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乾癟枯槁的面容上,突然散發出異樣的神采,那是極度興奮後纔會出先的表情,他的雙眼之中爆發出一抹強烈的精光,在場之人見到此景之後,無不感到駭然。
老者的身形“咻!”的一下便來到姜思思的面前,激動的說道:“你這個小娃娃知道尊主的名字?數百年過後,竟還有人記得尊主的威名,尊主,尊主!”最後兩聲尊主從其口中說出,眼中早已經是淚流不止。
這老者實力極高,神志有有些不清不楚,唐安見其陡然欺身上前,頓時如臨大敵,害怕他因爲姜思思的突然出聲而對其出手,哪知道,唐安的前衝的身形似乎撞到了一堵無形的牆壁一般,無論他如何用力,也絲毫不能在向前一步,到了此時他才終於確定下來,這枯槁老者的實力一邊高出他許多。
見到老者的表情,姜思思就知道她猜對了,她面色突然變得好轉起來,微笑着說道:“靈虛尊者的赫赫威名在百年前聲震大陸,晚輩還聽說,每當靈虛尊者壽誕之日,就連帝城青家的人每年都會派人來送上賀禮,這在大陸上可是絕無僅有的。”
老者的雙眸閃光,大喜道:“沒錯,一點沒錯,你竟然知道這麼多事情,你還不到二十歲吧?尊主死的時候你這小娃娃的爸爸恐怕也都沒出聲,你又是怎麼會知道?”
姜思思笑道:“晚輩一直以晚生百年而無緣見到靈虛尊者而引爲平生憾事,這些年來,晚輩無事的時候讀過一些書,尊者生前的一些事情,晚輩也瞭解一些。”
唐安等人看到姜思思幾句話便把這個殺人不眨眼的老者哄得眉開眼笑,都是暗自誇讚姜思思的手段厲害,他們知道,姜思思這麼說算的上是自謙了,這大陸上發生過的事,姜思思不知道的事情還真的算上是少數。
果然,老者聽了姜思思的話非常的高興,喜道:“好,好,好!”一口氣連說了三個好字。但隨即妙容又一次悲傷起來,嘶啞說道:“可惜尊主見不到了,如果尊主知道百年之後還有人如此仰慕他的話,他老人家一定會非常的高興的,罷了罷了,你們留在這裡,誰也不許擅自離開,看在這個小娃娃的面上,明早之前我不會對你們這裡任何一人才出手,前提是你們要聽老奴的話。”
老者絮絮說完,身形一動,便出了大廳,消失在了大雨滂沱的夜色之中。
老者走後,衆人這才鬆了一口氣,這名老者患得患失,而且實力強大,說出手便出手,這裡沒有一人是他的對手,他在這裡就相當於一顆定時炸彈,讓每個人內心中都充滿了不安。
許久之後,在確定老者不會再回來之後,青年面色沉重的走上前來,對姜思思說道:“姑娘認識這位前輩?”在見識到了老者的神出鬼沒後,就算老者沒在現場,青年也沒有絲毫的不恭敬。
姜思思神色凜然的說道:“我剛纔問他是否是靈虛尊者坐下的靈虛奴,他可有否認?”
青年搖頭說道:“非但沒否認,而且是承認的模樣。”
姜思思道:“那就是了,這位前輩應該就是靈虛奴了。”
“靈虛奴?”青年聽到這個稱呼後滿臉狐疑,不由出聲問道:“還未向姑娘請教,靈虛尊者與靈虛奴是?”
姜思思略微有些遲疑,唐安笑着說道:“思思,我們也一直都在好奇,靈虛尊者與靈虛奴到底是何方神聖,不如你給我們講講?”
姜思思輕輕點頭,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靈虛尊者啊,那應該是一百年前的事情了。”
“一百年前,那也是戰佛與刀皇傳人相繼出世的時候吧?可爲什麼這位前輩沒有認出來?”青年喃喃說道,只不過其雙眼若無其事的在唐安手上的長刀之上輕輕掠過。唐安眼神微眯,原來,這青年早就認出了他的身份,而他指的老者沒認出來應該是指老者沒有認出了神奢。
姜思思道:“很簡單,靈虛尊者在一百年便已經逝世,而那時候飛天神龍段飛蓬與戰佛真慧不過是剛剛得到傳承,名聲不顯,他們真正出名都是在二十年後了,而那時候,靈虛已死,靈虛奴也跟着歸隱,自然不知道這些事。”
青年點點頭,輕聲道:“不錯,時間上並無出入。”
“思思,這另尋尊者實力一定很強吧?”唐安問道。
姜思思道:“靈虛尊者是一位宗師強者,據當時的地榜記載,靈虛尊者的實力至少可以排進前十,但他最出名的並不是他的宗師實力,而是他有一項絕技,一項傲視整個大陸的絕技,那就是培養雞血木。”
“雞血木?”
“雞血木!雞血木可以人工培育?”
兩種截然不同給的聲音同時響起,唐安等人是今天第一次聽說過雞血木的名頭,所以不知道雞血木倒是什麼,而青年則是大驚失聲,雞血木的珍貴他可是非常清楚的。
姜思思道:“培育雞血木讓靈虛尊者在大陸上聲名鵲起,連青家人都將其奉爲上賓,一時間,前來拜訪靈虛尊者的人不計其數,但也正是因爲雞血木,讓他一家四十七口盡數被屠戮連幾個月的嬰孩也不能倖免。”
“是什麼人殺了靈虛尊者一家?”唐安皺眉問道,當初段飛蓬也是因爲被冤枉而被滿門抄斬的,所以每當唐安聽到滅門這種慘劇之時,都是極爲的憤怒。
姜思思道:“是誰已經不重要了,因爲犯下這滔天罪行的行,包括背後的一名超凡強者,都已經伏誅了,這件事可是着實讓整個大陸都震驚無比呢。”姜思思說到這裡,自身也不禁有些興奮。
青年道:“是聖城青家的人爲靈虛尊者報的仇?不然超凡強者哪會那麼容易輕易伏誅?”
姜思思搖了搖頭道:“不,靈虛尊者活着的時候,青家爲了雞血木可以放下臉面結交靈虛尊者,但是死了之後的靈虛尊者不過是一個厲害一點的宗師高手罷了,青家犯不上爲一個宗師高手,而隨意開罪一名超凡強者的。”
“那是誰?”唐安問道。
姜思思道:“這個人,你們都已經見過了。”
“什麼?是他!”
“是那個老者?”
此起彼伏的驚呼聲響徹大廳之上。
姜思思道:“是啊,估計出手策劃這件事的人也想不到,一個宗師級別的高手,竟會有一名超凡強者作爲手下。如果他們知道的話,是不會再出手的吧。”
青年斬釘截鐵說道:“這位靈虛奴前輩一定是在靈虛尊者死後突破到超凡的,不然以超凡強者的傲性,怎麼會爲別人當奴?”
姜思思笑道:“你要是這麼想,那可是大錯特錯了,這位前輩一直是在靈虛尊者手下爲奴,連他的功法都是靈虛尊者傳授的,只不過這位前輩有大智慧,大毅力,這才能得以超越靈虛,踏入超凡,而且就算此人踏進了超凡強者,卻始終沒有顯露實力,據說連當初的靈虛都不清楚他的實力,依舊心甘情願在靈虛尊者手下爲奴。”
這下廳中的人都安靜了下去,超凡強者爲人當奴,這實在有些讓他們難以接受,不說超凡強者,就是宗師強者也很少有這般,就算最開始是奴才出身,恐怕到達宗師級別後,也會被原來的主人恢復自由之身吧。
姜思思繼續說道:“靈虛死時,恰好是這位前輩不在這裡,等到他返回之時,這裡已經變成了修羅墳場,後面發生的事情纔是真正的震驚,這位前輩探查清楚兇手之後,先是前往西北不夜城,用三尺雞血木換了不夜城的三柄滅魔劍,隨後將西域石樑徐家的傳家之寶千絲雪蠶網給盜了出來,又不知道用什麼方法請來了幽幻之森的七彩飛天鼠,爲了辦成這三件事足足耗費他大半年的時間,萬事俱備之下,他找到仇家的門上,一舉將當初參加過屠殺的人全部殺死,那位超凡強者也沒有幸免。”
衆人聽這姜思思舌燦蓮花一般將這段往事娓娓道來,均是感到極爲的興奮,畢竟,這長戰役之中,一位超凡強者就此隕落。
袁南博道:“滅魔劍的名頭我也聽說過,是不夜城的鎮城之寶之一,遠距離殺傷力極大,連超凡強者也不敢正面對抗。”
“石樑徐家飼養着一種名聞大陸的雪蠶,雪柔軟堅韌,刀劍難斷,據傳說,徐家有人曾培育出一批變異雪蠶,這種雪蠶的受命之後正常雪蠶的三分之一,但這種雪蠶吐出的絲可以吸收內勁真元,徐家人用特殊手法講這種蠶絲編成了一張千絲雪蠶網,號稱連超凡強者也可以困得住,看來此時是真的了。”青年淡淡說道。
姜思思道:“飛天鼠是幽幻之森中鼠類妖獸的王者,無論是飛天遁地速度都是極快,而七彩飛天鼠是達到超凡的象徵,整個大陸恐怕只有那一隻,也正是有了這隻七彩飛天鼠,纔沒有讓那位超凡強者逃脫,這位前輩準備瞭如此齊全,自然是不會讓任何一人逃脫,當仇家盡數被其殺死後,這位自稱靈虛奴的前輩聲明也傳遍了整個大陸,但是這件事之後,就再也沒見到這位前輩了,原來是在這裡隱居。”
唐安動容道:“我們能在這裡碰到靈虛奴前輩,也算的上一樁機緣了。”
姜思思呵了一聲說道:“現在說機緣還早,我們都不知道這位靈虛奴前輩留我們在此地有何用意,是福是禍到現在還很難說,一切等到天明就會揭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