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9.第659章 不詳之路

bookmark

第659章 不詳之路

景陽十二年六月,北方再逢大旱,山西、陝西、甘肅、河南多地河水斷流、池塘乾涸。到了七月旱情仍不見好轉,眼看着秋糧就要顆粒無收。

好在朝廷早於幾年前就在北方各省增設了糧倉,存糧可以應對短期所需。若是災情持續時間比較長,還會執行賑災新法,從南方各省調糧,由糧商北運以解燃眉之急。

皇帝更是下了聖旨,調陝西鎮八萬多邊軍沿黃河入海,由海運衙門派船護送入廣東就糧。又嚴令榆林鎮邊軍減少供給五成,把軍糧騰出來轉給陝西當地官府,由其分發給災民,才勉強撐住了局面。

但陝西一下子少了近十萬邊軍,防禦立刻變得薄弱起來。如果蒙古左翼鄂爾多斯部趁機南侵,光靠榆林鎮和寧夏鎮的十多萬邊軍顯得有點捉襟見肘了。

面對此種局面,景陽皇帝再一次離開了京師紫禁城,只帶了陸軍前衛和幾百御馬監勇士奔赴陝西,打算憑藉氣場和威名鎮撫邊軍士氣,與對面的蒙古部落豪賭一場。

對於這個決定滿朝文武當然是大部分反對的。不管景陽皇帝是否大權獨攬,還破了很多祖宗成法,有些招人討厭。但有他在位,好歹不用擔心邊患問題了。

而且這位皇帝除了有點跋扈之外,也確實很能掙錢且不獨吞,這就讓一批新崛起的官員比較擁護了,誰會願意看着送財童子過快完蛋呢。

只可惜皇帝的跋扈此時又盡顯了出來,在指定了袁可立、袁應泰、葉向高和王安四位監國之後,義無反顧的從德勝門出京城,直奔居庸關而去。

“陛下,臣以爲南線比北線更穩妥,還望三思!”此次跟隨皇帝出巡的是陸軍前衛指揮使杜文煥和參謀長丁順,李如樟奉命帶領陸軍大部坐鎮京師。

做爲伴君出行的主帥,杜文煥直到出發之時才獲知了此行的大致路線,然後就開始不淡定了。從德勝門一直猶豫到快進入昌平鎮,才鼓足勇氣提了出來。

“怎麼,你也覺得與英宗睿皇帝走同樣的路線不吉利?”類似的話題洪濤這些天已經聽王安、張然、葉向高等人說過無數次了,連袁可立也沒完全支持。

從京城去陝西大體上有三條路可走,南二北一。最南邊可以先從大沽口上船,入黃河換乘內河船,由縴夫拉着一路向西抵達西安。

這麼走比較舒服,反正大部分時間都待在船上,中途只在三門峽附近下船走一段。缺點是繞路,時間長,且花費巨大。

進入黃河之後要由縴夫拉着船逆流而上,船隻數量少還能承受,近六千軍隊需要小百艘內河大船才能裝得下,縴夫至少也得幾千。

中間一條路走起來比較費勁,要穿過太行山去太原,然後從平陽府渡過黃河抵達延安府。太行山雖然有號稱有八陘的通道,可不管哪一條都是在山溝子裡曲折前行,中途又沒有比較大的市鎮,很是艱苦。

北邊的路徑應該是最合適大軍通行的,出德勝門向西北,過居庸關走延慶右衛,經保安州抵達宣府鎮。

從宣府鎮向西就進入了山西大同府,轉向南到太原府,再向西從吳堡西渡黃河就是陝西綏德。由此往北可以通榆林,向南可以到延安府。 京城到宣府鎮這段路基本就是後世川藏高速公路的北京段,沿途只有居庸關一段比較險要,卻也通驛道,還不乏大中型城鎮補給休息。

洪濤選擇的恰好是這條路,按說是最穩妥的,爲什麼那麼多朝臣包括杜文煥都要再三反對呢?

其實他們也不是反對,只是膈應。土木堡之變的明英宗朱祁鎮就是沿着這條路御駕親征的,結果過嬀河剛出延慶就在土木堡遭遇了瓦剌也先的主力。

但在洪濤看來,這場影響了大明王朝之後走向的變故,並不是地理原因,而是人禍。土木堡之變很可能是大明朝廷內部文官集團和武將勾結起來,陰謀陷害皇帝的一場陰謀!

看看地圖就會發現,土木堡根本不適合大部隊伏擊,距離宣府鎮和居庸關太近了。這兩個地方都是京城北面最重要的軍鎮,常年駐紮着數量不少的邊軍精銳。

只要這些明軍將領不是故意裝傻,怎麼可能任憑那麼多蒙古軍隊在眼皮子底下晃悠,還恰恰就在皇帝御駕親征返程的路上。

退一萬步講,就算剛開始疏忽了,當明英宗的大軍遭遇了敵軍之後,宣府鎮和居庸關的明軍也該迅速前往救援,可他們愣是找了諸多借口說自己不知道。

如果一件事太過湊巧,把諸多巧合全碰到一起了,那大概率就不是巧合了,而是陰謀。洪濤堅決不相信明英宗在出居庸關的時候會和當地守將說:只要不看見朕的腦袋,誰來調兵也不許出關營救。

恰恰相反,大同鎮的守將應該派人尾隨皇帝大軍,最少也得護送到宣府鎮管轄區之內再返回。這不光是做官的常識,也是正常人的邏輯。

“……”面對皇帝的直言不諱,杜文煥只能用沉默表態。

“若不是廢了京師三大營,再把邊關諸將子侄編入孫承宗的陸軍,朕還真有可能成爲第二個睿皇帝。我朝最大的敵人不是蒙古也不是女真更不是倭寇,而是朝中的臣子。古人云,堡壘最容易從內部攻破,就是此理。”

既然想將杜文煥做爲以後的軍隊將領培養,洪濤就不再吝嗇詞語,藉着這件事開始了三觀重塑課。別的皇帝都是千方百計的忽悠屬下對自己忠誠,他則反其道而行之,想方設法揭露出人性的醜陋和權力場中的齷齪。

爲什麼要這麼做呢,因爲不這樣做不成,光靠忽悠培養出來的將領聽話倒是聽話,卻失去了獨立思考能力,面對殘酷的戰爭,小心眼太多,大智慧太少,總是吃虧。

想在戰場上勝利,必須要有洞察人性的基本素質。只有把人性中的惡看透,最好全能嘗試一遍,才能收發自如。但凡心裡還存留着一絲絲對人性本善的幻想,不光會害己,還要牽連麾下兵卒,萬萬不能獨領一軍。

373.第373章 圖上談兵第962章 熊來了3460.第460章 新路2第716章 閶門魅影4575.第575章 又一個想不到第731章 報復不隔月2第1047章 最後一塊拼圖3第727章 實力435.第435章 總參謀部044 早朝2第974章 日新月異2第1039章 都是白菜價3048 兩宮皇太后367.第367章 好大一盤棋2第998章 英西聯合艦隊第800章 爲君之道270.第270章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6593.第593章 初生牛犢636.第636章 幫佛祖清理門戶2527.第527章 酒品太差第823章 諜影重重4465.第465章 大買賣第868章 機會難得第895章 破陣2第670章 不出所料081 推恩令279.第279章 意料之中的意外186.第186章 禍不單行292.第292章 安南的未來051 不擇手段258.第258章 驅狼吞虎第1122章 兵臨城下443.第443章 日新月異3567.第567章 旁觀者清第908章 美好的藍圖第1127章 特殊的禮物486.第486章 親自指揮第786章 繼續南巡第720章 林家小子242.第242章 決戰紫禁城4第923章 答案在緬甸第767章 急遞鋪173.第173章 司馬遷二世612.第612章 糊塗仗第889章 蛋殼上有裂縫第1072章 一網大魚3529.第529章 大明武將581.第581章 陰雲密佈471.第471章 塞王2第1022章 黃鼠狼給雞拜年117.第117章 嘴上全是主義297.第297章 二桃殺三士2144.第144章 經濟賬335.第335章 不同以往655.第655章 大刀闊斧第986章 不宣而戰2379.第379章 是明軍乾的2第714章 閶門魅影2621.第621章 開疆拓土第1068章 豪華陣容第858章 出其不意040 妖怪來了633.第633章 弱國無外交282.第282章 該攻還是該守第1020章 戰爭的規矩2489.第489章 發展和污染第966章 小琉球大基地3512.第512章 惡向膽邊生258.第258章 驅狼吞虎第979章 草原和大海第916章 勞累命659.第659章 不詳之路399.第399章 日本和尚4第875章 瞎着急605.第605章 孤軍入城198.第198章 加快步伐2557.第557章 積極備戰第865章 厲兵秣馬533.第533章 延綏系048 兩宮皇太后第1098章 小國琉球512.第512章 惡向膽邊生468.第468章 大買賣4057 順手牽羊005 體會2652.第652章 新時代的開啓398.第398章 日本和尚3第743章 都是人才第741章 大明揹包客第980章 科恩總督第940章 不可不防242.第242章 決戰紫禁城4183.第183章 舉起屠刀第892章 于闐戰役第1098章 小國琉球274.第274章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10277.第277章 初現端倪第1121章 全都矇在鼓裡第1050章 消化吸收