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血污的瘦小人影步履蹣跚的走進徐大師的院子中,兩隻眼睛怨毒的盯着溫姓男子。
溫姓男子眉毛一挑,冷哼一聲道:“秦洛天,沒想到你真能走到這裡還不死。”
姜思思小聲對唐安說道:“這人就是秦洛天?”
唐安在此人已進入院內,便已經認出此人正是當初的秦洛天,只不過此時的秦洛天哪裡還有當初那份勇霸一方的氣勢?
秦洛天仍是死死的盯着溫姓男子,口中發出嘶啞的聲音,問道:“溫玄悟,一人做事一人當,你爲什麼要殺死景樂?”
唐安想到,秦洛天當時欲要邀請徐大師替其同伴治傷,這麼看來,秦洛天口中的景樂應該就是其同伴了,只不過不知道爲何他們二人沒有逃過溫家的追捕,不但秦洛天身受重傷,連同伴都被溫方悟給殺死了。
溫玄悟不屑的冷笑數聲,隨即說道:“秦洛天,我看你還是先保住自己的小命爲好,至於其他的問題,大可以以後在來找我,只不過,你能不能活到那個時候現在來說還爲時過早,哈哈哈。”說完,溫方悟哈哈大笑。
秦洛天擡起頭看了徐大師,見其眉頭高高皺起,又看了眼溫方悟,如何不知道溫玄悟話中含義?他苦笑一聲,並沒有斥責溫玄悟爲何說話不算話,而是眼露希翼的看着徐大師。
徐大師看着其的眼神,心中略有一絲不忍,不由說道:“溫兄,這是怎麼回事?”
溫玄悟道:“徐兄,當初這姓秦的小子刺樂玉良兩槍,你也是看在眼中的吧?”
徐大師沒有絲毫隱瞞說道:“沒錯,當時老夫也在場。”
溫玄悟道:“小弟並沒有責備徐兄的意思,玉良學藝不精,被人打傷,那也無可厚非,可我這個做長輩的,如果放任不管的話,那麼豈不是什麼人都能在我溫家人的頭上踩上一腳麼?”溫方悟話音一轉繼續說道:“不過,徐兄你也知道,我溫家最講道理,這小子當初沒有要玉良的命,我自然也不會要他的命,他在玉良的身上刺了兩個窟窿,那麼我就在他身上刺了兩槍,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他的造化了。”
唐安等人這才明白過來,當初秦洛天擊退溫玉良,分別在其小腹與右肩之上留下兩處槍傷,溫玉良離去後,回到了溫家,溫家的人自然會派人來找回場子,於是溫玄悟出現,將秦洛天攔下,殺了其同伴後,並在其身上刺上兩槍,又將他帶回到溫家,讓其從溫家走到徐大師這裡,這期間,如果秦洛天能挺住,那麼到了徐大師這裡,自然有辦法將其救活,只不過,沒想到溫玄悟壓根就沒想着讓秦洛天活下去,竟是率先趕到了徐大師這裡,叮囑其不允許救治秦洛天。
徐大師皺眉說道:“溫兄,秦洛天打傷玉良賢侄確實是他的不對,可是你也已經處罰過他了,不如。。。”
溫玄悟打斷徐大師的話說道:“徐兄想要醫治誰,那是徐兄的自由,小弟又豈會再此指指點點,只不過小弟在離家之時,我家三哥曾特意叮囑小弟,天心境的開啓時間就要到了,我溫家還有兩個進入的名額,如果到時候,徐兄想要進入的話,我溫家是很樂意給徐兄這個面子的。”
徐大師在聽到“天心境”三字後,臉色一變,眼中陡然放出異樣的光彩,喃喃說道:“天心境又要開啓了麼?”
姜思思也是一愣,隨即低下頭不語,眼中露出沉吟之色。
溫玄悟見到徐大師這個表情後,心中便有了數,他轉過身,看着秦洛天,眼中露出一絲殘忍的笑意,說道:“小子,別說我不給你機會,這印陽城中除了徐兄外,任何人能救活你,我溫家都不會去過問,當然,你也要能挺到那個時候。”溫玄悟下手極有分寸,刺進秦洛天體內的長槍深度適中,既不會短時間內要了他的命,也不會讓其活太長時間,他心中也有十分的把握,整個印陽城內,出了徐大師外,再無第二人可以將其救活。
徐大師歉意的看着秦洛天說道:“對不住了,天心境對老夫真的很重要。”
秦洛天苦笑一聲,人家想治便治,不想治便不治,他完好之時也無法勉強徐大師,更何況現在?
秦洛天轉身便欲離開,他傲氣縈胸,自然不願意自己這幅樣子慘死在溫玄悟的面前。
可就在秦洛天轉身的一剎那,一道極爲虛弱的聲音傳了出來:“是不是除了徐大師外,任何人救活他,你們溫家都不會過問。”
溫玄悟陡然聽到這個聲音一愣,隨即循聲望去,只見一名看起來不過極爲年輕的少年倚在門上,少年臉色蒼白,頭頂之上高高隆起,一副怪誕的樣子,此人一雙眼睛正不住的朝自己望過來,他皺着眉,出聲問道:“你是何人?”
相比於溫玄悟的疑惑,唐安這一邊可就大爲驚喜了,剛纔出聲的少年,正是牛小天!他們都是沒有想到,牛小天會在此刻便已經醒轉,要知道,徐大師雖然煉製成功了玉髓丹,但是此刻仍在其手中,並未餵給牛小天吃。就連徐大師也是握緊了手中玉髓丹,滿臉的驚異之色。
“牛兒,你終於醒了。”唐安一把握住牛小天的手,激動的說道。
牛小天臉色蒼白,笑道:“小安,南博,孫戰,思思姐,我讓你們擔心了。”
姜思思道:“小天,快別說那麼多了,你能醒過來就好。”
牛小天在姜思思的攙扶下,走上前去,對着溫玄悟說道:“這位前輩,你剛纔所說的話,可算數?”
溫玄悟看着這突然出現的少年,出聲問道:“你能治好秦洛天的傷?”
牛小天搖頭說道:“沒把握,可他反正是一死,爲什麼不試一試呢?”
溫玄悟這纔想起,在秦洛天打傷溫玉良那天,還有另外一夥人也前來求醫,看樣子就是眼前的這人,只聽其笑道:“你自己都是一副病懨懨的樣子,還想着去救治別人?不過老夫說過的話當然算數,只要徐兄不出手,你想出手試試儘管出手,至於秦洛天這小子願不願意做你的試驗品,那就看他的了。”
還未等牛小天開口詢問,秦洛天陡然轉身道:“我願意,請小兄弟儘管放手施爲!”
牛小天道:“如果我沒能將你治好呢?”
秦洛天道:“小兄弟你剛纔也說過了,秦某總歸是一死,與其放任不管等死,還不如讓小兄弟你試上一試,沒準我秦洛天洪福齊天,偏偏就死不了!”說完,秦洛天挑釁的看了溫玄悟一眼。到了此時,他也不在顧慮溫玄悟與溫家。
溫玄悟冷笑道:“不過是垂死掙扎罷了,我倒要看看,你是否能活下去!”隨即其對牛小天說道:“小子,你有什麼辦法, 儘管施展好了。”
牛小天伸手在懷中掏出兩粒淡紅色的丹藥,對秦洛天道:“張嘴。”
秦洛天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將嘴張開,任由牛小天將那兩顆丹藥塞進其口中。徐大師見到這兩顆丹藥,眼中露出一絲驚奇。
牛小天低聲道:“這兩粒天陽續命丹只可以暫時抑制你體內的傷勢,接下來纔是重點,我要將這兩根短槍從你體內取出,不然的話,就算是天上的神仙,也難救活你。”
秦洛天勉力點點頭說道:“我知道,小兄弟,你儘管放手來吧。”
牛小天對唐安說道:“小安,過來幫我一把。”牛小天大病初癒,手上無力,自然無法將短槍拔出,唐安應聲趕來,他對秦洛天印象極好,自然不想其就這樣死在這裡,只聽唐安低聲詢問道:“牛兒,有幾分的把握?”
牛小天嘴角的笑意一閃而逝,皺眉說道:“現在還不好說,待會你聽我的指揮,將這兩根短槍拔出來。”
唐安對牛小天極爲信任,安慰秦洛天道:“秦兄,你放心,牛兒一定能救活你的。”
秦洛天咧嘴一笑道:“生死有命,無論成敗,秦某心中永遠銘記各位恩情。”
牛小天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血色,只聽其低喝一聲,“小安,拔!”
唐安當下毫不遲疑,雙手同時用力,兩把短槍同時拔出,帶起兩道血箭,竄到半空之中,秦洛天在短槍被拔出以後,口中發出“荷荷”的痛苦吼叫聲,牛小天雙手不斷的揉搓着,在唐安將兩把短槍拔出以後,雙手同時印在秦洛天的兩處傷口之上。
徐大師見到唐安的動作後,不禁怒斥道:“真是胡鬧!槍頭距離心肺不過寸許,貿然拔出只會讓傷勢更加沉重,小子什麼都不懂,害了秦小子一條性命。”
溫玄悟微笑的看着牛小天二人的動作,心中大快:“連徐大師都這麼說,秦洛天這小子註定是一命嗚呼了。”
牛小天絲毫沒有理會其他人的言語,他低喝道:“小安,按住他的身子。”
秦洛天在短槍拔出以後,身體因爲痛苦,而不住的扭動,如果是平時,牛小天自然可以輕易的制止此人,只不過牛小天自身也才大病初癒,身體虛弱不堪,只好讓唐安按住秦洛天了。
唐安一出手,秦洛天的扭動的身體立刻安穩下來,只不過口中仍是發出陣陣痛苦的吼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