丟出去的男孩倒也倔強,被摔的鼻青臉腫的都沒坑一聲,他掙開同伴們的手,用袖子在臉上胡亂的抹了一把,惡狠狠的盯着眼前的這羣不速之。
這三名孩童均是衣衫破爛,臉色骯髒不堪,一眼便知是這城中小乞兒,只是不知道,怎麼得罪了這幫人。
“小子,看什麼看,信不信大爺把你的兩個眼珠子給摳出來!”人羣中走出一名漢子,惡狠狠的說道。
男孩凜然不懼,嘲笑道:“呵呵,你算什麼東西,今天老子就站在這,看看你怎麼挖我的眼珠的!”
那漢子大怒,怒吼道:“你個小雜種,當自己還是那個秦家的少爺麼?敢頂撞大爺我,看老子......”
“徐峰!回來!”爲首的大漢低喝道。
“統領!這小子頂撞我,我一定要挖了他的雙眼,以泄我心頭之恨!”被稱爲徐峰的漢子臉色漲得通紅說道。
爲首大漢冷哼一聲道:“徐峰,難道我們來到這是爲了跟一個孩子鬥嘴麼?耽誤了門主的事,你負的起責任麼?”
聽到門主二字,徐峰頓時語塞,恨恨看了男童一眼,回到人羣之中。
那名大漢瞥了孩童一眼,說道:“只要你能找到那東西,你別說挖他的眼珠,就是弄死他,我也不會管你,現在,你還是老老實實的跟我進去找東西。”
接着衆人在爲首大漢的帶領下,走進了男童身後的那座大宅院當中,這夥人竟是再也沒看那三名男童一眼。
等到衆人全部走了進去,那名被摔出去的男童一屁股坐在了地下,齜牙咧嘴的揉着胳膊與大腿,說道:“還真他孃的疼啊!”
“天哥,他們是什麼人啊!”後趕來的兩名男童其中一個問道。
天哥白了這名男童一眼說道:“還能是什麼人,還不是爲那該死的勞什子來的,他孃的,也不知道這鬼東西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要是假的,老子這麼多年捱得揍不是都白捱了?”
另一名沒有開過口的男童忽然衝第一個開口的男童使了個眼色,那名男童立刻會意,對着天哥說道:“天哥,別管那東西是不是真的存在了,我看我們還是快跑吧,要是一會那幫人什麼在裡面什麼都找不到,出來後說不定又會打你一頓泄憤。”
“他孃的,打就打,反正他們也不敢殺我,打幾下又少不了幾塊肉。”天哥眼一橫,說道。
那名男童無奈的看向另一名男童,均是搖了搖頭,只見那名始終沒有開口的男童將手伸到背後,悄悄的使了幾個手勢,沒過多久,從遠處又跑過來一個比他們小一點的男童,男童一邊跑一邊朝天哥三人喊道:“天哥,天哥,溫家開始施粥了,快點走啊!”
天哥一聽到溫家施粥,撲棱一下站了起來,也顧不上身子上的疼痛,大聲道:“他孃的,景樂,史烈,溫家施粥了,還在這冷着幹啥,還不快點跑,晚了可就沒有了。”
說完也不顧兩名同伴是否反映過來,一溜煙的朝遠處跑去,景樂與史烈相視一笑後,也跟着跑了起來。
三名孩童飛快的跑了過去,最後過來的那名男童連忙喊道:“天哥,你們等等我啊!”
一座破敗的廟中,天哥,景樂史烈三人圍坐在一個火堆面前,天哥手中抓着一張硬梆梆的大餅,狠狠的咬了一口,了幾口後,就嚥了下去,也許是餅太硬,也許是因爲天哥沒有嚼爛,一塊餅卡在了他的喉嚨之間,天哥小臉憋的通紅,史烈連忙將一個破瓦罐遞給天哥,讓其喝水,天哥接過瓦罐,喝了幾口水後,才能大餅嚥下去,他一下將大餅丟到遠處,罵罵咧咧的說道:“他孃的,老子就知道,姓溫的沒有一個好東西,怎麼會那麼好心一年施兩次以上的粥,史烈,肯定又是你的餿主意。”
景樂笑呵呵的說道:“天哥,你可別抱怨了,當心讓溫家的狗聽到,又該是一頓毒打了。”
史烈則是笑眯眯的點了點頭,隨後,雙手對着天哥一陣比劃,原來,史烈是個啞巴。
天哥突然起身,將那塊被其丟掉的大餅撿了起來,拍了拍上面的塵土,一口咬了下去,說道:“史烈,平日裡就你的鬼主意最多,也是我們三人中最聰明的,現在怎麼問這麼沒用的廢話?我爹孃死的時候我還不到一歲,什麼都不知道,不過這麼多年來,來來往往的人就沒斷過,想來,這東西是真的存在的吧。”
景樂無奈的說道:“天哥,不說別人,就你家的那個祖屋,咱們前前後後搜了不下上千遍了吧?可還不是什麼都沒有?要我說,你肯定是被人騙了,那個說你就是秦家大少爺,秦洛天的人,肯定是溫家人爲了坑你才這麼說的。”
史烈啊啊幾聲,雙手不斷的的快速的比劃着。
秦洛天,天哥擺誰手說道:“史烈,你別理會景樂那個白癡,他懂什麼,我知道你的意思。”
景樂聽到秦洛天罵自己,頓時怪叫一聲,朝秦洛天撲來,大喊道:“天哥,你纔是白癡。”
兩名孩童年紀相仿,身材也差不多,見到景樂撲過來,秦洛天也不甘示弱,扭住景樂,二童開始廝打起來,史烈在一旁笑呵呵的看着,也不去將二人拉開。
二人在地上不住的打滾扭打,不多時, 二人同時送了手,躺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氣,景樂悶悶不樂的說道:“不打了不打了,天哥下手還是那麼黑,黑虎掏襠,猴子摘桃什麼的向來是有什麼使什麼,我還想着以後娶個媳婦傳宗接代呢,你把我掏壞了,我還怎麼生娃娃。”
三人長於市井,什麼粗俗不堪的話沒聽過?怎麼生孩子這等小事自然不再話下。
秦洛天白了景樂一眼,並排躺在景樂的身邊,小聲說道:“不會的,你懷疑,是因爲你不知道當初那個告知我身世的那個人是誰,那種身份的人不過無聊到騙當時才幾歲的孩子,而且,不管你們信不信,我對那棟房子,總有種特別的感應。”
“特別的感應?”景樂疑惑的問道。
秦洛天道:“我也說不上來,似乎那棟房子裡面有什麼東西在吸引着我,但是我也進去過不知道多少次了,卻是什麼都沒遇到過。”
“啊啊啊”史烈的手動了幾下。
“你問當初告知我身世的那人是誰?”秦洛天一愣。
景樂也說道:“天哥,當時我們問你,你就遮遮掩掩的,到底是誰啊,我也很想知道到底是什麼樣的厲害人物,都沒出過面,就能讓這些人不敢殺你。”三人從小一起長大, 對秦洛天得到事蹟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
秦洛天突然正色說道:“景樂,史烈,你們兩個一直是我最好的兄弟,我從小沒爹沒孃,就你們兩個跟我最親,不是我不告訴你們,你們知道了這個人的身份,對你們有害無益,你們一定要理解我,等我們在大一點,或者,我真的能將那個勞什子給找到,我一定會告訴你們的。”
“哎呀,天哥什麼時候也說這麼肉麻的話了。”景樂故意發出怪叫聲,又道:“好了天哥,我們也就是好奇,你不能說,難道我們還會強迫你不成,我們只是想,那個人既然能讓別人不殺你,爲啥不將你帶在身邊,也省的你總是平白無故受這些罪。”
秦洛天又恢復了平日了的模樣說道:“你懂個屁。”
史烈也笑着比劃了幾下。
秦洛天道:“你看,還是史烈聰明,只有我留在這裡,纔有機會找到那個東西,這樣我纔會知道我爹孃是怎麼死的。”
景樂哼了一聲測過身,背對着秦洛天說道:“就你們聰明。”
秦洛天將手伸到景樂的腋窩,去呵景樂的癢,景樂頓時大笑出聲,反過身來抓秦洛天的手,二人又鬧了一陣後,秦洛天起身道:“好了,不鬧了,天色已經不早了,早點休息吧。”
“嗯?那天哥你去哪?”景樂疑惑的問道。
秦洛天道:“我當然是回祖屋看看,今天又來了一撥人你又不是沒看見。”這些年來,秦洛天早已經習以爲常,每年都會有不同的人來到秦家的祖屋來尋找那件東西,每次都會把他的“家”翻的亂七八糟卻不收拾,雖然他對這個“家”並沒有什麼感情,但是想到既然是自己的“家”那麼收拾乾淨也是利索應當的,所以每次有人來過以後,秦洛天都會回到祖屋之中區收拾一番。
秦洛天獨自一人走在印陽城街道的正中央上,此刻已經很晚了,街道上空無一人,如果在白天,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敢走在街道中央的,他有的時候也不禁在想,自己到底算什麼?有人說他是印陽秦家的大少爺,身份尊貴無比,但是現實中偏偏他是個城中最低級的小乞兒,任誰都可以打他罵他,但包括了那些個來秦家祖屋尋找他們想要的東西的大人物們,任何人都不敢對他妄下殺手,他就在矛盾與糾結之中活到了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